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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鸿见到程修达,那精明利落的模样一敛,像寻常伙计一样安静地站在一边。
赵如珝停下脚步:“程老板,生意兴隆。”
“托世子爷的福。”程修达忙行了一礼,“小人方才在后厨看着,没能及时出来恭迎世子爷,还请世子爷赎罪。世子爷可是前来寻找今天到这里来的那名女子?”
“程老板怎么知晓?”
程修达忙笑道:“多亏世子爷提携,为小人指了一条明路,小人才能在京城里面混出一个立足之地。世子爷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凡是世子爷的事情,小人都格外上心。”
赵如珝闻言微微一笑,声音却是清冷的:“程老板经营有方,可见确实对酒楼的生意格外上心。不过程老板每天这么忙,不相干的事情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程修达笑容僵了一下,有一种不小心把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的感觉。他讪讪一笑,明白了赵如珝话里的意思,这是要他少打听那名女子的来历身份。
“小的明白了。世子爷难得来一趟小人还有几件事请教,不知世子爷能否到书房用茶?”
自从出钱让程修达开这家酒楼以来,赵如珝除了起初在暗中帮忙招揽客源,其他事情一概由程修达做主。此人虽贪财,但是应付那些达官贵人自有一套本事。这两个月以来已经成为了张峦的心腹,不知暗中帮张峦做了多少事情收了多少钱财。
既然要程修达好好做事,赵如珝自然不会过问他暗中捞了多少油水好处,所以只要程修达不生二心,他很少过问。程修达也是识时务的,一般事情都不会前来麻烦他。既然他开了口,想必就是难以做主的大事了。
赵如珝脚步一转,和他一起来到书房。
程修达笑着让他稍等,自己从墙壁上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份东西出来。那是几张名帖,里面夹带着个人的简历,以及银票。
“世子爷,这些是一些求张峦办事的名帖,请你过目。”
赵如珝接过来仔细翻看。
年关将至,此时是朝廷考核官员业绩的时候,张峦是吏部尚书,负责考核全部事宜。地方官员哪个想要高升,或者不想被评上末等而降级,还有那些想要趁机在朝中谋取一官半职的,此时都要想办法给张峦送礼。不过此时风声最紧,多少眼睛盯着吏部这个肥差,张峦自然不会傻到光明正大地收受银子厚礼,所以程修达的出线恰好帮了张峦一个大忙。
以经营酒楼为幌子,实际上暗中替那些想要贿赂买官的人和张峦之间牵线,替张峦做事。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得到张峦滥用职权的证据。
赵如珝看了一遍,这些名单上的人有地方官员,也有无官无职的布衣,每个人所送的银子都不是小数目。
“程老板是觉得这些人当中,有的银子不好随便收吧?”赵如珝淡淡道。
程修达忙不迭点头,笑着说:“世子爷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小人的心思。不瞒世子爷,这些人里面有的实在不是好惹的角『色』,小的怕收了他们的银子,万一张峦不给办怎么办?”
“你还有不敢收的银子?”
程修达嘿嘿一笑:“小人虽然爱财,可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你尽管收下。”赵如珝抽出几张名帖出来,“这几个人的银子全部归你,你也不必告诉张峦,明白吗?”
程修达愣了一下:“小人明白。只是万一事情闹了出来……”
“闹出来也是张尚书的替你兜着。”
程修达想了一下,随即完全明了知道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对了,我让你记的账本呢?”
“小人一直妥善收着,不敢有任何闪失。世子爷稍等片刻,我这就拿来给世子爷过目。”
赵如珝点点头。程修达将账本藏得更加隐秘,出来了老半天才双手捧了过来。赵如珝接过账本一页页地快速翻过,目光在上面的每一个人名掠过,眼里渐渐透出冰寒。
看完最后一页时,也不过是花了一盏茶的功夫。
“你办得很好。”赵如珝将账本递还给程修达,『揉』了『揉』眉心。
“那个世子爷,不知何时小人才能派上用处?”
“快了。”赵如珝微微一笑,“程老板安心收银子,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会兑现。”
“是是是。”程修达暗暗吃惊。他什么都没说,这世子爷怎么会知晓他心里的想法?他替张峦做了那么多事情,脑子再笨也清楚那些事情一旦被人揭发出来,就是砍头的大罪。但愿赵如珝真的能遵守承诺,最后保他活命富贵。
“程老板还有其它事吗?”
程修达回神:“没有了,耽误了世子爷的正事,小人这就给世子爷引路。您这边请。”
第89章 回家()
长安楼后面紧连着一座两进的宅子,程修达一家子人都住在这里。宅子后院东侧有几间客房,此时其中一间房里面亮着烛光。赵如珝盯着从窗口照出的橘黄烛光,挥手让程修达先退下。他走到窗前,就看见屋里的人就坐在靠窗的地方,旁边案几上点了三盏灯,她在灯下分开丝线,面前正是他熟悉不过的天女散花图。
赵如珝一手放在窗棂上,微微抓紧。她绣花的时候格外入神,根本没有发现窗边站着什么人。赵如珝就这样站在外面一直看着她绣花时专注的模样,仿佛一旦移开目光她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
真是奇怪!本来见到她之前,他有一肚子的火气,想要质问她为何突然将自己给掉包了?可是所有的不悦在见到她之时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安定满足。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只是想要见到她而已。
夜里的寒气渐渐侵袭全身,赵如珝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十分清晰,封颐捏着银针的手一顿,一抬眼就看见窗边的赵如珝。
“你怎么来了?”封颐连忙放下针线,快步来到赵如珝面前,将他拉进屋里,“你站在那里多久了?外面那么冷,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声?要是冻出病来怎么办?”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火盆里面添加银炭,塞了一个手炉在他手里,又倒了一杯热茶。
“冷吗?先喝口热茶。”封颐吹了吹茶水上面的热气。
赵如珝看着她因担忧而微微蹙起的眉心,这一刻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感到满足开心。他定定地看着她,就着她的手低头喝了两口茶,才温声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
端着茶杯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她连忙捏紧十指,默默地看着赵如珝饮下半杯茶。
“世子爷,上官芸雅已经回家了。”
“那是假的。”
“我也并非是真正的上官芸雅。”
赵如珝眼里的笑意一凝,盯着她的脸:“我是来接你封颐回家的。”
他这么说,足够清楚了吧?
封颐明白他的心意,可是只能假装完全听不明白。她放下茶杯,搬了一张椅子放在火盆边让他坐下,自己坐在绣架边轻声道:“世子爷,我现在不能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可是回到侯府里面不是跟着丫鬟,就是要提防皇后安『插』的眼线,而且以我的身份也不便经常出门。现在有一个假的上官芸雅在府里,谁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我在外面行事也能方便一些。”
“我明白。不过我还是要接你回去。”
“为什么?”封颐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她居然问他为什么?难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根本一句也没有听明白?为什么?因为他今天还有许多话要对她说,因为他想时刻见到她,因为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冒险,因为他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半夜做噩梦时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因为……
赵如珝觉得自己闷了一肚子的火气再次涌了上来,不怒反笑:“我就想接你回去。”
“世子爷,我只是出来几天。”
“几天?”
“最多就半个月。”
“半个月?”
他声音平平淡淡,微微扬起的眉梢看不出半点怒『色』,可是面对这样平静的赵如珝,她反而觉得万分没有底气:“嗯!就半个月。时间一到我就回去。”
“不行!”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世子爷,你讲讲道理好吗?我回不回去,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区别吗?
赵如珝双眼微眯,隐隐带着冷光。封颐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间就生气了,正想在恳求两句,他蓦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用披风紧紧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