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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彻将一切看在眼里，表面虽不懂声色，心里却大受震动。
新帝登基以后，四王爷便收敛了所有的光芒，犹如一颗熠熠发光的夜明珠用黑布蒙起来一般。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身上竟然又出现了令人畏惧的肃杀之气，犹如时光倒流，重新变回了当年杀伐决断，身经百战，令敌人闻风丧点的骠骑大将军。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听见华老夫人厉声说了一句：“见了四王爷还不下跪，你们是想让华家背上忤逆的罪名吗？”方才如梦初醒，齐刷刷跪倒了一片。
华颖微微皱眉，起身走过去扶起沈珀：“娘，咱们回家。”
沈珀还在为难，却听冷墨承轻飘飘道：“二夫人带五小姐回去吧，免得再闯下什么祸事。”
眼看着她经过自己身侧不忘狠狠瞪上一眼，唇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华老夫人喝退了众人后，面露歉意，微微鞠身道：“让四王爷见笑了。”
“五小姐的性子倒是一点不像华家人。”他微微一笑，华老夫人听出他话中意有所指，面上不由微微一变。
对于刚才华颖的表现心里是充满了疑惑。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然有半成以上她听不懂，但她那双冷冷清清的眼神直直盯着她看的时候，犹如冰针一般尖锐，神情中所显现出来的狠戾也并非一个傻子可以效仿。
这事情要尽快查清楚才是。
沈珀拉着华颖走得飞快，恨不得立刻飞身离开这座宅院。
“娘……你到底在怕什么？”华颖站定，微微蹙眉看着她，“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怕成这个样子？明明是他们亏欠你，明明是他们见我是个傻子想把我从华家撇开。。这些年除了给了你一些打发乞丐都不够的银子之外，他们给了你什么？”她拉起沈珀的手，“你看看你的手，布满茧子，你的脸。。”她不忍再往下说。
“娘，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吃一点的苦，即使没有华家的光华，我们也照样可以活得风生水起，娘你要相信我！”她看着沈珀的眼睛，浑身充满了自信。
沈珀的眸底渐渐扶起一层水雾，凝视她半晌，重重点了点头，“嗯，娘相信你。”
笑容从华颖的脸上慢慢绽开，明媚犹如朝阳，涟涟光华令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第9章 拆你门板（）
离仁德堂不远的凉亭，华家的夫人小姐们正聚在一起声讨着刚才沈珀母女所作所为。
大夫人叹面容忧愁地叹了口气道：“沈氏如今竟然连老夫人都放在眼里了。”
三夫人犹豫了半晌：“你们有没有觉得华颖那小丫头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啊。”她猛然想起自己上次在华府门口和大小姐争执的事情，心里更加觉得华颖可疑。
大夫人点点头：“不错，她今天的样子似乎完全变了个人，全然没有痴傻的模样。
“我也觉得华颖那丫头有问题，那。。”六小姐刚要附和，眼波一转却看到华彻和冷墨承两个人从回廊出来，瞬间心头一阵狂跳，双颊发热，目露春光。三夫人正等着女儿为她敲锣打鼓地煽动一下气氛，结果突然发现没了下文。转头看到女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痴痴地看着冷墨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趁人不注意，使劲儿地在她腰部拧了一把。
华若芸哎呦一声，莫名其妙地瞪着她：“娘啊……你拧我干什么呀？”
四夫人平时不怎么讲话，这时见三夫人和六小姐之间的互动，用丝巾掂了掂唇角，轻轻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大不中留。”
众人心照不宣，表情各异。
华若芸却不管这些，难得见到冷墨承一次，怎么也不会放过让他一睹芳容的机会。她的身材样貌在整个新尹城来说属于上乘。加上家世显赫：大伯是当今的丞相，父亲是卫尉大人，两个堂哥为赫国把守着边疆要塞她华若芸绝对是新尹未婚青年才贵的夫人首选。
虽说前来提亲人也不少，可是华若芸始终没有点头应允。在她心里那些人又怎么跟四王爷相比呢。
先前听说这个冰山一般的四王爷对女人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边竟连个正常的女伴都没有。
但是这些传闻却不能打消她对冷墨承的幻想。男女之间，讲究的不就是个缘字么？兴许四王爷就是喜欢她这种类型也未可知啊。
来不及多想，她冲着华彻挥起了小丝帕：“三哥，三哥……”
