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替你挽发。”
“不用。”曲清歌心跳加快,却硬生生拒绝。
梁玦闻弦而知雅音,听出她话中的不坚决,便执意以手代梳,替她松松挽住马尾,袖中轻动一支碧玺簪移出插至发上。
这是他母亲当年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既是个念想,更是给儿媳妇的信物。
“相识得相守,莫道入围城。结发夫妻信,一绾青丝深。”
曲清歌忙着整理衣衫自是没有发现梁玦在她头上动的手脚,她整理妥当便见梁玦已经松手,而头发已经顺溜的挽发,她任性想拆散,可想到她平日太过依靠夏草,竟是不会挽发的,没得由着发丝披散着的,只得苦着脸依了,只眸底依旧怒意丛生,显见还是生气的。
“殿下”没由虽然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他喜欢瞎唠嗑,平日里在外面听得有些汉子时常会聊到自家婆娘,对于女子的这一套,他纵是没见过也听说过。
不过,此时曲清歌在场他不好说,只得梗了梗,再想起说的时候,曲清歌已经负气掀帘下去了。
她寻到后院,用一两银子就把门敲开了,一路贴着墙根进到流云阁里。里面已经人仰马翻。
“小姐,你回来了!”冬虫抚了抚头上的一朵梅花簪,看到突然冲进来的曲清歌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但见她一身凌乱的妆扮,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小姐这是做了什么?”她眼睛贼尖,还盯上了曲清歌耳后和下巴上的一抹红印。
“你出去,唤夏草来伺候。”
曲清歌很不喜欢她那双来来回回在她身上盘旋的招子,冷不丁瞪了她一眼,不悦的皱眉。
她换好一身衣衫,就听说福平院里来人了。
看看缩头缩脑的冬虫,她冷冷一笑,还真是迫不及待呀,临走前她朝夏草使了个眼色,得到她的肯定之后她才缓缓一笑跟着来人去了老刘氏的院子。
老刘氏得了曲清歌回来的消息,原本并没打算管她,反正她怎么样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只要不妨碍曲家的名声就行。
却没想到曲清玉突然哭着上门,道是她二姐姐实在太惨了,好像被大皇子给怎么样怎么样了。
京城之人虽不知道大皇子的变态本质,但他府里小妾如云,这是众所周知的。
老刘氏一看曲清玉哭得有模有样,也坐不住了,连忙将人唤了过来,再见她下巴上果然有巴掌印,她小声的试探着:“大皇子如何放了你?”
曲清歌仰起下巴,好似生怕她们看不到她下巴上的手掌印似的,她一脸无惧。
“孙女刚去的时候,大皇子因为受了有心之人的挑唆,对孙女有几分误会,如今误会解除,大殿下自然就放了我。”
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曲清玉。
背着算计她,正好让她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你回来的时候,弄脏了衣衫?还特地换了一身?”老刘氏看着她焕然一新的衣衫。俨然已经从湖蓝换成香妃长裙。
“老夫人,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个姑娘家出门,回府还穿同一件衣裳?”她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以为现在是在她那小小县城之中?
曲清歌的嘴很硬,头脑又灵活,老刘氏套了半响的话,一句也没套出来,反而自己的话被曲清歌套走不少,激动之下还曲清玉来找她可怜她的事都说了。
曲清玉急得眼眶发红也没拦住老刘氏,抬眸便收到曲清歌的冷笑,她一下子觉得冷到了心底里,总觉得她那层笑意不怀好意。
老刘氏套了半晌的话,曲清歌也都是解除误会,大皇子放了她,见与曲清玉所说完全不同,只得挥手让她走。
“小姐你怎么样?”曲清歌回去的时候,夏草已经回来了,见她面上毫无血色,双手也冷得吓人,连忙捧住她的手心。
“我没事,你事儿办得怎么样?”
