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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秦如晨不惊不恼不怒,表情再平静不过:“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皇后她……”小宫女转头朝四周看看,很有些惊疑不定。
秦如晨在她面前来回踱了几步:“你可知道,身为奴才,在背后议论主子,是怎样的罪过?”
“奴婢知道。”小宫女额上全是冷汗:“但奴婢还是要说。”
“为什么?”
“奴婢从小没有姐姐,曾经在宫宴上远远一次看到姐姐,便觉得亲切,阿红自知命贱,不敢高攀太子妃,只是阿红,不忍见太子妃和太子罹难。”
“是吗?”秦如晨微微浅笑,亲手将她扶起来,柔声宽慰:“难得你如此识大局,知大体,不用怕,起来罢,且细细说与本宫听。”
“是。”阿红这才站起来,跟着秦如晨走到僻静处:“皇后这些日子,时常遣身边的大宫女去西衡宫,而且总有几个可疑的道士出入慈清宫。”
“是吗?”秦如晨听着,并不觉得如何意外——皇后可能并不愿意看到戚庭华掌权,这她想象得到,可是她猜不透这里究竟有个什么缘故——莫非皇后和太子之间,有什么过节不成?
“你回去吧。”秦如晨看阿红一眼:“平时做事,最好收敛些,别让人瞧出来,否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阿红跪地,规规矩矩地叩了个头:“奴婢还有个不行之请,望太子妃能够允诺。”
“你说。”
“奴婢虽然只是宫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也有自己的……奢望。”
“说说看。”
“奴婢希望能在二十岁之前出宫,嫁得一良人,从此老死市井,忘掉宫中所有的一切。”
“这也是人之常情。”秦如晨并不以为忤:“待事成之后,本宫会答应你。”
“多谢太子妃。”
看着阿红远去的身影,秦如晨心中浮起几许悲悯——数千年来,这座辉煌的皇宫里,也不知葬送了多少人卑微的性命,看似顶极辉煌的背后,处处皆是血泪斑驳。
她以前从不深信,也觉得这些事离自己极远,可是当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什么是宫深似海。
回到栖云阁,秦如晨觉得有些疲倦,靠在榻上稍稍休息会儿,立即起身,披衣去正殿,见戚庭华仍然躺着,她移步近前,站在榻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呼吸很平静,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放下所有的心防,像个孩子一样安然而睡。
慢慢地蹲下身子,秦如晨将脸侧贴在他的胸前,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唇角方才缓缓浮起一丝笑意——真好。
她正待起身,却忽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的脸颊上,秦如晨身体不禁微微一颤——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难以形容,也没有办法形容,似乎是她期待许久的,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得到。
“庭华。”秦如晨不禁低低呢喃一句。
“我替你把衣服脱了。”男人坐起身来。
“你说什么?”秦如晨一愣,几疑是自己听错了。
戚庭华已经站起身来,十分轻柔地替她解开外袍,裸露出她雪白的肩膀。
接触到泌凉的空气,秦如晨不禁微微一颤,接着感觉自己的身体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男子俯下头来,紧贴着她的脸颊,细细咬噬她的耳垂,轻轻地唤她:“霜儿。”
“你说什么?”秦如晨霍地一惊。
“没什么。”戚庭华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否认:“不,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庭华。”秦如晨却定定地看着他:“直到现在,你心里还有她是不是?你还在想着她?”
“我……”戚庭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原来如此。”秦如晨后嫁数步,眼里浮起星莹泪光:“我以为,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守,足可以,足可以……”
她说着,忽然已经说不下去,调头便跑了出去。
“如晨!”戚庭华吓了大跳,赶紧追出去:“如晨!”
可是秦如晨的步速快极了,转瞬便拐过宫墙,戚庭华却在即将迈下石阶的瞬间收住了脚步——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在卧病,这宫墙内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千万大意不得。
秦如晨迈步飞奔着,心中的痛苦、委屈、不甘,难以一言述尽。
直到碎玉湖边,她方才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平静的湖水,任由眼泪肆奔流。
为什么?