见华彻和冷墨承向她看了过来，登时心花怒放，喜上眉笑，不顾三夫人快要喷火的眼睛，如同花蝴蝶一般，绕过亭子飞快地朝他们扑了过去。
“民女若芸，见过四王爷。”只见她穿了一套粉色的衫裙，身材婀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带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鹅蛋脸，桃红色的嘴唇带着一丝微笑。
华彻呆了一呆，看到堂妹的的神情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意。也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毛丫头如今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到了芳心萌动的时候。
“若芸是我三叔的女儿。”
冷墨承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便移开了目光，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聊。”
大步流星地走了，完全没有再看一眼华若芸的意思。
华若芸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在华彻面前还想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牵了牵唇角，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转过身飞快地跑了。
此情此景，三夫人看得清清楚楚，袖下的双手紧紧握了起来，直到骨节发白。不知道谁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听在她耳朵里觉得格外刺耳。涂满白粉的脸除了阴沉还是阴沉，眸底布满了重重寒霜。
须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真是太好了，再怎么不济，我也不会让我家若芸嫁给一个废物王爷。”
一直坐着没吭声的五夫人冷笑了一声：“废物王爷？也不想想当年赫国的天下一统，四王爷是出尽了力的。”
“怎么？我说四王爷你心疼了，五弟媳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是五夫人跟那些未出阁的少女一样迷上了四王爷那张皮囊吧。”
“二嫂不要血口喷人。”五夫人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子：“四王爷如今的地位为什么一落千丈，三嫂不是心知肚明么？”
三夫人懒懒一笑：“这话要是传到五弟耳中，不晓得他心里会怎么想呢？”
四夫人轻咳一声，用丝巾掩了掩嘴角。
大夫人眼看着两人争锋相对，不由皱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原是叫你们过来商量一下对策，现在倒为了一点点小事闹起内讧来了。”
五夫人哼了一声，“要商量你们商量，我不奉陪了。”转身走人。
沈珀母女一路说这话出了华府大门，府内众人见她们完好无整的出来，而且看似心情极好，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是说华五小姐是个傻子么？怎么华颖看起来面色平淡，举手投足之间显出尊贵优雅，如同九天玄女下凡一般。
华府门口停了一辆不算豪华的马车，冷墨承的随侍罗格正翘首以待。
“吴妈，等下去买点好酒好菜，今天晚上我们要庆祝一下。”华颖回过头刚吩咐完吴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乎直直地冲着她过来。她冷冷一笑，刚要转身，站在她身边的吴妈突然间朝那匹冲过来的疯马扑了过去。
华颖来不及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她被马儿巨大的冲击力撞到了华府镶了铜钉的红漆大门上，身体软软地滑到地上，整个人登时失去了知觉。
一股鲜红的血沫从她嘴角慢慢流了出来，惊心动魄。
母女两人几乎同时向她冲了过去。华颖用手指在搭在她的颈动脉，似乎还能感觉到轻微的跳动，又探了她的鼻息，也是气若游丝，看来她的情况非常不好，如果不敢进救治恐怕性命堪忧。
眼底充满了狂怒，她站起身伸手便抓过一个看热闹的华府家丁：“去，快去给我找大夫。”
“小，小，小的只是个看大门的。”那小厮被她眼底的怒意吓得打了个冷颤。华颖扣住他的锁骨，手指微微用力，那人便痛的大叫起来：“小的知道后街有个大夫，小的这就去请。”
“半柱香之内没把大夫请来，我便要了你的命。”
小厮连连答应，赶紧的跑着去请了。
华颖躺在地上的吴妈，眼睛闭了闭，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