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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哥!”曲清歌上前一步,这个表哥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来往的不多,但在她与他仅有的相处的岁月中,他给她留下了很是深刻的印象。
他是天生聪慧的那类人,过目不忘,小时候就是别人家的儿子的那种存在。
学什么东西都最快,曲清歌还记得小的时候,三个表哥一块在玉国公府的书房里读同样的书,可是到了了,却只有大表哥一个人达到外祖父的要求,大表哥悠闲的坐在花园里吃果子喝茶,就那样看着二表哥和三表哥被罚在院子里顶着水缸练功。
“小表妹这是想到哪儿去了?”玉延煦忍不住伸手搓了搓她的头发。
这是小时候见面,他经常会干的事儿。
当初他一伸的,曲清歌就要大叫,只有在这个时候,玉延煦才会被罚。
“大表哥可知此时京城的局势不妙?”曲清歌直接开口,跟聪明人装傻,是傻子的行为。
玉延煦手中晃着一把羽扇,轻轻扇动了几下,曲清歌只觉一股冷风飘来,她伸手挡了挡。
大冷的天,大表哥还端着军中军师的模样。
看到曲清歌不适之后,玉延煦连忙收起,藏到袖中,有些抱歉的拍了拍手掌:“回来的时间虽然短,却也看出来了!”
朝堂之上,党派分明,纷争不断。
经常会有党派之士为了一党之私利,而置广大黎民百姓的利益而不顾。
实在是大梁之祸!
“大表哥觉得此事应当如何解呢?”
曲清歌仰着脸看着玉延煦明朗清秀的脸。
他的五官长得精细,可因为常年在战场上日晒雨淋的,皮肤却也是玉国公府一应的小麦色,散发着健康的气息。
“不参与、不加入、不牵扯!”
三不原则,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说法,而是整个玉国公府一家人的决策。
“大表哥说得有理,可也需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小表妹是知道些什么吗?”敏感如玉延煦早就从曲清歌莫名其妙问起此事就开始起疑心了。
“咱们是嫡亲的兄妹,小表妹难道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玉延煦的声音里带着一番自然的诱引,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里都带着满满的诚意和套路。
“我也只是在王爷与手下人议事时听了一耳朵,所以也做不得准,只是心中担忧才来提醒大表哥,出门在外,与家中联系不便,还望大表哥心中多多权衡利弊,切勿冲动行事!”
曲清歌福身一礼,她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旁的再不能多说了,再说下去,依玉延煦的聪明才智,万一推测些什么出来,把他们自己吓到!
玉延煦看着突然出现的曲清歌,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又突然离开,一向自恃没有什么看不破的他,也一时之间怔住了。
她想说什么,想要传达出来的意思是什么?
聪明的人总比寻常之人要想得更多一些。
他不认为,一向理智的小表妹只是莫名其妙来此说一番无关紧要的话,在这临别时分,并非唠家常之际。
一定有她的用意!玉延煦一时间弄不懂曲清歌的意思,鉴于这些日子看到曲清歌的靠谱,对于她的话却也丝毫不敢放松。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番重视,对日后玉国公府倾覆之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第207章 枯井白骨()
“轰隆隆”送别进行到一定的时候,天空突然打起了雷。
雷声轰鸣,春雨淅淅沥沥的飘了下来。
细如牛毛,密密麻麻,打在脸上不如夏雨的滂沱,亦不如秋雨的多思,更没有冬雨的凄寒,它是柔软温和的,透过厚厚的马车车帘,曲清歌穿过重重雨幕看着山坡下延绵数里的先锋军队,他们一个个身披蓑衣,手扛大旗,腰带长刀,雄纠纠气昂昂地正奔赴属于他们的战场。
马车走了一会儿,便中途停了下来。
曲清歌兀自走着神,没有留意到梁玦下了马车不知与谁说了什么,又很快上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个地方清歌要去吗?”
曲清歌置若罔闻,连是去什么地方都不告诉她,她才懒得回他。
“顾伯,往醉风楼去!”
