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穆蓉遥两个麻烦,自己若是还和众人一样以为她不过是多了写小聪明,那也太过愚钝了!
而且今日之事对于她最大的损失,却不是失去了一个可供她轻易趋势的穆蓉遥,而是无论是爹爹还是皇上,都不可能允许她和穆蓉遥同时嫁入太子府,也就是说她这么长时间的筹谋,就因为穆凌遥轻描淡写的一笔而全部付诸东流了!
而面前的沈翊涵,口口声声说只心系自己一个的男子,到了现在竟还帮着穆凌遥说话,让她怎么能不气!
“婉遥!”沈翊涵当然不能明白她如此激愤的原因,自己被她一通呵斥也是满心不悦,却仍强压着脾气劝道,“穆凌遥她不过是敬我一杯酒罢了,我欠她那么多,与她喝杯酒本不是什么大事——”
穆婉遥冷笑一声,厉声打断了他,“到了现在,你还是宁愿相信她的无辜也不愿意相信我?!沈翊涵,这就是你红口白牙信誓旦旦的深情不移?!”
听她口中道出怀疑,沈翊涵像是被刺了一刀,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他素日炯亮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浓烈的心殇。
可惜穆婉遥此时正是盛怒,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无话可说了,心中更是愤怒,冷声道:“你不会不知道穆凌遥是什么样的人,四年前她为了嫁给你偷瞧了我们所有往来的书信,在大婚之夜还妄图想冒充我;现在她又不知廉耻地想嫁给四皇子,这样不择手段的女子,你竟为了她而不信我?”
一个可能性划过心间,她几乎是口无遮拦却又恍然大悟道,“你喜欢她,你看上她了对不对?!”
沈翊涵浑身一颤,默默地低下了头。
“哈!”穆婉遥怒极反笑,水葱样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声音道不尽的仓惶,甚至有了歇斯底里的味道:“被我说中了?因为她现在长得美,你爱上她了,所以你忘了她是怎么样狠毒的女子,不顾一切地为她说话,是不是?!”
穆婉遥也不知道这个可能的念头冒出来,她为什么会失控如斯;她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态动作里都充满了妒恨,不仅仅是因为沈翊涵被穆凌遥利用了却仍不自知。
“住口。”沈翊涵哑着嗓子道了一声。
“你说什么?”穆婉遥只觉得荒谬,他何曾喝令过让自己住口?
“你住口!”沈翊涵低着头低喝了一声,他常年在军队中发号施令,是以声音虽则不高,却带着浓浓的压迫和威严,让穆婉遥不由得一愣。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年轻的少将军仍自低着头,低哑的声音却如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切在坚实的冰面上,满是破碎绝望之音,“四年前,我为了你赶穆凌遥出门,让她流落在外生死不明;这四年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为你做到。你说愧对亡姐不能嫁给我,我不逼你;甚至你说让我无论如何不能放穆凌遥自由,让我再三地伤害她,我也答应了……”
他蓦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中布满血丝,牢牢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像是从来都不曾认识她一般,一字一顿有如梦境最终的破灭,“穆婉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否定了我对你的感情,就否定了我为你做过的一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沈翊涵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仿佛冰碎一般的绝望心死。
四周一时寂静,只听见夜风拂过枝叶沉沉的沙沙声,像是一曲沉郁的挽歌。
尽管内心对沈翊涵四年前的行为仍然无法释怀,凌遥还是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
十指纤纤,尽入掌心,她用这样的痛楚提醒自己,不能心软,决定的事情也无法回头,若是这么轻易地就放手了,那么自己还是会被沈翊涵纠缠而无法嫁给沈翊霄,她的复仇计划也就无法实现了。
沈翊涵,你今日的心碎,不及我当日走投无路的绝望十分之一;你今日的殇,完全是由你自己亲手造成的,半分,怨不得旁人!
