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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惊鸿抬头看他,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残存着几许睡意:“睡不着了,把他们唤进来吧,我想也听听呢。”
“进。”
暗卫立即从房间外手脚轻快地进来,跪地回禀道:“陛下,娘娘,那两名西昭秀女已经被领走了。”
“哦?这么快?”夜惊鸿揉揉眼睛,惊讶道:“不过一个上午而已……都是谁呀?”
“是常三峰将军。他第一个过来把春菱领走了。”
“另外一个……”暗卫抬头,有些忧虑地说道:“是梁易将军,他把那位皇女带走了。”
“不出所料。”百里沉疴露出思忖的神情,慢慢说道:“没想到时间都已过去那么久了,梁易的内心深处,还放不下那件事。”
“什么事?”夜惊鸿询问的眼神一落在他的身上,百里沉疴便微微摇头:“说起来也是孽缘。”
“梁将军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迷恋过一位西昭女子,但这位女子拒绝了他,反而为了荣华富贵进了宫……也就成为如今珑帝的嫔妃。”
百里沉疴声音渐渐低下去:“但后宫的诡诈,让这位年轻女子进去不到数月便殒命。梁将军把所有的错全都归结到珑帝的头上,并对他恨之入骨。”
“之前朕请两位老将军出山,就是在西昭境内找到他们的,当时梁将军说不定还谋划着刺杀珑帝的事情。”
百里沉疴的话音一落,夜惊鸿反而担心起蜜桃来:“可听说那位皇女已经是傻子了,冤有头债有主,他就算要报复,也不能报复在这样一个可怜人身上啊!”
百里沉疴看向暗卫,暗卫沉重地点头:“那位皇女确实已经是傻子了,如同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即便关在牢笼里也是只知吃喝,什么也不懂。”
“不行,要宣梁将军进宫,和他好好谈谈。”夜惊鸿一咬牙,蹙眉说道。
“那皇女如今怎么样了?”百里沉疴先问暗卫道。
“……听其他眼线的回禀,说进了梁府的厨房,暂时成了一名帮工。”
百里沉疴和夜惊鸿:“……”
“……眼线还说,那位皇女还特别高兴,因为随时都有好吃的。”
“啊,这样啊。”夜惊鸿无奈地摊手:“如果梁将军没打算暴力对待蜜桃,而蜜桃也在梁府没受到伤害的话,我们插手或者指责都没有理由……只能静观其变了。”
“那……常三峰那头是什么情况?”她又疑问道:“我看他的年纪,应当不是未婚的吧?”
“实际上,常将军的原配几年前便去世了,家里的一对儿女因疏忽照料,经常会出现一些麻烦或问题。”
暗卫又继续说道:“常将军这些年也一直打算续娶,但虽然他已位列将军,但毕竟是寒门出身,又是继室,高门世家不肯嫁嫡女,庶女他又看不上,又怕继室娘家地位高会欺负他的孩子,所以……”
“所以出身西昭,无权无势的秀女就是最好的选择?”
