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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按理说,皇后如果要安排棋子在我身边,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人傻,娘家没落,不会引人怀疑,也很容易控制。”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让封颐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可是如今还有在我身边安排棋子的必要吗?我父亲当年的亲兵猛将,要么被削了兵权派往外地,要么就是已经死了。在京里,他连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连自家兄弟都多年不走动。即便我父亲当年的威望仍在,手头上没有人,他什么都办不了。更何况我向来体弱多病,不和朝中各人交往,在军中更无半点威望,将来能有什么作为?所以皇上并没有像多年前那么忌惮皇室宗亲了,他已经相信,所有人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
封颐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默默地听着。
皇上的确没有再忌惮皇室宗亲的必要了,只要看那些分封的亲王就知道,这两年亲王可以回到自己的封地,不必留在京中。可是皇上还是有些顾忌平原侯的吧?所以赵寒缙还只是侯爷,只能留在京城。
“如果你是皇后安排的棋子,那么你一个就够了,她还需要特意安排两个宫女进来吗?她不过怕你我夫妻恩爱,故意弄两个宫女在你我中间。”赵如珝顿了一下,看着她,“况且皇后安排的棋子,怎么可能在看到封家一族被处斩时,『露』出那么绝望痛苦的神情?”
封颐默默地抓紧了披风的一角。
“我一开始也怀疑你的皇后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她暗中打听我所有的事情,包括这个荷包,所以你才绣出一个完全一样的出来。可是我转而一想,皇后这么做是图什么?她现在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为三皇子争储君之为上,还会理会我的陈年旧事?所以,你应该和皇后毫无关系。”
“还有吗?”
“要证明你和皇后无关还有很有理由。如果你是皇后的人,她想利用你的话,一定会给你一些好处,让你心甘情愿被利用。譬如她应该给穆国公府一些好处,或者提升你母亲在府里的地位。可是我所见到的并非如此。我们的婚事,只是因为我将近十九还未成亲,皇上不想被人在背后说闲话,所以才随意指了一门亲事给我。而你,上官芸雅就是他们认为最好的人选。”赵如珝握着荷包的手指微微一紧,再次将一新一旧两个荷包放在一起,“你,还有荷包的事情,都与皇室无关。那么,现在你该和我解释一下了。”
两个荷包上的蕙兰如出一辙,静静地翻动丝线特有的光泽,栩栩如生。
封颐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这一刻,她似乎完全没有了被识破的惶『惑』不安,心底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独自假扮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她心里从来没有轻松过,现在被赵如珝道破了,她反而觉得十分轻松,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在生死关头抓住了一根可以救命的浮木。
没错!赵如珝此时就是她的浮木!
第36章 识破2()
封颐闭了闭眼睛。原来如此。她以为自己假装掩饰得很好,却没有想到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全是破绽。
“你和你母亲在穆国公府里处境艰难,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为了生存而装傻,可是……”赵如珝突然话锋一转,眼里的寒意令她稍稍放下的一颗心再次紧张地高高提起。
“这是怎么回事?”他另一只手拿出一个东西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是她昨天给赵如珝绣的那个荷包。
昨天她只将荷包上的图案绣了大概的轮廓,昨晚守夜无事,她便拿起来绣好了。米『色』的缎面上,幽谷深涧,一从蕙兰在绿草之间盈盈而立,随风摆动。丝线细腻的光泽的在眼前晃动,她瞬间有些发懵,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却不明白上面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若非这个荷包,我还不会怀疑你。”
“我不明白。”她绣的这个荷包哪里不对?
赵如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复杂难明。他松开了手,退后一些,这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出来,放在她面前。
封颐看清楚他拿出来的也是一只荷包时,脸『色』骤变。
这只荷包略显陈旧,雪青『色』的布角有些发白。可是上面绣的图案和她给赵如珝绣的一模一样。不仅如此,万分熟悉刺绣的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上面运用的针法、图案的配『色』也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心里还在挣扎着不愿意承认:“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上官芸雅,你还不愿意说实话?”
