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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泊君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好久,才嘴角上扬牵出一抹苦笑,我确实早已死了,在八年前那个清晨。
佟泊君动作缓慢的把手机放到面前的茶几上,顺手又拿起几上的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放到唇边,停留片刻,他又取过酒店准备的火柴,点燃。
在以往极其想抽烟的时候,佟泊君总是会点燃一支叼在嘴上,但是尽量不去吸,他喜欢看烟雾在他眼前缭绕,妖娆飘渺过后又消散而去。
偶尔实在忍不住了,他也会把烟吸进嘴里,但也仅仅只限于嘴里,让这些青烟在口腔里虚转一圈,再吐出来,他会尽量很小心的不让它们有一丝进入到肺里。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猛吸一口后就没能忍住,烟被他重重的吞了下去,似乎一个瘾君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毒品,只想贪婪的一口接一口吸完。
旋即佟泊君就感到气促,强烈的窒息感填满他的胸腔,他想呼吸,像离开水的鱼,拼命张开嘴却得不到想要的氧气。
佟泊君开始咳嗽,剧烈的咳嗽之后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大脑开始晕眩,四肢的僵硬让他的身体一点点滑下沙发,佟泊君单膝跪到地毯上,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抵在地上奋力的去支撑住身体,青烟在他眼前盘旋上升。
极度痛苦中,佟泊君却咧嘴笑了,他感到眼角有泪轻轻滑落,这么多年,他一直游走在死亡边缘,可是每每在最后关头,他又能神奇的脱离死亡。
我总不能令你如愿,苏清欢。
肺里的烟在稀释消淡,新鲜空气重新缓缓进入他的身体,大汗淋漓到虚脱的佟泊君跌坐到地毯上,他把指尖剩下的烟徒手掐灭丢进烟灰缸,闭上眼倚靠着在沙发旁,用疲软无力的手去相互解开手袖上的衣扣。
手机在这时响起,伴着震动声,屏幕上的亮光执着的闪烁,佟泊君没有睁眼,任由手机铃声一遍遍的响。
响过四遍以后,黑暗的房间终于回归静谧,可是没过两分钟,又传来敲门声,佟泊君依然不理不睬,就听到有人自行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佟泊君垂下头有气无力的说,“放心,我死不了,我只是在灰暗无趣的生活中找寻一点快感,这样也不行吗?”
第30章 你总能洞悉我的心()
进门来的是跳蚤,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看到佟泊君颓丧的倚着沙发坐在地上,这一幕他似早已见惯不惊。
淡然自若上前,他把手机放到佟泊君垂在身侧的掌心里,轻声说了句:“樊姐找你。”随即去开了窗,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佟泊君一直觉得很神奇,每当他有状况出现的时候,樊海莉总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然后及时打来电话,今晚又是如此。
手机在佟泊君掌心里安静等待着,佟泊君没有说话,那边也耐心沉默着。
经过许久的静默,毫无生气的佟泊君才缓缓抬起手,把手机放到耳边用略带沙哑隐忍的嗓音唤出一声:“喂。”
樊海莉可能一直拿着手机,所以在佟泊君发出第一个音后,很快就给出了反应,她用极尽平和柔缓的语调问道:“抽烟了?”
