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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歌再次站在台阶上目送灵珊郡主的马车,不由一阵抑郁。
她一点都不想送她走,可她却偏偏说她找不到出去的路,非要她送一场。
想到梁玦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作为女子的柔软之处被触碰到了,勉强送了她出来,却没想到听到她在猛烈的拍打着马车,竟显出她十分的生气,她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其实灵珊郡主其人,从她上辈子来看真不算一个坏女人,虽然她也精于算计,但到底只是为了她的国家、亲人罢了。
只是在上辈子,她在宛平城里没有势力可借,只得把自己嫁给了于容淇,南诏王由大王子谋得,南边的局势后来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脱离了大梁的掌控,在她死前一直在闹着反抗,不愿意再为大梁岁岁纳贡,非要独立出去。
想也是,便是谁人能做人,谁愿意做一个没有自由、没有自主权的狗?更何况南诏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物产富饶的国家。
“刘二小姐,你离我远点。”曲清歌被冷风吹得鼻子凉飕飕的,转身想回府,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那道声音低沉,是他一惯的迷人的低音炮,每当他凑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她的耳朵就会比她的心先投降。
“殿下,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是不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我是大皇子的表妹?”里面的女子声音如泣如诉,便是隔着一道马车帘子,曲清歌也能想象得到她此时面容流淌着的难过。
“你既知道我心有所属,还缠着我做什么?”那道熟悉的男子的声音响起。
曲清歌紧紧皱着眉头。
“可是郡主与我是好朋友,她都说了不介意与我共侍一夫,她若为正妃,我若能嫁你,便是侧妃也使得。”女子娇娇怯怯的声音听得曲清歌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心跳起来。
马车时的那人又岂能阻挡得住。
“你若真对我有意,那便忍着,如今玉国公回京在即,你最好不要来找我。”
娇娇的女子声音小声的响起:“殿下,你同意了吗?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看上曲家那丫头,你看上的只是她外祖父手中握着的兵权,你只是哄她的对吗?”
“闭嘴。”
“我我知道了,不能让她听到。”刘家小姐的声音越来越小,曲清歌回过神来,马车已经越走越远。
“小姐”夏草吓坏了,盯着那辆熟悉的马车,嘴里喃喃自语:“那那也许不是三殿下的马车。”
曲清歌双眼血红,看那马车上面的徽记,与梁玦身上的衣着绣花完全一模一样,不是就怪了。
“我还是看不懂他,他到底算计了多少人?”脚步踉跄,心里如积年的火山,燃烧着熊熊的烈焰,烈列的岩浆到处突围找着喷发的路口。
在上一刻,她才被他说的那些话哄得相信了他,可现在她却又迷惘了,这样的他,实在是太多变了。
甚至她也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帮忙,那时候的他早就已经是个死人,可现在的他她真的完全无法看透。
心底里缓缓升上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小姐,老奴早就与你说过,这三皇子只怕不是良配。”柳妈妈扶着她的身子,默默地感受到她的颤抖。
第82章 再生误会()
曲清歌冷了眼眸,只觉自己把一片心都用到狗肚子里了。
“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瞎了眼,是我识人不明。”
阮修远一路远远跟随着过来,此时看她好似被气到了,不由担忧的皱眉,命人打听了一番,顿时明白了,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他也是一脸怒缺陷:“清歌,你在这稍等片刻,待我追上去看看那人是不是他。”
“要是的话,你待怎样?”曲清歌摇头。
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定要教他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后休要再做这等两面三刀的事。”
当面哄着清歌,那边还拖着刘国公府的三小姐,另一边还拉着灵珊郡主不放,他到底意欲何为?
阮修远真想为眼前女子把他的心剖开来看一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萝卜做的,不干人事。
“罢了,我以前看错了人,现在心里明白便是了。”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容易过去,阮修远揭破他的身份,只会让她觉得自己的伤口也被活生生撕开了。
她还不习惯被人拿着刀子生生撕破伤口,她怕疼。
“阮将军请回吧。”她漠然回头。
“清歌,不是不是每个人都如他一般。”阮修远此时真恨自己嘴笨,好听的话通通都不会说,连个女子也哄不好。
曲清歌兀自往回走,脚下的步伐一时间变得如同刀尖一般扎脚。
“夏草,回去把他送来的所有东西,通通给我扔了不,扔到三皇子府。”他一连哄骗了她几次,她真恨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以前总认为他是一个瞎子,她大方点原谅他便是了,就如这一次看在他那样放下身段的份上,她心软原谅他,没想到,还没过夜,便被他与别的女子说情话的模样打了脸。
接近她就只为了她外祖父手握的兵权,真真可笑。
越想她越坚定了决心,这次她不愿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他口舌实在太利,若再有一次机会,他肯定又能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地说什么那个人不是他,一定是她听错了,他怎么可能会看上刁蛮任性、不懂事的刘三小姐,她是他唯一看在眼里的
想也知道,他一开口,她怕自己没有把握再恨他
不想再成为他眼中的笑话,索性连这些念想也通通都不要了,断就要断得绝对,不要给彼此留下任何反悔的余地。
“小小姐,你说真的?”夏草试探着。
在她有限的记忆中小姐还从来不曾发过这么大的火,虽然她脸上仍是一片冷漠,可她眼眸中,却像是燃烧着火球,只消看人一眼,那人便能立马化为灰烬。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换个人。”曲清歌冷冷瞪她一眼,突然仰着下巴看着阮修远。
“阮将军,能不能麻烦你个事。”
阮修远看她由一开始的怒目而视到现在一脸冷漠,再突然被她点名,不由得条件反射答了声。
“在,我在。”
“你在门外稍候片刻,我有些东西想委托你替我送还到三皇子府。”
阮修远原地石化了,所以她是要跟梁玦恩断义绝了?
“是不是太严重了,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说完,阮修远立马想打嘴,事情发展到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为什么还要劝她,真是傻得厉害?
万一他随便一劝,她就听了怎么办?
曲清歌纤姿轻动,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阮修远背地里掐了自己一把,瓢了的嘴一下子实在了:“愿愿意,我等你。”
他用尽浑身的力气用站军姿的姿势努力表达着他有多愿意。
看着阮修远带队把满载着梁玦所送东西的马车赶走,曲清歌心如止水:“去问问母亲是否愿意履行与阮国公府十多前的婚约?”
午后时分,变天了,天气有些阴沉,三皇子府外停着一辆简单纯朴的青篷马车,可晓得内情的却知道这里面装着的东西却价值连城。
梁玦一脸惊讶的看着阮修远从矫健的黑马上跳下来,撩开车帘,当着他的面挺直腰背撂下了一句话:“清歌要跟你一刀两断,以后别再给她送东西了。”
梁玦僵在当场,寒风袭来,吹动他身上轻薄的白色绸衣,这一切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为何?”他愣了许久才缓缓憋出两个字。
阮修远以为他自己应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惹了清歌的恨意,便瞪了他一眼让他自己想。
接下来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只听见轻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天色愈来愈黑,愈来愈暗,梁玦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暗淡的天黑中反而显得更加立体起来。
阮修远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吩咐手下家将把上面的东西往下搬。
别看只是一马车的东西,看着不算多,可一件件,一样样,细碎的不得了,有闺中女子喜欢的各式首饰花样、还有流光溢彩的精致布匹,更有价值连城的文渊先生的画作,甚至小到一方手帕都有
最后搬完,已经堆了两张桌子的,他不由咋舌,嘲讽的笑着揶揄他:“刚刚堆在马车上没看出来,现下仔细一看,呦,三殿下你可真是大手笔。”
他不瞎才多久,就搜罗了这么多好东西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