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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认出来又如何?皇上最多就是感伤怀念一番,可皇后呢?她会不会被吓了一跳?会不会心虚?会不会吓得连寿宴都待不下去了?”封颐脸上浮起一抹冷冷地笑,又带着几丝苦涩,“如珝,我这些时日想了许多以前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封家满门被诛,除了因为我父亲是废太子的左膀右臂,是那场“谋反”的主谋之人,更是因为——我父亲知道得太多了。”
在朝廷中,知道得太多的人向来都难有好下场。譬如赵如珝,太清楚三皇子的心思和作为,所以三皇子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譬如她的父亲,就是知道太多了,所以皇后比任何人都更加巴不得将封家赶尽杀绝!
只是,皇后娘娘,当你见到那些神似先皇后的天女之时,你会不会觉得是先皇后回来找你报仇呢?你会不会坐立难安,在今晚噩梦连连?
皇宫,椒房殿。
盛筵未散,丝竹悠扬,歌舞曼妙。
当张峦命人将寿礼抬进殿时,丝竹声渐渐变小。坐在正位上的皇上面带笑容地看着张峦:“张爱卿,你准备的是什么大礼?”
张峦微笑地行了一礼:“回皇上,小女为了皇后娘娘的寿辰,特地在三个月之前就准备了这份礼物。孩子的一番心意,希望娘娘莫要见笑。”
听到是张朝月所准备的礼物,皇上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张朝月和六皇子的婚事已经众所周知,席位上的女眷们都纷纷笑着给皇后道贺。
张峦眉开眼笑地拉下遮盖在绣图上的锦布。一时之间,大殿内的人都安静下来。
绚烂而华贵的『色』彩瞬间吸引住众人的眼球,六尺场的素娟上,彩云飘渺之间,霓裳高髻的九天仙女仿佛在此刻真的从天而降,敛眉微笑,素手轻扬,洒下满天花雨,花朵落地,一层层地次第绽放,娇艳明媚。
那些仙女或飞腾,或微笑,或拈花,或回首,衣袂飘飞,眉目传神,颦笑之间恍如真人,似乎眨眼间就会从绣画里盈盈地飞出来。
皇上的目光微不可见地变了一下,随机点头微笑:“朕竟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绝伦的绣画?张爱卿,这真的是绣出来的?”
张峦笑道:“小女为了绣出此图,多日来苦练绣艺,经三个月才绣成。”
“令千金真是有心了。皇后,你说该赏些什么?”皇上转向皇后笑问。
皇后在看见那栩栩如生的天女之时握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差点将酒水洒了出来。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看着那幅绣图,目光暗暗转变,迅速地闪过一抹厉『色』。听闻皇上的问话,她唇角一扬,悠然地看着张峦和他旁边的李氏:“朝月是个有心的孩子,这么精美贵重的礼物非一朝一夕能完成,可见这孩子的一片孝心。我很喜欢这份礼。”
皇后说着将头上一只凤头钗取了下来,笑道:“过了年朝月就是我的儿媳『妇』了,我先送她一支凤钗,等下聘之日我再破费回她一份厚礼,张尚书意下如何?”
说得众人都笑了,张峦和李氏忙磕头谢恩,李氏双手接过凤头钗,只觉得手里的钗沉甸甸的,心中一片欢喜。今晚能得皇后赏赐贴身穿戴职务现任的人能有几个?除了张朝月就一个也没有。何况皇后赏的还是如此珍贵的凤头钗。
虽然张朝月嫁给六皇子是有些『逼』不得已,可比起当初答应女儿让她嫁给赵如珝,李氏和丈夫心里更看中六皇子。即便是张峦使了手段在皇上面前哭泣才有了这桩婚事的,可至少最后结果如他们所愿。
第116章 年年()
后殿中,烛火明亮。
宫女小心翼翼地将一件织金绣凤的长衫给皇后穿上,皇后轻轻挥了挥手,身边的宫女立刻垂首退立在一边。
“母后。”三皇子妃在屏风前盈盈拜了一礼。
皇后没有回头,专注地端详着镜子里自己这张熟悉不过的脸庞。昔日娇美的容颜已然老去,纵然保养得再好,眼角还是不知不觉长了皱纹,鬓边有了几丝白发。如果那个人还活着的话,这些年来那张美丽的容颜也会跟她一样悄然老去,一双秀美灵动的眼神也会像她一样带着沉重的老气吧?
