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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赵如珝平静地说,“可是你见到我受伤时,难道没有半点难过吗?难道不会生气吗?”
封颐看着他,张了张嘴,否认的话语在他潋滟的目光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信你会半点都没有想过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理由找张启隆报复,只要那些理由当中有一个理由是因为我的就够了。”
真是傻瓜!
封颐再次暗叹,鼻尖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只觉得这个味道似乎会让人上瘾,让人舍不得推开他的怀抱。如果她不曾遇见过赵如琸,如果她在遇见赵如珝时早已经将赵如琸抛在了脑后,如果她身上没有那么多仇恨,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遇见了简简单单的他,那该多好。她默默想着不禁有些羡慕原本的上官芸雅。最起码,憨憨傻傻的上官芸雅会有一颗最简单的心。
张家。
前所未有的沉重气氛笼罩着整个张宅,走动的下人个个放轻了脚步,担心不小心发出声响引来主子的怒气。哗啦一声,是东西杯扫落地的声响,紧接着一个粉青官窑的花瓶砸在门槛上,立时粉碎,吓得门口的小丫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锵!
又有一套茶杯杯摔了出来。
屋内,张峦满脸盛怒地瞪着站在面前同行又怒又悲的李氏,头上布满了青筋。
“赵如珝!赵如珝!又是赵如珝!”张峦恨恨地咬牙,“这位世子爷真是还本事!好本事!咱们张家所有人都折在他手上了!”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太医说,启隆虽『性』命无忧,可是除了右手,左手和双腿算是废了。别说将来继续为官,就是站也站不起来了。”说完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谁说他再也站不起来?我张家现在有的是银子!宫里那么多太医,这个太医治不了就找别的太医,宫里的治不好,就把世上所有郎中都请来。”张峦面容狰狞地低吼。
李氏却仍哭得万分伤心:“女儿都已经那样了,没想到儿子也……呜呜!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自从郡王府回来,张朝月整个人变得半疯半傻,整天叫嚷着见鬼,在房间里贴满了符纸躲在里面不敢出门。她正在为此犯愁,没想到下人抬回了被打断了手脚的儿子。
“造什么孽?”张峦恨恨地指着她,“若非你糊涂,和女儿一起招惹了赵如珝,何至于如此?”
“女儿一心想要嫁给他,为此不吃不喝,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张峦气得两眼通红,一巴掌就甩在李氏脸上,“她糊涂,你也跟着糊涂!赵如珝和那些皇子相比有什么前程?你惯这她就算了,竟然在郡王府安排那样一出好戏。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要是没有你们惹事,儿子哪里会成为废人?”
李氏挨了一巴掌,又被骂了半天,忍不住回嘴:“你总说三皇子是女婿的最好人选,又说三皇子最信任的就是你,你倒是去求三皇子娶我们女儿啊!你只会嘴上说说,说了这么久,连儿子都出事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真成了废人,我跟你没完!”
“你……住嘴!”张峦恼羞成怒,又甩了她一巴掌。
李氏忙忙侧脸闪过,气得一头撞在张峦身上的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最后还是身边跟随多年的两个嬷嬷过来拉开她。
李氏抽抽噎噎:“就算是我们先招惹赵如珝的,可是他吃亏了吗?吃亏的可是我们的女儿。我明明安排的是郡王府里的马车的也看见上官芸雅被女儿叫了出去。冬青也说上官芸雅确实喝了有『迷』『药』的茶,最后怎么会变成六皇子和朝月?”
“那还有问,不就是你们反被别人算计了吗?”
“那算计我们的人是谁?难道老爷你就没有怀疑过赵如珝?”
他是怀疑过,然而那天在郡王府,赵如珝一直在平原侯身边。其中虽有一段时间出去了,可是他留意到三皇子找了赵如珝说话。至始至终,赵如珝都没有机会前往茶花圃。如果说他早就有所防备,可是那事是李氏和张朝月暗中设计的,赵如珝怎么可能知晓?
可要说赵如珝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无关,那也是不可能的。
张峦愤恨地将厅中最后一个花瓶扫在地上,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赵如珝!我与你此仇不共戴天!