佟泊君没有回答。
樊海莉那边也沉默了,话筒里只叠应出两人平缓的呼吸。
许久以后,樊海莉叹了口气,“实在放不下就敞开心去爱吧,何苦要这么折磨自己。”
“我做不到。”佟泊君深吸一口气,说出的话带着淡淡的颤音,像极力在压抑想哭的情绪,惹得千里之外的樊海莉眸底跟着泛起一丝酸涩。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再去爱她,每当我想对她好时,八年前她说过的那些话,就会一字一字变成锋利尖锐的刀,狠狠扎进我的身体,千疮百孔,很痛很痛。”
“可你也没法恨她,不是吗?当你想报复她的时候,每说出去一句恶毒的话,做出一个残忍的举动,最终都会反噬回来伤到你自己。”
“是。”佟泊君无限哀伤的承认。只简单的一个字,声线里却尽显失落无助和凄凉。
“随心吧。”樊海莉万般无奈,从认识佟泊君到现在,这样的情形偶有经历,该劝慰的话都说完了,却也只能靠佟泊君自己去参悟。
又是短暂的沉默,佟泊君好似调整好了情绪,突然变换了语气,轻笑一声道,“见鬼,樊海莉,我真怕了你了,即使相隔遥远,你也总能洞悉我的内心。”
樊海莉舒了口气,总算雨过天晴,于是她配合着也发出爽朗的笑声,“没办法,谁让我血液里流淌着你的血,佟泊君,咱们两这辈子是纠缠不清了。”
“总让你见到我最卑微脆弱的一面,谢谢你从不笑话我。”佟泊君慵懒起身坐到沙发上,似乎一切又回归原样,每次跟樊海莉聊过,他的心情都会迅速平复,虽然有时候只寥寥数语,但她就是他的镇静剂安慰药。
“你爱的不是卑微,是真实!佟泊君,你要记得,重情重义固然好,但别伤及自己。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我带你去看那位医生,把身体零件修补好,你才有继续折腾的资本。”
“好,过几日,现在还有件事要解决。”难得佟泊君第一次爽快答应去看病,樊海莉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在花店的工作总算做满一个月,今天发薪,苏清欢却一点都提不起精神,那点微薄的收入勉强只够她用,可她还得攒钱,给妈妈和奶奶预备明年的开销。
还是得重新换份工作。这个月她到也不是没去留意网上的招聘信息,只不过她没一份拿得出手像样的文凭,所以每每应聘却连面试都无缘。
还是先骑驴找马继续干着吧。下午来店里买花的人少,苏清欢坐在店子的落地窗前,托腮望着大街上匆忙行走的人流想心思。花店老板走了过来。
花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相普普通通,性子清淡随和,对下面的三个员工不苛刻,只是也不愿多去深交,所以平日里苏清欢与她的交流并不多,只本分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清欢,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老板把一个信封递过来的时候,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她是笑着在对苏清欢说话,但是笑容很牵强。
苏清欢谦恭的接过信封,她不好意思当着老板打开,明码实价的工作,这一个月也没出现过纰漏,钱应该一分不会少。只是怎么摸上去很厚实?
“打开看看,看看还满意不?”老板却是洞悉一切。
被人看破心思,苏清欢只得讪讪一笑打开信封,只一眼,苏清欢就发现,信封里钱的数额超出了原定工资的一倍,“这。。。。。。”苏清欢吃惊又疑惑的望着老板,信封举在面前收下也不是,递还也不对。
“别那么惊讶,上个月你手里的订单量最多,有提成有奖励,”老板笑,回头看了眼其他两个正在忙碌的员工,似怕她们知晓一样,抬手按住信封推向苏清欢,
“还有件事我可能要拜托你,下个月我家里有事可能无暇兼顾花店,你干脆做个店长,费心帮我盯着店子,你看行不行?”
这是给我升官加薪吗?苏清欢更不解了,她才来这个店里一个月,而那两位员工差不多在这里干了一两年吧,要说能力和信任度,老板不该是找她们才对吗?这实在太奇怪了。
但是没有人会嫌钱多吧?天上有馅饼砸下来,总没道理捡到还丢回去吧?管她老板是不是神经短路,这钱是实实在在到了自己手里,尽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得起这份收入就是。
于是苏清欢点头,老板拍拍她的手带着一丝怅然若失的不舍走了。
果然那天以后,老板就再没来过,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了,苏清欢打去电话,老板也在电话那头风平浪静的说,“店子都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再问每天的营业额怎么处理,老板也只淡淡的说,“你带我先收着吧,把每日的账目做好就是了。”
可能世界上最心大的老板被自己遇上了吧。苏清欢想,知不知道,你越放手不管,我的压力更大,尽力做到最好吧。
把这事说给茹夕听后,茹夕也瞪着大眼啧啧称奇,随即又笑问,“每日营业额多不多?如果多的话,要不我们拿上钱跑了吧。”
第31章 分明是来兴师问罪()
大清早,方中哼着小调踏进他的行政总厨办公室,昨晚夏梦雪在他床上千依百顺令他今天的心情十分舒畅。
可是刚踏进办公室他就感到一股噬骨寒意扑面而来,再放眼望去,宽大的办公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