为什么她付出了所有,得到的却是如此凄冷的回报?
倘若如此,她所做的一切,又都还有什么意义?
抬起手,秦如晨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哽咽出声。
她一直哭,一直不停地哭,直到月亮都钻进了云里,她才勉强收住眼泪,往前踏出一步。
“你要做什么?”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伸手把她拽了回来。
“四皇子……”
看清楚眼前之人,秦如晨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你何苦如此?”戚云墨只觉心痛难忍,就像一把锥子重重地扎进去,再鲜血淋漓地拔出来:“他若待你不好,你便离开他便是,如何非要守在他身边?”
“离开他?”秦如晨凄然一笑:“心都丢了,走得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曾经如晨也以为,只要不再去想,就不会痛,可是一颗心却终究忍不住挂在他的身上……”
“我真恨!”戚云墨忽然重重一拳砸在树干上。
“殿下?”
“为什么每次,都让我遇见你最狼狈的模样?”
“真,真抱歉。”秦如晨眼中闪过几许惊惶,不由往后退了退,孰料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掉进了湖泊里。
“如晨!”戚云墨吓了大跳,赶紧脱掉外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将秦如晨救上岸。
月光下,秦如晨脸色苍白如雪,双唇紧闭,浑身冰冷,戚云墨顾不得许多,先双掌摁在她胸前,用力挤压。
第七十章施救()
接连咳嗽数声后,秦如晨吐出腹中的水,睁大眼睛看着天空。
戚云墨凝神想了想,再也忍不住,俯身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你做什么?”秦如晨不安地扭着身子:“四皇子,快,快放我下来。”
“管不了那许多。”戚云墨面沉如水,似乎已经铁了心。
“什么人?”恰好一队巡逻的侍卫走来,远远瞧见他们,高声喊道,戚云墨根本不加理会,一飘身便穿了过去,压根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呃。”为的禁军瞪大双眼,拔出腰间长剑刚要喊,却被旁边另一名禁军给拉住。
就这么会儿功夫,戚云墨已经走得没了影。
“四皇子……”看见戚云墨抱着秦如晨走进来,齐海吓得脸色骤变,赶紧加快脚步去关上殿门,还怕有什么闪失,在院子里仔细看了一圈,才回到内殿,却见戚云墨已经将秦如晨放在榻子,细心地替她脱掉鞋子,又拿过自己的被子覆在秦如晨身上。
齐海不禁瞪大了眼——天呐,这还是他家那位冷傲的四皇子吗?看他现在这副温柔体贴的模样,那简直是——
直到秦如晨睡熟了,戚云墨才招手将齐海叫到跟前:“你去,亲自熬一锅热热的,烂烂的山药粥来。”
“我,这。”齐海心中不忿——这都什么事儿,凭白的添了个主子。
“怎么?”齐海眉梢往上一挑:“难不成我还使唤不动你?”
“哪能呢。”齐海两只手垂了下来:“你就是大爷,小的怎么得罪得起。”
哼哼唧唧说完,他到底转头出去了,戚云墨这才褪了外袍,走到床边坐下,深深地凝视着秦如晨,越看她的脸,便越觉得心痛难忍。
犹记得梨花树下初相逢,纤腰曼舞,何等倾城绝色,我见犹怜,可是为什么竟然憔悴损折?
“晨晨。”他不禁喃喃地低唤了一声,拿起她的手贴在颊边,秦如晨梦里惊悸,身体微微地抖缩。
瞅着裹在被里的美人,戚云墨情不自禁,弯下腰捧起秦如晨的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却听她喃喃道:“庭华,庭华,庭华……”
“他这般待你,你还只是这样想着他吗?”戚云墨不由叹息:“倘若你也如此真心待我,我如何舍得你落泪?”
齐海捧着漆盘进来,立在屏风旁,听见戚云墨如此说,一时不由得痴了,竟也抬袖抹起泪来。
戚云墨听见响动,转头瞅他一眼,因斥道:“你怎地也如此婆婆妈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