“已经让我大哥找人送过去了。”
“那就好,若是见效的话,明儿个咱们又有戏可看了。”说完便窝在架子床上,鼻间轻轻皱了皱,她唤过夏草:“出去守着,任何人都不让进来。”
曲清歌自从生病醒来,一直都有独处的习惯,有时候她会在里面发呆,有时候会独自一个人抄写清心咒,夏草早就习惯了,用银剪子把油灯拨得亮些,随手把门关了,就一个人靠在外间的小榻上做自己的绣活。
曲清歌轻咳一声:“如此郎君,奈何要做梁上君子?”
话音刚落,只见房梁上洒下几抹灰尘,接着便飘下一道雪白的身影。
“见过做贼的,就没见过你这般大胆的贼。”出来爬人墙脚居然还穿着白衫,也不怕被人看到了。
“清歌,之前是我不会说话,特来赔罪。”同时也有些话想与她说。
梁玦经过没由的点拨,本来信心满满而来,可到了这里就被她抢白一顿,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说了。
他平日里不喜说话,可一张嘴却也绝对不笨,如今一碰到与她有关的事,他却时常觉得怎么说都不对。他噎了噎然后十分突兀的开口:“我想我心悦你。”
空气一下子安静,窗外无风油灯一动也不动。
半晌没有听到回音,他有些尴尬的抿着嘴唇。
“我心悦你,才会情不自禁亲你”梁玦语无伦次的表达着他由骨子里生出的简单的爱慕。
“别说了,我心不悦你!”曲清歌瞪他一眼,突然想到他是个瞎子,他什么都看不见,她就算把眼睛瞪穿了,他也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一下子她觉得好无力,同时也看到了梁玦脸上浮上的那抹黑沉沉的浓得化不开的伤悲。
“我行止有错,你生气实属正常。”他忍住心底的伤感,果然他是个瞎子,就像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所说,他不配拥有健康,不配拥有无忧的童年,更不配拥有心悦之人。
他的忧伤好像突然生出的浓雾,在一瞬间将曲清歌淹没了。
她有些心软,同时想起了上辈子最会讨她欢心,最会说情话的阮修述。
他总是最懂得讨她欢心,最懂得她想要什么,每次拿出手的从来都是最得她欢心的东西,所以她爱他爱得那么不顾一切。
那个时候夏草和柳妈妈都劝她,让她不要一心一意扎进去,不要把嫁妆都交出去,可是她已经把他放在心底了,他说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她都不愿意违逆。
她以为她人生中所有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开怀,重活一世,她现在比较关注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人。
“对不起!”梁玦沉沉道出三个字,身影渐远,一开始就不该动情。
“等等”曲清歌唤住他盯着床顶上的并头莲花发呆。
很久才缓缓道出:“我记得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蚊帐,倒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这上面有我第一次绣成的一群小红鲤。你看它们逆流而上,放弃溪流的和缓与风平浪静,而选择一路穿过风波越过大浪,来到龙门之下,然后奋力一跃,没有成功。再次,三次,四次无数次后,红鲤在坚持不懈之下终于跃出龙门。”
梁玦听明白了她的隐喻。
“鲤鱼尚且如此,况乎人哉?”
“三殿下此时不应该执着于这些无关的情爱,你难道甘心永远屈居人下,永远都住在那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吗?”曲清歌从瞎眼的梁玦这里看到了希望。
经过大皇子府一事,她深知她想要复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她要寻找同盟。
这个同盟的人选不能太强,他要是强了就不需要她的帮助,她对于他而言没有利用价值,可也不能太弱,扶不起的阿斗实在没有必要去扶。
而面前的梁玦却是最好的人选。
他虽瞎眼,可有季神医在还有复明的希望,而且他一个掖庭宫婢所生的皇子,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充满荆棘的路上,他的心性不可谓不坚强,而且他还能在风光无限、权势滔天的大皇子府里安插下自己人,他的手段也不可能这么直白,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都将是她最合适的合作者。
梁玦的内心在呐喊,他当然不甘心,他母亲表面上是掖庭宫婢,可有谁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天生就低贱,不过为奷人所害罢了。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些,大事未成,再谈儿女私事未免错得离谱。
梁玦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可透过他紧抿的薄唇,思考的挺鼻,曲清歌看懂了。
她的话他听进去了。
“若有朝一日殿下得偿所愿,而我也同样达成心愿,一切皆有可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