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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从来没有告诉他，爱情不是迁就、不是委曲求全，不然外公你看吧！到了头，我们两人都精疲力尽、心力交瘁了。不过没关系，还不晚，他重新回到他的世界，而我……我……”她趴在墓碑前，泣不成声，“再过几天，我大概可以安心地去见外公你了……”
站在不远处的毕秘书看到温婉颤动不已的背影，她转开目光，隔了几秒钟还是走到温婉身后。
在温婉身侧站了一会，她递给温婉一方手帕，再把她拉起来，“别哭了，穆先生会担心。已经是黄昏了，我们回去吧！”
温婉闻言转头看向西边。
橘黄色的夕阳洒满大地，就像是穆郁修带她到穆南烟的墓碑前，之后他们又去领证的那个黄昏。
这个场景如此相似，然而再回首，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所以该结束了吧？
***
黄昏时，穆郁修开车从容家出来，在红灯前踩下刹车后，他看着穿梭的车子和依然喧闹的城市，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穆郁修把两条手臂放在方向盘上，脑袋也趴了上去，只见大颗大颗的液体砸在他的腿上，多得把他的西裤打湿了一片，“温婉，我尽力了。如果离开是你想要的，那么我选择放手。”
后面不断响起汽车的鸣笛声，一阵一阵的，穆郁修猛然间发动车子，车窗外的夕阳掠过他的侧脸，把成片的液体折射成刺目的水光。
在赶往恒远时，穆郁修给毕秘书打了电话，知道温婉还在回来的路上，穆郁修先去了一趟池北辙的办公室，出来后就去找温婉。
这时温婉正在医院的花园里，其他人或被毕秘书打发走，或被四个保镖告诫不准再靠近花园。
以往温婉是不赞同这些人使用特权的，如今她也不再计较，在椅子上坐下来，闭上眼睛沐浴着夕阳。
穆郁修走过来时，几个下属要跟他打招呼，他挥了手让人全部退下，放轻脚步走到温婉身边，再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的身侧。
温婉已算病危，本来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只是她死活要出来赏花调解心情，但即便这样，她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差，平日里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此刻穆郁修坐在她身边长达五分钟，她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眉眼上覆盖来男人微凉的手掌。
温婉蓦地睁开眼睛，从指尖的细缝里看到穆郁修被夕阳映着的脸容。
沉默数秒，温婉拉开穆郁修的手，目光落在前方的山茶花上，没有去看穆郁修，淡淡地问：“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穆郁修收回手，视线随她一起落在粉色的山茶上，满目美景，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是波澜不惊的，“温婉，你知道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是哪里吗？”
天堂？
“不知道。”温婉笑了一下，“我只知道我死之后，一定会离天堂最远。”
他没有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温婉要起身时，他突然又说：“那我便带你去一次，回来以后，我们就离婚吧！”
温婉的动作一下子僵在那里，慢慢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第259章 七天欢愉【看书147258钻石加】（）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温婉觉得他的脸庞瘦削了不少，却更显坚毅立体，在温婉看向他时，他才把目光转向她。
深不可测、沉静无波，让她无法再捉摸出他的心思。
温婉咬了咬唇，点着头重新坐回去，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正如你说的，爱情不是全部。在我的生命里，有太多需要我坚守的东西，比如我的事业、我的使命、外公对我的期待……甚至是我尚未完成的复仇计划，相比较起来，爱情确实是最微不足道、无关紧要的。”
“所以当这两者发生冲突时，如果非要舍弃一方，无论我以前是怎么选择的，而现在……我决定舍弃爱情，而且这也正是你想要的，哪怕你还爱我，我也爱你，我们最终却依旧无法再走下去，再去强求，反而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嗯。”温婉应了一声，表明自己在听。
