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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人,你们须得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别让皇后娘娘觉得是咱们府上不领她的情。”岳氏温声道,“最好是她自己想走。”
她自己想走?
问题是,听雪是皇后的人,没有皇后的命令,她敢离开吗?
封颐从岳氏房里出来,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走到书房,她回头吩咐宝亭去将听雪带来。
许久没见到听雪了,当宝亭带着她走进书房时,封颐差点就认不出眼前的人。她身上穿着年节时府里发下去的新衣,那张秀美动人的脸孔变得十分瘦削无光,就连粉『色』的衣服也衬托不出半点血『色』,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
“听雪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封颐问。她现在掌管着府里的事务,听雪若是病了该有下人前来禀报才是,可从来没人跟她提过。
听雪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垂下眼帘,轻咬着下唇不说话。
“少夫人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宝亭看不过去轻声喝道,听雪却仍然跟没听见似的,垂头不语。
封颐对宝亭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到书房外面去,才看向听雪:“你生病了?我实话实说,我虽不喜欢你,可平原侯府还没有苛待过任何下人,我也不会开这个先例。”
听雪低垂的睫羽轻颤了一下,仍旧不开口。
“你既然不想说,那就听我说吧。”封颐淡淡道,“你是皇后娘娘的人,想必是皇后跟前也伺候多年了,她才会放心将你派到侯府来。自从你来到侯府,府里面也没有亏待你,一来是因为你是皇上娘娘跟前的人,自然比一般丫鬟得体懂事,我们都要敬你几分。二来是因为知晓你的不容易。为皇后办事,虽能得到富贵,可办的也并非是轻易之事。让我猜猜你为何生病了。因为这些日子你不能为皇后或者三皇子打探出有用的消息来,或者打探到的消息根本无法送出侯府,所以你心里着急得病了。”
听雪眼睫动了一下,终于抬眼看她。
“宫女多数是在十二三时便进了宫,期间若没有贵人看上,要熬到二十五岁才能放出宫去。不知皇后当初将你派来的时候给你什么样的承诺?”
“少夫人在说什么?皇后娘娘是派奴婢前来伺候世子爷和少夫人的。”
“听雪姑娘还打量我是傻子吗?”封颐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奴婢不敢。奴婢虽以前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可离开宫里之时,娘娘便将奴婢和心香两人从宫女名册上划掉了。奴婢现在是世子爷和少夫人的奴婢,一切以世子爷和少夫人唯命是从。”
“既然你是我的奴婢了,那可知我那张并蒂莲花的图样放在何处?”
什么?话题转得过于突兀,听雪闻言有些发懵地抬眼看她。
第150章 问罪()
封颐注视着她的眼睛良久,轻声道:“我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多日不见你,想知道你过得怎样了。你既然生病了,我待会儿会让人去请郎中来,你好生养病吧。”
“奴婢叩谢少夫人。”听雪规规矩矩地跪下去磕了一个头。
封颐摆摆手:“在你的病痊愈之前,你就不需要来书房伺候了。如今三皇子伤了一手一腿,六皇子阴毒,连皇后也夜夜做噩梦,你闲着无事就好好想想,如何做才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好处。”
听雪伏在地上的脊背微微一颤,封颐知道她听明白了,便抬手让她退出去。等听雪一走,她也离开书房,脸上变得有些沉郁。
“少夫人?”宝亭迎了上来。
封颐看了她一眼,心下掠过许多念头。
她的图样并非听雪拿走的。她刚才突然间问起图样的事,而听雪的反应不像是在假装不知。神情可以骗人,可是眼睛骗不了人。
如果不是听雪,那么说明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别人安『插』的眼线。
这个人会是谁?
府里的下人全是侯府的旧人,她相信这些人都是可靠的,否则平原侯也好,赵如珝也好,都不会任由有这样一个人常年留在府里。况且即便有他们所不知的眼线,为何要拿她的图样呢?