多么想见识见识,那个女人老去的样子。
想起皇上在席间频频看了好几眼那幅精美绣图上的天女,皇后心情就一阵烦躁。拿起妆台上一支嵌宝的金簪,皇后缓缓回头,看着谦恭站在一边的三皇子妃,低低问:“如琸的腿上可好些了。”
三皇子因伤势较重,连日来在府里养伤,连今天皇后的寿宴都未能出席,只有三皇子妃带着寿礼前来。她闻言抬起微笑的面容:“劳烦母后挂念。殿下的腿伤好多了,太医说过两天就能下地走路。只要细心将养,以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病根。”
皇后点了点头,把玩着手里的簪子。
三皇子妃忙上前:“母后这件织金绣凤的衣衫华贵大气,搭配普通的簪子反而有损母后的雍容。媳『妇』记得母后有一支雕凤的白玉簪子,上面缀下一颗圆润的东珠,甚是好看。”
话为说完,皇后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瞥了一眼身边的宫女,那宫女立刻退了出去,不到片刻就捧着一只锦盒走了过来。三皇子妃上前打开锦盒,取出玉簪,亲自戴在皇后的发髻上。白玉温润,珍珠在灯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微笑起来,看向三皇子妃:“还是你有心。这支玉簪是当年皇上册封我为后那天送给我的礼物,他亲自将簪子戴在我的头上。”
“媳『妇』和殿下成亲之时,母后戴过这支玉簪,媳『妇』虽只看了一眼,可母后当时气度雍容华贵,媳『妇』一下子就记在了心里。”
虽是奉承,却因正中皇后的心,便让皇后眉宇间的褶皱舒展开来。她笑盈盈地看了看三皇子妃,对旁边的宫女道:“你让人把张家所送的绣图拿进来。”
宫女应声出去了,很快就有两名內侍将绣图抬进后殿。三皇子妃有些疑『惑』,小心的观察着皇后的神『色』,只见她目光幽深地盯着绣图上曼妙的天女,表情有些奇怪,似是怨恨,似是恐惧,又似是嘲讽,又带着几分杀气,那沉沉的神『色』一时之间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皇后素白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案几的边缘。
那个女人?
三皇子妃顺着她目光看向绣画上的天女,只觉得那天女绣得实在令人惊叹,却不知有何不妥。难道画上的天女像皇后的故人吗?
“你给我仔细查查看,这幅绣图到底是谁绣的。”皇后冷然道。
“母后,不是张朝月绣的吗?”
皇后不屑地冷笑:“那个蠢女人,你相信她有这样的本事?”
“是。媳『妇』一定查得一清二楚。”三皇子妃应道。
“不管是什么人绣的,张家既然敢把这种东西往我这里送……”皇后的声音冰冷入骨,带着杀气,“我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三皇子妃心里一惊,抬头对上皇后幽深冰冷的目光,吓得连忙垂下眼眸,想起临出门之前三皇子对她的嘱咐,她只觉得心头狂跳,有些兴奋,有些期许,又有些害怕,手心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来。
皇后寿辰一过,转眼间已到年底,朝廷各部变得比往常更加忙碌。
如今最清闲的人莫过于赵如珝,因在守孝,所以他干脆闭门谢客,每天除了在家里陪母亲说话,便是在书房里看书下棋,要么就是看看年底府中各处田庄店铺送来的账目。不管外面多么热闹,他这里一派宁静。
封颐同岳氏商量好了过年时要送礼的名单和该送的礼物,想起送礼的事情也得和赵如珝说一说,便转身来到书房。
他正翻看着一本账册,眉头微皱,见到封颐进来便干脆将账册放下来,问她:“过年之后我带你去京郊田庄上住两天好不好?”
封颐怔了一下:“去田庄上住?”
“不喜欢吗?”他面带微笑。
封颐很想点头。并非不喜欢,可是只有他们两人去田庄住——她低头轻咳一声,不知怎的,她有些越来越害怕和赵如珝独处。
“那个……到时候再看吧。母亲的身体还未好全,大姐的孩子也快出世了,我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在家里。”
赵如珝仍旧微笑地看着她。封颐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将一份礼单递给他:“母亲说,往年都是她拟出送礼的单子,然后由父亲过目,看看还有没遗漏或不妥的。今年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