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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皇帝的心情更显得愉悦了几分,见她害羞着恼,也不逗她,只由着容德祥为他布菜,低头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皇帝自小的教诲,习惯使然,便是此刻也是极少说话,吃饭便是专心致志的吃饭,屋子里也只有容德祥和云雀矮身布菜的汤匙碰撞叮铃和衣衫的细碎窸窣。
白莲花没来由地心中欢喜起来,便是眼前坐了这么一个人而已,这饭菜似乎有味道了许多,可这菜还是刚才的菜,味道也是一样,可这每一口吃到嘴里,心里头便暖和高兴了许多。
她嘴角泛起笑意,低着头扒着饭,却是没有刚才那般味同嚼蜡的模样了,眼角眉梢都是浅淡的笑意,连她自己也不曾发觉。
晚膳用罢,唤人撤走了膳食,皇帝就势坐在了窗前的榻上,白莲花也只好跟了过去,窗外雨势还不小,映着星星点点的烛火,青石板上倒是潋滟一片,影影绰绰,辨不清楚哪里是倒影,哪里是真身。
廊下的宫女和侍卫太监站了一排,躲得远远的,宫门口的大红灯笼鲜艳得很,随风飘摆着,皇帝胳膊撑着案几,随口问道:“今儿个都做什么了?”
白莲花微微一怔,想来也是不好告诉他,自己对赵才人说的那些话罢?沉吟一下,道:“臣妾今儿个去赏荷了。”
听她这么说,皇帝倒是起了几分讶异之色,想了一想道:“今日这雨下的大,怎么有心情去赏荷?”
白莲花踟蹰了一下,想想又没什么可遮掩的,便道:“臣妾只是听过一句诗,说的是留得残荷听雨声,正巧今日应景,便去了。”
皇帝闻言,笑出声来,哈哈大笑道:“若是如此,现下的荷花倒是还不算残荷。如今正值夏暑,荷花开得正好,你见到的应是朵朵饱满,清丽芬芳的脱俗之姿吧?”
白莲花咬了咬唇,他说得也没错,只好点了点头,见她这般实诚,皇帝嘴角的笑意又是大了几分,转头看着她,神色莫名缱绻起来,柔声道:“你的名字里有莲,你也这么爱它,可有什么典故么?”
白莲花窘迫,她哪里知道有什么典故,这个名字这么俗气,也难为皇帝爱屋及乌,连这么个名字,都觉得有出处有典故了。
“这名字不过是随口取得罢了,叫起来顺口而已,没什么典故。臣妾喜欢,只是因为是当下季节开的好的花,也没特别爱的,皇上取笑了。”
皇帝面色一顿,倒是不防她这么坦荡,说没有就是没有,过一会儿,又笑了起来,道:“确实是随口取得,不经心,却是衬你得很。”
白莲花脑袋里飘过一层黑线来,这名字还衬?皇帝这学富五车的水准都哪儿去了?想了又想道:“皇上觉得这名字好么?”
皇帝眯了眯眼睛,笑着答:“你这姓是随着父族无法更改,这莲字么,倒也可当,只是这花字,略略显得俗气了些。”
第406章 拂袖而去()
白莲花沉吟不语,仰着脸看他,皇帝瞧着她的眉眼,似是很欣喜的模样,笑了一笑,伸手在茶碗里蘸了些水来,一横、一竖、横折,一笔一划写下来,才抬起头笑道:“美人如诗,亦可入画。这‘画’字才能衬你一衬。”
白莲画???白莲花探头看了一看,又兀自自个儿盘算了一番,这字若是写了,当真是非常好看,便是名字便可如一句诗了,但若是叫出来,倒也是好笑得紧。
她笑出声来,戏谑道:“皇上这心意潦草,臣妾不受。”
皇帝笑微微地看着她,点头道:“确实潦草了些,可无论哪一个字都可衬你,也都不可衬你。”
情话突如其来,白莲花蓦然地脸上通红,如火烧一般,甚是羞涩地别过了身子,垂头不语。烛影摇红,她白玉似的耳根子都红透了,长睫微颤,眼睛明亮如月,却又蒙了一层云雾,羞涩的很。
皇帝胸腔微动,忍不住上前就要抓住她的手,白莲花如遭雷击一般,慌忙退了开来,抬头惊慌失措地望了一眼,道:“时候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皇帝的神色顿住,缱绻微软的情思也如凝固住了一样,半晌不语,慢慢地缩回手来,沉声道:“你既有心思,便给朕指个好去处。”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他的话隔着空气传过来,震动不已,显而易见的是他遽然跌宕下去的心情,和沉闷的声调。
白莲花咬了咬唇,低头道:“温姐姐那里东西一应俱全,这样的天气皇上歇着也最为合宜,不如就静怡殿……”
不待她说完,皇帝长身而起,脱口一句“好”,话音未落,人便摔袖走了出去。
白莲花慌忙起身,蹲在榻边,行礼恭送,“臣妾恭送皇上。”
门外,容德祥措手不及,见着皇帝面若沉铁,眼睛里俱是薄怒的冷意,心中一抖,叫了声“皇上”,皇帝置若未闻,踏步向门外走去。
他心中暗叹一句,扬声叫道:“皇上起驾!”
