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哪是谁用杜十娘和茶花女的故事将你贬入尘埃?是谁话里话外将你敲打让你难堪?是谁开口一个门第闭口一个清白将你羞辱得几乎抬不起头?
又是谁将你推下悬崖命悬一线?
又是谁让你如鲠在喉心头滞闷?
这些没什么吗?真的没什么吗?
他让你那么委屈,真的没什么吗?
南风的眼睛好干好涩,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地涌出来,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不是,不是没什么,不是没关系,她其实很在意,她其实很委屈。
不曾点破她就假装不懂,铲着雪将那些小情绪盖住,掩耳盗铃地当做不存在,可是雪会化,风也能将它吹走,过往重见天日时,她也想问自己,怎么能爱一个人爱得让自己这么难过?
耳畔是盛于琛的话还在继续。
“以他的能力,会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以他的能力,如果想救你需要花那么长的时间?我都找到你们了,可他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想救她吗?南风心头如同刀割,丝丝密密的疼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想捂住耳朵想逃避想离开这里,害怕继续听下去,那些真相血淋淋的,她不敢看下去。
可是脚下却在地上生了根发了芽,她迈不动脚,避无可避,除了听盛于琛说下去,别无他法。
盛于琛眼里有光芒似箭,开口又是一个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反对你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就是害你哥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
“他接近你,娶你,都是别有目的!”
思绪如老树盘根错综复杂,南风往后退了两步,背脊靠上山洞的岩壁,隔着几层衣服她都能感觉石头的坚硬和冰冷。她脸色惨白,仰起的脸明明被泪水湿透,可还是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我和陆城遇是我先招惹他的”
是她先招惹他,是她主动,是她要跟他在一起,不是他故意接近她,更不是他算计她去到他身边,不是!
南风企图用这样的理由来否决盛于琛说的那些阴谋诡计,可话一出口,却惊觉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盛于琛目光清锐:“或许一开始是你主动,但如果你不是‘俞温的妹妹’,他绝不可能娶你!”
绝不可能。
他笃定的语气挖开了南风内心曾无数次产生,又无数次被她逃避开的困惑——陆城遇为什么要娶她?
堂堂南陆的继承人,陆氏的董事长,受尽各路名媛千金的青睐,有数不清的更好选择,为什么偏偏要给自己娶一个一无所有,且当过公关,在榕城更是声名狼藉的女人当陆太太?
这个问题,自他向她求婚起她就思考过无数次,更曾当面问过他,而他的理由是——‘喜欢’。
他这样说,她也就信了。
就算有再多的想不明白,她都选择坚信他娶她真的是因为喜欢。
甚至,在面对陆老夫人的羞辱、俞瑶的里间还有夏桑榆的挑衅时,她也是以此做为最锋利的刀剑和最结实的盾牌去反击和抵挡。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不是,他娶她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是别有目,是居心叵测这要叫她怎么接受?
南风紧抿着唇,平时那么玲珑通透的人,此刻却这样冥顽不灵,坚守着连她自己都开始不相信的信念,仿佛一松口她就会失去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一定有误会!”
这执迷不悟的样子看得人火从心起,盛于琛意欲再说,一旁却徒然插进来一道男声:“没有误会。”
清清淡淡的,乍一听好像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这是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俞温发出的。
他指尖的一根烟已经燃烧到尽头,脚边依稀可见几截破碎的烟灰。
他一出声,南风就觉得心肝脾肺都在身体里颠倒了位置,很难受。
俞温走上前,眼里嘴角罕见的没有一丝笑意,话语更是尖锐如同他给她的那把匕首,生生割开她的脆弱的坚守:“笙笙,我跟你说过,我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被追杀——你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南风犹如被人扼住咽喉,呼吸困难。
俞温嗓音低沉:“就是因为黄金台和陆城遇。”
森林深处,一队人神色匆匆却也谨慎无比地流窜在草丛之间,时不时四下张望,一旦发现任何风吹草动,便迅速隐藏起来,直到确定绝对安全才现身,继续往前赶。
然而即便他们这么小心,可在黑夜的掩护下,有人躲在灌木丛里他们也是难以发现的。
等着他们走远,灌木丛中的一个人开口:“james,那些不是盛于琛的人吗?为什么不抓住他们?”
另一个人声线清冷:“为首的那个女人是盛于琛身边的秘书,平时和他形影不离,今晚这种情况她更不可能离开他,但是刚才那队人里,并没有盛于琛的身影。”
“所以?”
“他们应该是走散了。”他声音淡淡,透着笃定,“这队人显然有目的地,跟着他们,也许就能找到盛于琛,”稍一顿,紧跟着又说,“和俞温。”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注意啊!哈哈,这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james,还是你厉害!”
被夸奖的人神色并没有波动,从草丛中起身,望着叶秘书等人去往的方向,黑眸中闪过一丝冷酷。
第148章 是她的刻骨铭心()
枝头有鸟儿鸣叫,不知不觉间,东方天空翻出了鱼肚白。
南风如同木柱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地听俞温说起他逃亡六年的秘密。
那些曾经她无比想知道的事情,如今终于要揭开答案了,她却萌生了逃避的念头。
她在怕什么?
怕出现更多的证据证明陆城遇真的不爱她?
还是怕所有真相揭开后她无地自容情何以堪?
她不知道。
俞温的话语已经开始。
那轻缓的声音曾在她童年时无数个黑夜讲着童话故事哄她入睡,她一直认为哥哥的声音是这世上最好听的音调,能在她恐惧不安的时候抚平她的情绪,却不曾想过,有一天,这个声音也能说出刺穿她心脏的话。
“‘黑市’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可以买卖到市面上各种不允许流通的物品、情报,甚至还可以雇佣打手和杀手,总之一切非法交易里面应有尽有。”
“黑市几乎哪里都有,随便一个地下钱庄或者毒品窝点都能被成为黑市,但事实上,在国内,真正能称之为‘市’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黄金台。”
“如果说散落在各地的各种黑市是一盘沙,那么黄金台就是凝聚它们的大海。”
匪夷所思,饶是南风早就对黄金台的性质有过定位,但也没想到竟是这么庞大的势力。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灯红酒绿的高级会所,婀娜多姿的窈窕小姐,还有不经意间擦身而过的神秘客人以及兰姐,她和她认识近十年,受她照顾颇多,她曾经惊讶过她无所不能的人脉,但因为相信她的人品,所以她没有说她就没有问,更没有多想。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吗?
“黄金台的真正底细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并且都以为幕后是傅家,根本没有人知道,其实真正的操纵者是明面上身份就极为显赫的陆家大少。”
南风唇一动:“不”
可是这个字之后,嘴里却吐不出第二个字。
她好像好像已经找不到任何辩解和反驳的话了
俞温凝着清黑的眸子看着她,平缓的语调,一字一句敲碎她筑起的防御。
“一次偶然,我得到了一本账册。”
“账册上详细地记录了和黄金台有过关系的黑白两道、军政商三界那些达官显贵的名字以及交易内容。”
南风震惊地睁大眼睛,这样一本如同定时炸弹的账册,在他手里?
俞温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沉沉地点了点头:“账册在我手上,所以记录在册的所有人,以及账册的所有者陆城遇,都要置我于死地。”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一本账册,记着多少人的名字就等于扼住了多少人的要害,多少人会因此担惊受怕寝食难安,难怪他要逃,如果不逃,他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南风不死心地想要在死局里找到一个双全之法:“把账册,还给他们,不行吗?”
俞温笑了:“账册落到我手中的那一刻起,我在他们眼中就只有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