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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朝中一向做人做事较为中庸,既不偏向朝中现有的几个皇子,也不跟他们交恶,故而,就算以后谁能登顶,看在他有才干的份上,大概都不会为难他。
关钥少年时有才学,年仅十四岁就成了童生,十六岁在乡试中中举,一举成为解元,原本按照众人对他的估计,他大可在当年的春闱中脱颖而出,至少不是头名状元,也理应考中进士,可是他从举人考中进士却用了十年的时间。
连着名落孙山四次,才在二十七岁那年考中进士,还只挂了一个三甲五十二名,一众进士中,成绩倒数,还差点又要与进士失之交臂。
所幸也算熬出来了。
除了他在考进士的道路上,道阻且长了一段时日,后来倒还算顺风顺水,考中进士后以庶吉士之职入得翰林。
三年资历熬满之后,立刻被分派到边远之地离州济平县地方为父母官,佐政三年,军政形势一片大好,三年中济平县从一个需要朝廷时不时进行资助的贫困县一跃成了离州当地纳税数一数二的县城。
乾元帝龙心大悦,立刻将其召回京城,擢升为户部平南清吏司,再接着又一步步地升为户部侍郎
看他十年间便从七品芝麻官一路平步青云,升到了眼下的正二品礼部尚书之职。
关钥的事迹在大梁朝算是官员升迁中教科书式般的升迁。
在他之后,有很多考了数次都落第的举人在想要放弃之后,都以关钥自我鼓励,早有关氏尚书大人十年磨一剑,大器晚成矣,他们又有何惧。
再有朝廷之中从翰林院中被下放到偏远地带为县官的,也都以关钥为榜样。
关尚书怀有大才,能熬得住翰林院的三年,也能抗得住偏远边疆不毛之地的考验,方能有如今的升迁,他们如今还只是小官,又有何惧?
一时之间,大家竞相学习关钥的精神。
关钥传奇之处,还在于其二一点,便跟他那位夫人有关。
他平日里看着好相处,其实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尤其表现对他夫人之事上。
大梁朝自接手前朝十分不完善的科举制度以来,一直都走逐步完善科举取士的道路上,为了公平公正的选举朝中能力之士,乾元帝算是费尽了心血,将原本三年一考的春闱提到两年一考,后来甚至遇到有万岁和太后千秋之事时,还会格外施加恩科。
自此有更多的能人异士脱颖而出。
朝中自此多出很多新贵,以往的世家大族察觉到这些新贵对他们门阀内部的冲击,为此想了很多办法,先前以堵为主,可架不住乾元帝对新晋官员的提拔与看重,后来干脆不在明面上进行打击,而是选择拉拢人才。
榜下捉婿就是当时最典型最流行的拉拢新晋进士的办法。
关钥的名次靠后,可架不住人家名声大,而且人长得也不赖,因而当时有很多官员都对其伸出了橄榄枝,可他愣是拼着得罪他们的风险愣是一个未娶,没有其他的原因,概因:家中已有妻子,糟糠之妻这可弃,否则与禽兽何异?
当时大家都只赞他有情有义,有始有终,可到了后来,他的官儿越做越大,接触的世面越来越广,有些人往往会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往他府里塞人。
大家便都等着看他笑话,这回糟糠之妻该弃了吧,就算不弃也只给她留有一个正妻之位的名分,新鲜的娇娃该享受还是得享受。
可你道他是怎么解决那些被一顶顶小轿子抬进关府里的大姑娘的?
来者不拒。
一旦抬进去的,全都照章纳取,尔后又从另外一个小侧门又抬了出去,或卖或送!
据说得的银钱还拿去给他家夫人添买头饰,甚至还给乾元帝送了好几幅贵重的字画。
多次之后谁敢往他的府里送女人?