第98章 自保()
赵如珝低头看着她,清冷的面容瞬间浮起一抹柔和的浅笑,抬手轻『摸』她头顶的发,就好像在抚『摸』一只小狗:“乖!我替你教训他好不好?”
“嗯!教训他!”封颐说着孩子气地朝六皇子扮了一个鬼脸。
六皇子脸颊抽搐了一下,不屑地冷笑:“赵如珝,你想如何教训本皇子呢?”
“你说呢?”赵如珝浅笑地望向他,眼里却半分笑意也没有,“方才是哪个奴才胆敢抓住我的夫人?”
他的目光往六皇子身边的护卫缓缓掠过时,那些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六皇子指了其中两人,挑眉冷笑:“就是我这两个奴才,你又能如何?”
“傅俊,你都听见了,还等着我让你动手吗?”赵如珝淡淡地说。话音刚落,身后的傅俊倏地冲上前,对着那两名护卫的脸一人一拳。
六皇子脸『色』瞬间阴沉一片,对其他人喝道:“愣什么?把他给本皇子打死!”
他带来的护卫立刻将傅俊团团围住,六皇子冷笑看向赵如珝:“如珝,你不该只带一个人来的。”
“哦?”赵如珝面『色』如常,“难不成殿下的奴才还能比得上我的护卫?”
六皇子走到他面前:“至少在此刻,他一个人就顾不上了。”
话音未落,六皇子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迅速地抽出腰间精致的佩刀。封颐的眼睛被刀光一晃,下意识地抱紧了赵如珝挡在他面前。
“别怕。”赵如珝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将她推开,看着六皇子手里的刀,“殿下这不是在欺负我一个病秧子吗?”
“你的病不是早就好了吗?”话未说完,六皇子握着佩刀朝赵如珝头顶削去。
眼看着那刀锋『逼』近赵如珝的前额,封颐不禁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就冲上去,却见赵如珝竟然一动不动,甚至连闪避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依旧带着清浅的微笑看着六皇子。而六皇子的刀,却在距离他前额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六皇子的心口,赫然抵着一支短箭。
“如珝身体不好无法学武,自幼就是跟随父亲鼓捣一些上不台面的小玩意,让殿下见笑了。”赵如珝只当没看见六皇子额头上暴怒而起的青筋,语气平和地说着:“这个叫做短弩,是从军中的长弩改良而来的。虽不适合打战时使用,不过适合近身搏斗。这样一支弩箭,只要距离较近,还能够『射』穿两层盔甲。”
两层盔甲!六皇子的神『色』都变了,握着佩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赵如珝仍旧视若无睹,慢慢拿出一个形状古怪的黑『色』小盒子,对六皇子笑了笑:“殿下可见过这个东西?我请了好几个能工巧匠花了几千两银子好不容易才打造出这么一个盒子来。里面装了二十种暗器,只要我按下这个机括,就有银针飞出来。再转动一下,飞出来的是铁钉。再转动一下,就是……嗯?殿下想试试吗?”
“赵如珝,你这个家伙居然随身携带着这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若非觉得自己的『性』命比赵如珝的珍贵许多,六皇子恨不得一刀劈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赵如珝微微一笑,一张比女子还俊美的脸上带着相当无害的笑容:“我自小体弱,只好摆弄这些东西消遣了。若是碰见殿下这样的人,我还能自保不是吗?”
“本皇子不信你真的敢动手!”
“我奉劝殿下还是相信为好。你若不信,大可回来看看张启隆现在的下场。他敢雇人在路上拦截我,我就敢把他打成残废!”
那边的张启隆还晕死在路上无人打理。六皇子早就探得张启隆雇人拦截赵如珝对他下手的消息,他一早在巷子外面等着张启隆,不过也是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看想找张启隆的晦气,最多就是打他一顿,却没想过和赵如珝一样干脆将张启隆给打成了残废,毕竟他还是要顾及张峦在朝中的势力的。
“算你狠!”六皇子瞪着他,恨恨地收起了佩刀,大手一挥,带着他的人迅速离开了。
赵如珝这才慢慢地收了东西,转眸看着封颐,笑容渐渐冷了:“上官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