“世子爷,我装傻是真的,可也是被『逼』无奈。可是你拿这两个荷包给我看,究竟是何意?”
“我今天特意找人看过了,这两个荷包上面所用的绣法、针脚完全相同,也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是你知道我的这个旧荷包是从哪里来了吗?”
“愿闻其详。”
赵如珝定定地凝视她的脸。这张看起来十分娇憨的容颜,即使此刻脸上有些惶恐不安,可是仍让人觉得天真无邪。也难怪人们对她痴傻深信不疑,她不需要如何可以伪装,就看起来是毫无城府的人。若非她绣的这个荷包,若非她在宫里的举止过于端庄秀雅,若非在午宴上、在上官府中,她总能恰到好处地配合他,若非他今天突然记起了刑场见到的那一幕……也许,他也会对这样一张脸深信不疑。
人人都当她是傻子,没想到别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赵如珝只觉得万分可笑。可笑成亲的那一晚,他对她说出的那句承诺。他那时只是怜悯她一个傻子,被皇上皇后当成了工具嫁入平原侯府。他不会喜欢她,可也不会让一个无辜的女子受委屈,所以作出了那样的承诺,只愿能够稍微弥补她的不幸。没想到……没想到……
“你今天去了刑场对吗?”
封颐不明白他为何又将话题转到这个上面,只好点点头。
“我那时在人群里看见你了,只是匆匆一瞥,所以没有在意。直到回到酒楼时找不到你,我就一直在想你可能去的地方,就突然记了起来,我似乎在刑场见过你,也记起了你那时的表情,简直是面如槁灰。”他拿起那个陈旧的荷包,指尖轻轻地拂过上面的丝线,“因为那一幕,我就知道你不会是皇后放在我身边的棋子。”
“为什么?”
“按理说,皇后如果要安排棋子在我身边,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人傻,娘家没落,不会引人怀疑,也很容易控制。”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让封颐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可是如今还有在我身边安排棋子的必要吗?我父亲当年的亲兵猛将,要么被削了兵权派往外地,要么就是已经死了。在京里,他连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连自家兄弟都多年不走动。即便我父亲当年的威望仍在,手头上没有人,他什么都办不了。更何况我向来体弱多病,不和朝中各人交往,在军中更无半点威望,将来能有什么作为?所以皇上并没有像多年前那么忌惮皇室宗亲了,他已经相信,所有人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
封颐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默默地听着。
皇上的确没有再忌惮皇室宗亲的必要了,只要看那些分封的亲王就知道,这两年亲王可以回到自己的封地,不必留在京中。可是皇上还是有些顾忌平原侯的吧?所以赵寒缙还只是侯爷,只能留在京城。
“如果你是皇后安排的棋子,那么你一个就够了,她还需要特意安排两个宫女进来吗?她不过怕你我夫妻恩爱,故意弄两个宫女在你我中间。”赵如珝顿了一下,看着她,“况且皇后安排的棋子,怎么可能在看到封家一族被处斩时,『露』出那么绝望痛苦的神情?”
封颐默默地抓紧了披风的一角。
“我一开始也怀疑你的皇后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她暗中打听我所有的事情,包括这个荷包,所以你才绣出一个完全一样的出来。可是我转而一想,皇后这么做是图什么?她现在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为三皇子争储君之为上,还会理会我的陈年旧事?所以,你应该和皇后毫无关系。”
“还有吗?”
“要证明你和皇后无关还有很有理由。如果你是皇后的人,她想利用你的话,一定会给你一些好处,让你心甘情愿被利用。譬如她应该给穆国公府一些好处,或者提升你母亲在府里的地位。可是我所见到的并非如此。我们的婚事,只是因为我将近十九还未成亲,皇上不想被人在背后说闲话,所以才随意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