也是自此之后,大家才渐渐的知道了,这个脾气看着很好的关尚书,为人其实不太好相处。
而他那位不喜抛头露面的夫人更是被京都人传得神乎其神。
想通这一切,曲清歌再看关钥这会儿的表情,她就有些明白了。
他那么爱他的妻子,可她此时却躺在担架上,了无生意,他会那般失态,就真的很好理解了。
“救救她吧,小于!”曲清歌颇为动容。
世界上一切真正相爱的眷属都值得被温柔对待。
“清歌,你不明白吗,不是我不救,她都这样了,实在是没有救的必要了!”于容淇难得凝了眼神,面容上带着一抹严肃。
这人眼皮上翻,脸上瘦骨伶仃,白不白,青不青,黄不黄的,是将死之状。
“大夫,且容我把夫人送进去!”关钥哀求地看向梁玦。
他知道这里他能作主,他能帮他。
于容淇抬手要拒绝,却被梁玦一个眼神阻止了。
“且试试吧,权当给本王一个面子!”
梁玦率先打开门。
他原先跟关钥的关系并不算太亲近。
他是是非之人,而关钥太聪明,轻易不会与是非靠得太近,但是上次却例外:玉延昭带着吴阿宝的人头从定州回来,在御书房里被乾元帝责难,关钥居然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
虽然是踩得玉延昭一脚,不过,却及时阻止他说傻话,避免了进一步惹怒乾元帝,而且看事后乾元帝的表现,很明显是关钥在其中起了润滑剂的作用。
于容淇满心不情愿,却拗不过梁玦的坚决和曲清歌祈求的小眼神,上前探看。
“奇,奇,夫人这是怎么呢?”于容淇探仔细探看她的面容之后,这才发现她的情形跟他第一眼看到的居然不一样。
话说他们杏林之人判断病情,笃信望闻问切,先望再闻,尔后问切,方得病情始终。
他刚刚抬手,想要切脉,便听得关钥道:
“我夫人与我自小在乡野之地长大,身体素为不错,可最近却不知为何,日渐消瘦,原本以为是初初怀孕之故,可孩子在腹中日渐长大,夫人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关钥神情紧张,声音嘶哑,不知道这是受了多久的煎熬。
“怀了孩子?”于容淇一惊。
连忙掀开盖在她身上的锦被,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这才定下心神来。
他原先一直抗拒他们的靠近,所以连正眼都没有打量过,才会看走眼。
“大夫救我孩子,我无所谓!”那夫人虚着眼睛小声的开口。
于容淇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切脉,良久过后才道:“孩子是肯定没救了!”他抬手切脉,这脉搏上他完全没有感受到她怀孕的迹象,这说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生息。
她怀了个死胎!
他张嘴就要说,却被曲清歌瞪了一眼。
“关夫人放心,小于大夫医术过硬,心地善良,但凡他能救的肯定救!”要是不能救的,也没办法了。
关钥何其聪明,闻言抬眼看了曲清歌一眼。
面前的襄阳王妃比起他的夫人来又更具传说。
他还只是过着糟糠之妻不愿换,而这襄阳王妃却是襄阳王阴谋用尽,一手抢过来的,甚至从侧妃到升为正妃,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此时看来一脸端秀,雍容贵气,娴婷雅致,的确值得襄阳王爷费的那番心思。
自此,便让关钥直接将关夫人赵氏留下。
于容淇也改了心思,从原本的不愿意接诊,到了后来竟把一颗心全都扑在了上面,直接把铺面的生意全都交给坐诊的大夫,自己一心一意研究起赵氏的病情来。
如此三日后,曲清歌再去看时,赵氏脸上的青灰之色竟然褪去不少。
她大为惊讶,连忙看向于容淇。
“她她好了?”当初她劝于容淇接下她,乃是因为梁玦想救她,本来她是相信于容淇,觉得她肯定没救了,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越来越好。
“她大概是好不了,就算能活着,也是苟延残喘!”于容淇却沉着声音摇头。
见曲清歌不解,又道:“她的病根子在腹中,那个孩子来之不易,却是她中毒的根源,经了关大人的同意我把她的孩子给取了,她现在还昏迷着尚不知情,她若是醒了”他还没有想好怎么交差。
曲清歌眼中一闪想到了她那早逝的孩子,心中一酸,颇有所感:“想做什么也总得活着!”一个母亲要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又何谈保住孩子?
“我夫人还有多少时间?”关钥站在门口,他逆光而站,整个人身形修长,面容清俊,泛着中年的肃穆,眼神悲怆,嘴角僵硬着,连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