“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不后悔与你相爱一场、不后悔为你疯狂过。为了救你，我布了那场局，因此伤害了很多人，然而即便这样，我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沈度的心脏，你的生命终究还是到了头，但温婉……”他停顿下来，转过头凝视着她，侧脸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一层光，有些模糊，“温婉，这也证明我尽力了。”
“至少在你死后，我不会恨自己的无能无力，对你这个妻子，我真正做到了问心无愧。其实除了沈度外，我也找到了第二颗与你匹配的心脏，然而那个人跟沈度一样，她没有死，我不是不可以杀了她，但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所以与其让你以后每天活在痛苦里，倒不如成全你。”
“嗯。”温婉还是点头，猛地转开脸，眼中的泪水猝地滚落而出。
穆郁修抬手把她的脸扳回来，缓缓地凑近她，又在离她的唇几厘米位置停下来。
近距离内，他的气息温热，熟悉到让温婉心痛难忍，“结婚那天我承诺过，我生平只结这一次婚，而你的生命也不长了，我不想让自己、让你留下任何遗憾，所以我们还是把所有的程序都走一遍吧！求婚、结婚、离婚，如此下来，我们也算圆满了不是吗？”
温婉眼中的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砸在穆郁修的手指上，她低头看到他原本雪白的手指，不知何时泛起了黄色，很显然是抽烟太多的缘故。
温婉愣了一下，脱离他的掌心，她扭过头去，抬手捂住嘴，掩盖起自己的哭声。
穆郁修也转开脸，握起拳头抵在自己的唇上，一双眼早已通红，夕阳下，晶莹的碎光在里头闪烁。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穆郁修接过毕秘书递来的一本杂志，翻动的声响引来温婉的目光。
他修长的手指指着杂志里的一组图片，“我们就去这里，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塔希提岛。”
首先映入温婉眼帘的是一片蔚蓝的海水。
水上建造着小屋子，每处有昏黄的灯光，投射在水上，颇有一种渔火人家的氛围。
温婉点点头。
穆郁修又翻过去几页，便再也没有了动作。
两人都沉默下来。
温婉看着夕阳的美景，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天跟他一起在山上画画，想起他们在夕阳下的石头上刻下的誓言。
场景如此类似，她恍然间发现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太多，无论是看花、看夕阳，或者只是走在街道上，仿佛都有他们的痕迹，仿佛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有两人的回忆。
连空气中都有了他的气息，所幸她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不然这一生那么漫长的时光，她拿什么来抵挡没有他的日子，如何去遗忘这所有的美好？
她的命不长，这是她最值得庆幸的。
真好。
温婉这样想着，当真笑出声来。
穆郁修的目光再次转到她的脸上，“你笑什么？”
温婉摇着头，“没什么。”，见他皱起眉头，她补充一句，“我只是觉得此刻我所在的地方，就已经是天堂了。”
“是吗？”此刻的穆郁修靠着椅子，领带和衬衣的扣子解开，一条修长的手臂放在温婉后颈处的椅杆上，并没有去触碰她，还是同她一起欣赏着西边的夕阳。
他的声音淡淡，“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过更美的风景。就像你说的，我之所以放不下你，是因为我没有去寻找。或许你走以后，我会遇到更合适我的，于是失去你的痛苦，也不算是痛苦了；没有了你，我未必活不下去，只要我愿意去尝试。”
“嗯。”
再无话可说。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穆郁修递给温婉一件外套，站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累了就回去吧！”
温婉抬头看到他穿在身上妥帖的西装，再接过他手臂上她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却发觉丝毫不能抵挡冬天的寒意。
“好，我知道了。”她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他却已经转身离去，修长的背影渐渐在亮起的灯光下化成一个黑点，最终还是消失不见。
温婉抱着没有丁点热度的衣服，失声痛哭。
***
那晚温婉执意要回到豪宅。
穆郁修没有回来。
凌晨两点时，温婉才想起应该要收拾行李的，只是刚把灯打开，找出行李箱时，毕秘书推门进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