她敢肯定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既然侯府里的人没有问题,那就只有上官芸雅的陪嫁过来的下人了。这些人当中能够进入她的屋子里,拿到她的图样的人并不多。
她的目光从宝亭脸上掠过,瞬间就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听周氏说,宝亭是八岁的时候就跟着上官芸雅的,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不可能一下子出卖她。再说了,宝亭是众多丫鬟当中知道她的事情最多的丫鬟,要出卖早就出卖了。
到底这个人是谁?
一想到身边藏着一个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眼线,封颐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而丢失的图样和那篇洛神赋,究竟有何用处?
文德殿内,连日来早朝低压的气氛在今天有所缓解,看着皇上连日来低沉的脸上有了一丝轻快,众臣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因张峦的案子牵连甚广,许多人这些天都在家里烧高香,怕自己也会被牵连到,隔天醒来接到就是抄家的圣旨。
好在皇上今天似乎没有了继续追查下去的意思,众臣心中直喊阿弥陀佛。
议完了要事,众臣以为皇帝准备散朝时,却见龙椅上的人动了一下,从案上抽出一本奏折,喊了一个名字:“赵如珝。”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朝站在前头的一个清癯修长的身影望过去。这位世子爷能来上朝就已经很难得了,他又不管事,顶多就是站在这里听一个时辰然后就回家了,皇上喊他有什么事?
鉴于连日来是多事之秋,一班臣子不禁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赵如珝从容地站了出来行礼,声音不高不低:“微臣在。”
“你可知罪?”皇上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将手里的奏折扔在他脚前,“你自己看看吧。”
世子爷做了什么事?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那本奏折上面,赵如珝面『色』如常地拾了起来,打开看了一遍。
“这上面可有冤枉你的?”
赵如珝合上奏本,双手递还给了旁边的內侍,再让他捧回皇上面前,这才清声道:“微臣知罪。”
“哼!”皇上冷哼一声,“你倒是有能耐,在朝廷六部都很吃得开。听说各部院的官员都和你交情不错?”
“回皇上的话,微臣只是和他们吃过几回饭。”
“朕知道,回回都是你请客,不是在丰乐楼就是在长安楼,你真是阔绰!”皇上的手在案上拍了一下,力道不大,声音却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清晰,“可你给朕说说,刑部的案子是你该『插』手的吗?”
“微臣知罪了。”
“知罪?若是没有人告诉朕,你下回是不是还敢如此胆大妄为啊?”
赵如珝默然地垂下头,姿势恭谨地站着。
皇上瞪了他良久,又叫了一声刑部尚书。朱尚书立刻战战兢兢地站出来,眼角瞥了赵如珝一眼,忙毕恭毕敬地说道:“微臣该死。微臣原本是一心想要尽快破案,苦于对策才请求世子爷帮忙。微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朝廷各部各司其职,谁也不能擅自越庖代俎。自己有什么能耐自己应该清楚。“皇上目光清冷地扫了朱尚书一眼,便看向赵如,“朱尚书虽查案有功,却假以他人之手,罚俸两个月。赵如珝没有诏令便擅自『插』手刑部的案件,按律……”
“父皇。”三皇子突然站了出来,“父皇,如珝为官的时日尚浅,不懂朝廷规制是在所难免,儿臣请求父皇念在平原侯的份上对如珝网开一面。”
“唉!若非是看在平原侯的份上,朕早就想打他一顿了。”皇上瞪着赵如珝,语气虽凶,却听不出半点怒气,反而更像是恨铁不成钢,“平原侯生前素来谨慎本分,没想到他尸骨未寒,你就这般胡闹。虽说没有闹出大事,还帮刑部破了案子,说起来还算是有功劳的。可是你不按朝廷规矩办事,有功也就变成有罪了。”
赵如珝默然地垂下头:“微臣不懂事,好心做了坏事,还惹得皇上动怒,微臣实在罪该万死。”
“好了,你也不用说罪该万死这样的话。你是平原侯府独子,还要靠你将来开枝散叶,怎么说这种话?”
“是,如珝知错了。”
“说起来还是你年纪尚轻,历练太少的缘故。”
年纪尚轻?历练太少?底下的众臣面面相觑,这么说这位世子爷的过错就这样算是一句话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