醉风楼?
曲清歌眼中一亮,又一暗,那地儿算是她的地盘,去那里做什么?
此时正值吃午饭的时候,醉风楼里主打的是酒楼,此时已经宾客满坐,人声嚷嚷,好不热闹。
梁玦一行人直接绕到醉风楼的后门,从备用楼梯上了三楼。
曲清歌看着梁玦,指着桌上早就摆好的吃食:“就只是来这儿吃顿饭?”
梁玦笑着摇头,手上却不停,将桌上一应她喜欢吃的,好吃的都往她手边的碟子里夹。
“吃过就与你说!”
曲清歌皱眉,想说不吃,可小腹里却不自然的涌过一股饥饿之感。
“乖,别急,什么事都急不来!”梁玦好笑的安抚她。
曲清歌凝下眼眸,说得也是,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了。
吃过之后,刚漱了口,一直守在窗前的没由突然轻轻叫了一声:“王爷,有情况!”
梁玦这才神秘兮兮的拉着曲清歌到窗前去看。
居高临下看去,下面是一颗颗黑色的头,发顶上坠着珠子,金子,亮闪闪的连成一片,分外刺眼。
若此时不看他们的衣着和侧面根本分不清那些人谁是谁。
曲清歌盯着第一批吃完饭走出醉风楼的人,双眼突然收紧,她看到了谁?
那个身穿黑色劲装,却顶着一头无比炫酷,而又无比显现的银发在大街之上招摇过市的人便是雷音没错了。
“他跟谁在一起?”掠过他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曲清歌一眼看到了他身旁似乎跟着一个中年妇人。
可惜的是,她穿着一身灰白的衣衫,很是宽大,与道袍有些类似,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帷帽,看不清长相。
但从她走路的姿势,还有雷音处处以她为首的模样看来,她的身份不低。
雷音的性子一向桀骜不驯,便是在梁玦手底下,他都尚有几分不服管教之意,这个中年妇人到底是谁,为何能让他如此鞍前马后的照料着。
“她是谁?”曲清歌看向梁玦。
雷音的事,她想他应当知道。
没由忍不住道:“是他家的亲戚,住的还是王妃你的宅子!”
梁玦薄唇勉强上扬,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可面上还得把持住。
曲清歌轻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可她那双如辰星一般的眸子,很明显的显出了几分她的不相信。
梁玦侧头训斥没由:“雷音的事,是他的私事,你大惊小怪什么!”
“王爷恕罪,属下说的是在他们前面出来,后来又停在台阶上说话的那几位!”没由低下头,心里委屈到直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他冤不冤哪,下面那两人好好的路走着走着就不走了,停下来就算了,偏生雷音带着他家的亲戚又出现了
曲清歌随即看向梁玦手指的地方。
空中的毛毛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空气里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幽碧的屋檐下还在缓缓地滴着小水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落下,雨珠里,梁璜的那张脸极其的显眼。
他幽冷阴鸷的眼眸在水珠中显得越发让人看不透。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身材同样高大,可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他是”曲清歌犹豫着。
“他叫屈求,刘姨娘的”姘头。没由脱口而出,说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这话当着王爷王妃的面没有办法演绎出来,便生生吞了回去。
曲清歌去过那条小巷子,心里一动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他们也有往来!”
梁玦之所以带她来醉风楼吃饭,就是让她亲眼看看这一幕的。
“他们不仅仅只是往来,他与大皇兄的谋士王书之二人是自小就相识的朋友,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因为王书之在梁璜那里受到了重用,所以屈求也趁机借着他的关系一跃而上。
“他们想做什么?”
原本以为屈求就只是刘姨娘在外面随便钩搭到了一个野…男人,可没想到,这其中还牵连着这么一层。
那么刘姨娘和屈求的关系就变得不那么单纯了,除了男女之情,这里面肯定还牵扯到了别的什么。
“暂时还真不知道!”梁玦双眸收回,看着曲清歌。
她又开始皱眉了。
他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的眉头,轻轻刮了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