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氏呆了呆:“那……那大姑娘她……”
“大姑娘没事,被丫鬟们及时救下了。但这事不知被谁通知了老太太,如今除了老太太、将军大人都赶过去外,就连西院的二夫人和四姑娘都赶过去了。”
明氏两眼一黑。
敢情这么大的一件事,身为一府执掌中馈大权的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啊!
明氏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来。
在她闭眼蹬腿昏厥过去前,她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真的要不好了。
另一头,夜府琳琅院内。
右眼被层层白纱布包成粽子的庄氏,正黑着脸,端坐在满地狼藉的寝房内。
她身旁静默站着的,则是依旧木然冷漠的夜宗礼。
庄氏强压怒意,独眼一瞟那蜜香,疾言厉色道:“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蜜香“扑通”一声跪倒在满地碎片的地上,发髻纷乱,双眼红肿,一脸愤愤不平。
她任凭地上的碎片扎破了自己的膝盖,忍着疼痛,向他们二人哭诉道:“今日二姑娘不请自来,我们大姑娘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请她进门做客。”
“谁知她进来就摸东摸西的,还要乱摸大姑娘从老爷那儿请回的书!”
“那书大姑娘可宝贵了,她每天都要请上三支香,净水洗手后,才拿起来认真研读的。可二姑娘随便就拿,大姑娘哪里能让她这么亵渎这书,于是忍不住说了她几句,让她别碰书。”
“结果……”蜜香忽地神情一变,凄凄戚戚地哭喊道:“结果二姑娘就不乐意了,指着我们大姑娘的鼻子骂她,骂她是……”
“骂她是什么?”庄氏眼眸一闪,厉声问道。
“说……说大姑娘是下贱货,还说她有人生没人教……”
蜜香“嗷”地一声垂头大哭起来。
庄氏听了这话,心里长松一口气,面上却越发难看了。
她正欲骂几句夜灵花应应景,就把这不大不小的破事儿给揭过去,结果得了夜惊鸿指示的果香,却又突然跪地插话道:“不止,不止这些腌渍话呢!”
果香流着泪,抽噎道:“二姑娘还总是说,以前大姑娘如何如何,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呢?还说大姑娘是不是变了个人啊……”
“大胆!”庄氏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
她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暴怒地喝道:“让这个没规没矩、不敬嫡姐的丫头给我跪祠堂!跪三日三夜后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把她放出来!”
于是,夜灵花连面见庄氏,陈冤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仆妇们架着拖去了祠堂。
庄氏又气得倒仰,屁股往后一坐,又回到了椅子上。
一个地位卑贱的庶女,哪里来的胆子,跑到嫡姊的寝房里又骂又砸的?
庄氏回过神来一想,脸色就彻底阴鸷下来了。
她此时才记起,这夜灵花,好像是明氏一手养大的呢。
好啊,好啊!
庄氏左右这么一联系,立即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好儿媳被自己罚了一顿后,还不死心,竟然还派庶女过来,试探夜惊鸿的底戏。
简直可恶!
庄氏浑身一凛,眼眸里暗光浮动不止。
既然这明氏还敢把手伸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就别怪自己剁了她的爪子喂狗!
“这二姑娘算是被明氏教废了。”庄氏语气冰凉,威赫十足地说道:“把明氏带过来!我倒想问问,她生了一个,养了一个,怎么都被她给教坏了?她是怎么当这夜府的主母的?”
“是。”
得了庄氏指令的仆妇们,立刻甩了甩粗圆的膀子,气势汹汹地就杀往明氏所居的花朝院。
庄氏闭上独眼,默默坐在椅子上等着,也没想过,去偏房里看一眼“受伤”的夜惊鸿。
可等到后头,却等来了仆妇一句:“大夫人的丫鬟说,大夫人现在晕倒在床上,下不来地……”
“反了她了!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太吗?”庄氏独眼一瞪,猛击椅子扶手,又“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再次环视了一遍屋子里的丫鬟仆妇们,阴恻恻地开口道:“既然大夫人身体不适,老身也不好麻烦她,再让她掌管一府中馈之事了。待大夫人醒后,让她马上将府里的账本、钥匙和公印,自己交来我这长荣院里去!”