夜惊鸿不敢相信地说道,只听得暗卫又无奈地说:“大概是因为最近常将军的女儿才落水没多久,他也被逼得不能再拖了吧。”
说到此,西昭秀女的事情暂时便告一段落了。
接着,暗卫又报告起南楚那边的情况来:“至于南楚那边,巫族风羲那头已经判断出欢宜公主所持的玉佩为假,正联系关孟虎让他找出真的玉佩,然后快马送到北泱。”
“看起来,风羲和关孟虎已经被策反了?”夜惊鸿双眸发亮,高兴地看向百里沉疴。
百里沉疴却并不这么想。
他冷静地垂眸片刻,思索了好一阵后,才说道:“试探罢了。如今南楚皇室里内斗暗搏依然激烈,他们也不想把赌注全押在南楚那头,这边也要留一条后路罢了。”
“那我们……”
“那就把他们其他的路全都斩断!”百里沉疴眯起眼睛,一道锐利的杀光骤然迸出,令人心颤:“当他们无路可走的时候,自然便只能走我北泱这条路了。”
“下令,南楚所有的探子立即行动起来。”
“是。”
暗卫离开后,夜惊鸿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窗外已是白光烈烈,已有一丝盛夏酷热的气息。
“……不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还能发生什么。”夜惊鸿颇有些多愁善感地说道。
她一出言,坐在榻上的百里沉疴难得地一愣。
夜惊鸿迅速反应过来,一手支额,回头对着他抱歉地笑道:“真是的,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在担心这儿,担心那儿,性子也变了许多,总感觉不像自己了。”
百里沉疴看着她有些羞赧的模样,反倒微笑着安慰道:“有孕后,你的性子就变得柔和许多,不再似以前那般直来直去了。”
“毕竟是要做母后的人了啊。”
他笑出了声,身上一直萦绕许久的肃杀冷气也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蜜意。
夜惊鸿感受到了他的爱。
那是一种温而轻爽的感觉,是不同与炽烈的爱情的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爱。
夜惊鸿的唇缓缓向两侧弯起。
她一步一步走回到百里沉疴的面前,轻轻伸出双臂,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让他能感觉到,两人共同的爱情结晶,正在里头茁壮成长着。
“……陛下也是如此呢。”她温柔地说着,眼中的星碎之光比外头的太阳之光,来得更亮,也更温暖。
第465章 仇恨(一)()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南楚关府的一处隐蔽院落里,默默站着两个人。
今日虽是满月,可夜空里飘浮着许多残碎的暗云,将那轮明月遮去大半,只能伴着偶尔吹来的燥热之风,吹散开,窥见后头那月亮的真容。
这隐约的光,也照在守在门口的两人身上,让他们的容颜亦常常被灰影覆盖,稍显阴霾可怖。
“吱呀……”
他们身后的门,慢慢被推开。
两人被声音所触动,急速转身,看向门后之人。
此刻恰好有一片遮月之云散去。
一束惨亮的月光直泄而来,就打在这人身上。
他黑发黑眼,面容平平无奇,看起来不过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如果没忽略掉他已弓起的背的话。
“父亲!”
等候许久的关孟虎见此,心头发酸,痛苦地低咽道:“父亲,您有何必非得如此这般呢?”
“阿虎。”这男人一开口,便是节奴那苍老的声音。
他静静地看向自己的义子,僵硬的脸上努力勾出一丝笑意:“这……是杂家最后一次为你探路了。究竟那玉佩还在不在……过了今晚一切便能知晓。”
“但你记住!”节奴声音变沉,厉声告诫他道:“不管这次有没有找到玉佩,你在新帝发难前,务必忍耐,暗中行动,必要时以退为进,不可急躁用事!”
另一边的六娘没有插话。
她一直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面上毫无情绪,也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直到节奴对她唤了一声“六娘”,她才猛地惊醒,抬起头注视着他。
“……一切就托付给你了。”
节奴对她笑笑,落下这句说不清道不明的话,便向着前方的阴影处坚定地走去。
六娘心里一颤,突然就觉一股寒意袭便全身。
“慢着,慢……”她急切地朝着节奴的背影伸出手,大声问道:“为什么要托付给我?要把什么托付给我?我……”
但节奴没有回答。
他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没有留下一丝气息,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他,他的易容术,好厉害。”六娘呆呆地看向那空寂的黑影,轻声道。
关孟虎则一言不发,肃容站在院落里,等待着。
他不走,六娘也不能动,只能陪着他傻站在院子里,被风吹,被虫咬。
另一头,南楚皇宫里,一处废弃的枯井边。
月华再次被乌云蔽去,一个在黑暗中攒动的人影,渐渐自井里往上升。
“嘿。”
人影费力地从井口里跳出,重重跌落在泥地里。
一束明亮的灯光,突然自枯井附近的假山后扫射而来。
“谁!”
伴着一声厉喝,一个手提“御”字灯笼的内侍,从假山后快速绕出,奔向枯井。
他将手中的灯笼高高一照,一个黝黑而深如渊脉的井口,赫然出现在他的眼中。
但井口旁空无一人,并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