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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快有消息传来,有人在广州火车站看到,冯艳红姐妹俩同时坐上了回四川的火车。我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看到了,她们回家,说明我出色完成了田中交给我的任务。田中对我的办事能力大加称赞,并许诺一定要把我的工资加上去。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我对自己的本职工作驾轻就熟。因为田中的赏识,连相本都对我好起来。但我的中国同事们,却好象离我越来越远了。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孤单。以前做普工的时候,虽然工作环境恶劣,饭菜质量不好,看不到前途和希望望,但就算我心情再糟,身边也总有朋友安慰我、鼓励我。即便是身边没有朋友,置身于女孩子们唧唧喳喳的环境中,想孤单都不行。
没想到,努力了,上进了,得到了我曾经想得到的一切,却失去很多很多。仿佛是眨眼之间,我不但早己失去了我坚持多年的做人的原则,也失去了最初的纯真和善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离理想近了还是远了?
寂寞之余,我唯有更加投入地学习日语。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保住目前的职位,为了以后更好的发展,挣更多的钱。我不但要供海鸥上大学,还要供他入党,然后拿钱让他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官,一个真正为人民谋福利的好官!
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原本是意料不到的。就象我根本没有意料到的是,有一天晚饭后,在街上碰到王磊,他竟然径直地向我走来!
自从我进总经理室,除了工作关系,他从不和我多说半句话!现在,我以为他终于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脸上当即露出笑容,甜甜地说:“你好。”
他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厉声问:“拿两万块钱逼迫冯艳红姐妹俩叙了,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脸上的笑容立刻凝结,好半天才心虚地说:“我、我没有。”
他怒气冲冲道:“和你同去的两个保安都承认了,你还说没有?冯艳红才只有15岁,可怜她还只是个孩子!她们家很穷,她爸爸和你爸爸一样死于矿难,没得到一分钱赔偿。她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和病重的妈妈,全指望两姐妹在外赚钱打工养家。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你连良心都出卖了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象一把铁锤似的敲在我的心上,真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我喉咙不禁哽咽起来,低声说:“对不起。”
他恨声说:“人都己经回家了,还不知道现在依靠什么生活?对不起有用吗?你早干什么去了?”
多日的郁闷和委曲终于在他的愤怒中暴发了,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冲她大喊:“你为什么要埋怨我?是我的错吗?就算没有我杨海燕,还有张海燕李海燕!是我让他们生下来就这么穷的吗?是我让矿难发生的吗?是我让老人家没人养活的吗?是我赶她们走的吗?是我让她们不知道依靠什么生活的吗?”
说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索性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响起:“对不起。”
我学着他的口吻说:“对不起有用吗?你早干什么去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安慰道:“我只是太气了,没想到这么多。听别人在我面前骂你是汉奸,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聪明、坚强、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但现在,这个女孩子却一天天在变,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从没想到,对我一直冷淡而疏的他原来是这样关心我。一个这样关心的我的,心里一定是喜欢我的。对一个喜欢我的男人,我当然可以耐无赖啦。想到这里,我立刻不哭了,边擦眼泪边娇嗔道:“快为刚才的话向我道歉?”
他无辜地说:“我有什么错,为什么向你道歉?”
我假装又要哭,他赶忙哄我:“好好,我向你道歉。”
我知道,自己一直是喜欢他的。经过多次的感情挫败,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想找一人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我实在不想错过。虽然我不是处女,虽然我没有爱他的资格,但即便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努力去争取!
所以,我趁机说:“说道歉就完啦,还要请我吃饭。”
吃饭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触,而且很多人拍拖就是从请吃饭开始。他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好吧,你说,去喝咖啡还是吃夜茶?”
我大声说:“哪也不去,我们去吃麻辣烫!”
他为难地说:“麻辣烫?很不卫生的。”
我不理他,便劲吸了吸鼻子,轻快地朝不远处的麻辣烫摊位走去。回头再望,他也快步跟了上来。
麻辣烫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市场,其实也就是这个城市的贫民窿,集居了好多做小商小贩。为了防止治安队抓人,一般都在晚上营业。这里是外来打工者的天堂,深圳就是因为这些“贫民窟”才空前热闹。有卖廉价衣服的,有卖廉价日用品的,有修伞补鞋的,有卖糖炒栗子的,有卖玉米的,有卖花生的,有卖冰糖葫芦苇的,等等等等。而其中,尤以麻辣烫生意最有火爆。
特别是一到周未,三五成群的打工仔打工妹边吃着麻辣烫,边畅谈生活的酸甜苦辣,是打工生活中最有幸福的时刻,其中的滋味,实在是在那些高档酒店里体会不到的。在东莞,我常和丽娟、李梅他们享受这种生活,可是自从来到深圳,我再也没有吃过麻辣烫了。
第233章()
王磊极不自然地跟在我身后,看样子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可以想象,出生在城市的孩子,又是樱之厂的技术部副经理,当然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啦。果然,当我坐在一张大红色的廉价塑料凳上,并招呼他坐在对面的深绿色塑料凳上时,他看看了面前那张油迹斑斑的小四方桌,皱着眉头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仰起脸笑眯眯地说:“不。”
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以前吃麻辣烫,我总是要小心计算着,五毛钱一串猪肺、海带等要几串,一块钱一串的豆腐、猪肉丸等要几串,每次价钱都会严格控制在一块钱以内。但是现在,我再也不用为吃麻辣串的钱发愁了。我要了两串猪肺、两串海带、两串猪肉丸、甚至还奢侈地要了两只的鸡腿。
老板将两只薄薄的塑料袋套在小碗上,然后盛入汤汁,加上辣椒等佐料,再把麻辣烫放在两个小碗里,就可以吃了。我热情地把一只小碗推到王磊面前,便埋头大吃起来。但他却不吃,还劝我:“这些东西很不卫生的,听说。。”
我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那你说什么东西卫生,现在还有卫生的东西吗?”
他闭了嘴,却还是不吃。我吃得性起,连带他的那碗也一并消灭了。与此同时,麻辣烫老板把两只鸡腿递给我,我赶紧去接,谁知一不小心,竟然把盛满汤汁的碗碰翻,当即流了一手的汤汁。狼狈万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王磊己掏出纸巾,轻轻帮我擦去手上的汤汁。我任由他轻轻擦着,愣愣地望着他认真的表情,心摇旌荡。
离开麻辣烫,我们谁也不说话,只是默契地走入一条偏僻的小路。这条小路一边临着宽敝的大路,一边是菜园。在寸土寸金的深圳,这样充满田野气息的地方真是太少太少的。所以这种小路便被附近的打工者充满诗意地称为“情人路”。
我感到一切都是这么宁静和谐,我多希望这条“情人路”能很长很长,长到我和他走尽一生。
但只走了一半,他就大煞风景道:“以后,做事不要太盲目,虽然我们是在日本厂里打工,但时刻不要忘记我们是中国人,要懂得分寸。”
我心里说:“这个分寸可怎么好把握呢?”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可惜情人路太短,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在路过一家美发店时,王磊忽然说:“你先回去吧,我要进去理下头发。”
虽然我和王磊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我感觉从今天开始,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为了和过去的感情彻底告别,我也附合道:“正好,我想换一个发型呢。”
王磊望了望我的头发,字斟句酌地说:“你这样就很好看。”
但我想跟他多呆一会儿,坚持道:“那我也要进去看看。”
他只好说:“好吧。”
看到我们进美发店,里面穿着暴露小姐们全部把目光集中在王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