第13章 夜四姑娘()
“唉,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老身省点心。不孝,不孝啊。”
庄氏又迅速换上了一副沉郁哀痛的模样,慢腾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不住地垂头叹气。
她将手臂自然地往夜宗礼面前一伸,夜宗礼便熟练地伸手扶起,微微弯腰,拖扶着她,慢慢地往门口挪去。
庄氏将身体大半都压在儿子身上,被轻轻松松地扶着走,嘴里还老不满意地嘟囔着他:“你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让娘省心呢?妻女,妻女管教不好,家里,家里事事不沾手,你看你怎么能让娘放心呢?你真是不中用!”
夜宗礼面对庄氏喋喋不休的指责,不过僵硬地回了声“是”罢了。
“唉,看来这府里上下这么多事儿,还得让我这老婆子帮衬几年啊。”庄氏感慨,走到门边上,还不忘郑重宣布道:“既然都离不开我老婆子……那老身就在帮你几年吧。”
“宗礼,你说是不是啊?”她压低声音朝夜宗礼问道,独眼微眯,眸中暗含冷厉。
“是。”夜宗礼不假思索,立即点头称是。
“嗯。还是宗礼孝顺。”庄氏这才满意,微微颔首,精神抖擞地一脚迈出了房门。
夜宗礼沉默地扶着庄氏,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朝夜惊鸿所在的偏房望去。
可就在他即将离开琳琅院的院门口时,他微微侧首,往身后平静无波地看了一眼。
他身后的琳琅院里,花正艳,景正好,似乎和三年前女儿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
但,那个在百花丛中恭敬福身,对自己温柔浅笑的女儿,终究不在了。
夜宗礼漠然地转回头,扶着庄氏,大步离开了。
而琳琅院的偏房内,幔帘四角,挂着绣金祥云香包的弦木雕月季花架子床上,夜惊鸿正苍白着脸,神色凄惶地仰躺着。
陪在她身旁的,并不是果香蜜香两个贴身大丫鬟,而是揩着帕子,不停抹鼻涕眼泪的西院二夫人任氏。
“瞧着可怜见的孩子,都被折腾成这样了!”
任氏一张嘴,就翻来覆去地叨叨个没完,只把床上装模作样的夜惊鸿,烦躁地差点蹦起来掀桌骂人!
我忍,忍!
夜惊鸿第一万零一次地在心里默念着,自己是一名优秀的精英,不能这点事儿都忍不住,于是抽了抽嘴角,又继续在床上佯装生无可恋。
她余光瞥去,这任氏光就模样儿来说,比那容貌寡淡的明氏,不知甩了几百条街去了。
她长像艳丽,就是那种通俗的艳。
大杏眼,高挺鼻,一对颧骨高高耸立在下巴尖尖的容长脸上,显得她颇为盛气凌人。
但知道她性子的人,就知道这任氏不过就是表面横,内里软的小妇人罢了。
可不,任氏靠在床榻上哭来唱去那么久,来来回回就是“孩子你受苦了”“那妾生的不是好东西”这两句话。
夜惊鸿见她捂着帕子哭了半晌,也没吐露出一点有用的信息,终于决定不再忍了,娇怯地眨眨眼,气若游丝地对她念道:“婶婶,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哎呀,瞧我在这儿瞎说多久了,唉。”任氏这才反应过来,白脸一红,喃喃地就要起身离开。
她刚走没几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来,好意提醒夜惊鸿道:“你平素自己多留心点,吃的穿的用的。”
“还有,你能不去那朝花院,就别去了。”她提点了这两句话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冲一直在窝缩在房间角落里,装透明的四姑娘夜灵芝一挥帕子,不耐烦地喊道:“走了,还呆杵在那儿干什么呢?”
话音落下,夜惊鸿顺着她的手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粉紫银丝褶缎裙的小姑娘,慢吞吞地从房间暗角里走了出来。
这位夜四姑娘长得肖似其母,五官精致皮肤白,下巴尖尖身条软,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再一看,她年纪不过豆蔻,头上只用两根五彩头绳梳了个简单的双丫髻。
不过这位夜灵芝却没有如往常那般随声附和,而是鼓起勇气,对母亲任氏细声细气地说道:“娘,我想和大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