皇帝銮驾一拥出了春熏院的宫门,唱喏连了两声,过了一会儿,便消失在外头了。白莲花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冷静,云雀匆匆忙忙走进来,半是埋怨半是可惜地道:“小主……”
“时候不早了,伺候我更衣吧。”不待云雀半句话说完,白莲花急匆匆地打断了她,转身向床榻走去了。
云雀的话被噎在喉咙里,难受的要命,但见白莲花也并非高兴的样子,只好咽了下去,老老实实地上前,替她更衣梳发。
拾掇完了,白莲花躺在床上,闭目佯睡,云雀也在外间里拾掇好了自己的物什,窝在上头睡着了。
听着云雀的鼻息声,白莲花倒是睡不着了,望着那莲纹帐顶,细密的金线勾勒出莲花优美的线条,透着嫣红的帐幕,却像极了朵朵红莲绽放,微风一拂,就像是浮在水面清波上一样,摇曳荡漾。
白莲脱俗,红莲妖冶,墨莲古朴,而她却融合了种种特质,造就了不一样的她。本来就是,一介小小宫女,得仙身为附,于命途诡谲更改,便是千万种的风情汇聚一身,也难以描述。
第407章 何方琴声()
白莲花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她就是她,虽然眼下是白莲花,可终究有一日是要割舍下着十丈软红尘的,她能抽身,才是要紧。
恩宠,她也明白,肯去做和愿意做根本就是两回事,她不想为了恩宠丧失了自己的本性,皇帝喜欢她的,并非是她愿意承宠的娇媚,亦不是她事事听命的顺从,她不想跟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扯,即使是在她身为妃子的情况下。
皇帝若是真心喜欢她,那也一定是喜欢她这个人,而非是种种外象。可是他今日,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呢?
她咬着手指,皱眉叹气,那怎么是好?他会不会真的去了温姐姐那里,温姐姐有着身子,怕是不好行房吧?
她小脸一红,顿时唾骂起了自己。呸呸呸,怎么想到这回事了,不害臊!管他呢,总归温姐姐才是他正经的妃子,便是做什么,两人都是心甘情愿欢喜不已的,不像自己,哪里都不行,随他们去好了。
她懊恼地想了一会儿,终究是被自己的想法打败,扯了被子蒙上了头,踢腾了两下,发泄心中的哀怨。
云雀听见动静,朦胧醒来,支起身子,睡眼迷蒙地问道:“小主,小主,你怎么了?”
白莲花心头一惊,慌忙不再动弹,屏气凝息;云雀听了一会儿,着实是没有什么别的额动静传来,只以为是她睡觉翻身罢了,便躺会榻上,又呼呼睡去。
经过这一折腾,她也不敢再胡思乱想,生怕再折腾出什么动静来,闭了眼,缓缓入睡。
却说皇帝这头离了春熏院,这雨夜湿滑,抬轿辇的太监们不敢走快,怕颠着了皇帝,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趋,皇帝坐在轿辇上,闭目不言。
容德祥小跑跟在一旁,笑着问道:“皇上,现在去?”见皇帝不答,斟酌了一下,又笑道:“许是贵妃娘娘还没歇下,皇上去了她肯定高兴,不如去静怡殿?”
听见静怡殿,皇帝眉头皱了起来,静怡殿静怡殿,怎么个个都让他去静怡殿,想去的地方被不软不硬地赶出来,他是皇帝啊,九五之尊啊,竟然沦落到下雨天连个去处都没有?
见皇帝皱眉,容德祥乖觉地不再吭声,行了一会儿,听见皇帝叹了一口气道:“静怡殿。”
容德祥脸上又露出笑容来,低声道:“摆驾静怡殿。”
众太监应了是,便抬着皇帝往静怡殿的方向去。静怡殿在前头,离这儿倒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