她狠狠咬紧了下唇,水眸之中再无犹豫之色。
也未知那日沈翊涵与穆婉遥之间最后是如何收场的,穆婉遥比凌遥晚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到相府,虽然极力掩盖着,却还是可以见得她脸色铁青,笑容僵硬。
沈翊涵也于半夜时分出了太子府,却并没有回军营去,而且一个人牵着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时间已近深夜,上京的街面上一片寂静,白日的千般繁华都已经沉寂在了深深的夜色中,夜风从长街的那一边扫荡而过,在街角打着旋卷起无数尘土砂砾,显得愈发荒凉寂静。
沈翊涵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一个人悠悠地走着,太子府的那些喧嚣热闹仿佛跟他已是经年之隔,现下他的身边空无一人,跟过去十几年里的每一个夜晚没什么两样。
他不想回军营,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就这么信步走着,一抬头,却发现眼前已是一派荒落破败之像。
原本鲜亮的柱子上朱红色的漆早已剥落,大门也斑驳不堪,门上的牌匾结着蛛,匾上的字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但他知道那写的是“五皇子府”。
他从边疆回来,燮晔帝为了他的大婚特意赐了府邸,还着人里外翻修过,据说富贵雍容不输皇家行宫。
——可是他恐怕永没有机会细细地去观赏自己的府邸了,他回来不过几天就跟穆凌遥成了亲,然后在大婚之夜把她赶了出来,燮晔帝第二天得知消息后龙颜大怒,当天就发配他到京城的戍卫营做了一名最普通的士兵。
整整四年,他没有再回过这里,这为他成亲而建的府邸也就自然而然地荒废了整整四年。
曾几何时,他为了证明自己不输其他兄弟而毅然请旨远赴边疆,从最底层做起,人人都叹他虽是天皇贵胄却也铁骨铮铮;曾几何时,他是边关最年轻却最骁勇的校尉,也曾以一人之力阻挡众数马贼,得全军赞叹;曾几何时,他在苦寒的边疆接到父皇赐婚的旨意,那女子是相府的嫡女千金,他也为父皇终于想起了他这个久被遗忘的儿子而振奋……
这一切的一切,成就和收获,荣耀和骄傲,都终止于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大婚,终止于那个夜晚,他把穆凌遥赶出去的那一刻。
在她生死未卜的四年里,他从高高的云端一朝重新落回尘埃,他花了十几年才达到的高度一朝化为乌有,但他从未后悔。
那个女子,是六年苦寒的戍边生活中唯一慰问过他的人;是母妃之后这世上唯一一个在乎他的人,为了她,他可以再花上一个六年,重新开始,他不在乎。
可是今天,他却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沈翊涵随意地在台阶上坐下,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眼中一片空茫。
第一百二十八章 信件()
沈翊涵坐在曾经的府邸门前的台阶上,抬头默默地仰望着天空。
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这个穆婉遥,他完全看不懂。
穆凌遥失踪之后,她在他面前失声痛哭,言道有愧长姐,若找不到穆凌遥,她便永不会嫁给他;后来穆凌遥重新出现,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她却又以两人的情分相要挟,求他无论如何不能放穆凌遥自由;而今晚,今晚……
沈翊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今晚,她竟以为自己在配合穆凌遥演戏,竟将一个简单的敬酒想的那么诡计重重,还居然那么尖刻地叫嚷说自己因为面貌而爱上了穆凌遥……
在她的眼中,沈翊涵就是这样一个人么?
或者说,这还是他眼中的那个穆婉遥么?
这还是那个在往来的书信中言辞温婉关切,如涓涓细流般温存的女子么?
还是说,从始至终,自己都看错了她呢?
为了她,自己狠狠伤害了穆凌遥,又几乎舍弃了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从未有如此沉重的迷茫袭上心头,沈翊涵呆坐了片刻,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摸出火折子来将树枝点亮了。
借着这临时的火把,他看清了大门匾额上的那几个字,匾额上竟还挂着一团没有撤下去的大花。
沈翊涵心念一动,人已经提气跃起,一把抓住那大花重新落到了地上,握在手里细细打量。
原本大红的颜色早已褪成了黯淡的深褐色,千重花瓣间都沾满了灰尘,这布花就如整个府邸一样灰败不堪。
也许也如现在的他一般。
沈翊涵又一次看向那紧闭的大门,终于还是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