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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沈翊霄真有要她的意思,又何以会拖到今日?他欠她一份恩情,然而他能够回报的,也只有锦衣玉食而已,她贪心地想要更多,却是痴心妄想了。
就像昔日她与沈碧铖一样,他以为让她嫁与五皇子为正妃,从此不必受人欺辱度日便是她最好的归宿;殊不知她心中最想要的,他却是自始至终都不能给与的。
沈碧铖,你之所以那么急切地要把我嫁给沈翊涵,是否因为你也如沈翊霄对赵馨柔一样,已经知晓了我从来不敢言说的心意,而这便是你对我无声的拒绝呢?
像是无法忍受突然袭上心头的苍凉锐痛一般,凌遥断然闭上了眼睛,唯有长长的眼睫如蝶翼轻颤,泄露了她内心的挣扎苦痛。
“杜小姐?”赵馨柔见她突如其来地闭上了眼睛,不由得有些担忧。
“没事,伤口忽然有些疼。”那双水瞳再睁开时已敛尽了一切悲伤的情绪,像是深深地结了一层冰,透彻的冰面反射着周围的精致,却是把所有的彷徨失落都封在了无人触及的心底。
她忽然对眼前这位女子产生了同病相怜般的怜悯,对她温和一笑,道,“若琪的伤没什么大碍,烦请赵姐姐派人送我回相府罢。”
“这就走了?”赵馨柔对她如此爽利地离开有些诧异,本以做好了长期与她斗争的准备,今日不过是来探探虚实,谁想她却一醒来便急着要离开?
莫非坊间对她钟情于沈翊霄的传闻,都是假的?
“是,既然霄王爷公务繁忙,我就不去叨扰了,还要劳烦姐姐代我多谢他的救命之恩。”
第二十六章 阴寒之毒()
在赵馨柔急切的安排下,下午的时候凌遥已经坐上了回相府的马车,而且时间正赶在沈翊霄回来之前。
对于赵馨柔的心意,凌遥心知肚明,只是自己既然对沈翊霄无意,便也就送她一个顺水人情,虽然未见得有效……
霄王府距离相府颇有一段距离,颠簸震荡中凌遥只觉得眼皮逐渐沉重,身上也阵阵发冷,不由得蜷缩在座位上睡着了。
马儿忽然嘶鸣一声停了下来,描金线的织锦帘子被从外面撩了起来,沈翊霄俊美无双的脸探了进来。
凌遥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先感觉到浑身上下冰冷得几乎麻木,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做什么?”她的声音朦胧模糊,如在梦中。
“你伤还没好,急着要去哪?”沈翊霄面色有些阴沉。
“我没事,回相府休养几天就好……”凌遥这才发现自己胡乱地斜倚在座位上的姿势实在不甚雅观,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竟然使不上一丝力气。
沈翊霄留意到她脸色苍白如纸,倾身上前伸手覆在她额头上,蹙眉道:“你在发热。”
他随即一步便跨进了马车内,对外面拉车的马夫下令道:“速回王府。”
“我没事,受了内伤压制不住体内的寒毒罢了……”凌遥还想拒绝,然而寒冷已如漫天飘雪铺天盖地的遮蔽了她的意识,她不禁更紧地蜷缩起身体,却丝毫也无法抵御那从内而外散发的冰冷。
自她九岁蛊毒发作,那寒冷伴随了她十三年,小时候只要一生病身体稍弱,便会冷到浑身打颤;后来虽然玉无翳帮她驱除了蛊虫,却也无力改变早已深入她五脏六腑的蛊毒,那阴毒如跗骨之蛆,只要她一受伤,便气势汹汹地将她席卷……
沈翊霄见她抱着自己缩成一团,连朱唇都成了乌青色,伸手拉过她的手腕搭脉一探,她脉象虚浮,竟然连一丝内力也感觉不到,不由得诧异地挑起了眉毛。
凌遥娇小的身体紧缩在马车的角落,仍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像是一只迷路受伤的小兽,却仍自倔强地不发一声。
沈翊霄只觉得内心最深处的角落仿佛就被她这样的颤抖轻轻震颤,有细碎的雪尘簌簌而下,满满的潮湿的味道。
他终是不忍,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展臂把瘦弱的女子整个揽进了怀里,手抵在她的背心处,一股精纯的内力便徐徐输送了过去。
凌遥在迷蒙之中,忽地感觉到一阵温暖包围了她,男子有力的臂膀紧箍着她,竟然稍稍抑制了她的发抖,而随后一阵和煦的内力从背心处注入,逐渐游走在她四肢百骸,一分分驱散了刻骨的寒冷。
那么久违的温暖,就如她少女时代的一个梦,从她毅然跳崖之后,便每每只能在梦中回味。
马车到了霄王府,沈翊霄抱着她直接跳下了马车,他把女子打横抱在怀里大步走入王府,忽听得女子在他怀里模糊的呓语。
“九叔叔……”
沈翊霄黑瞳猛地眯起,他低头看去时,女子已经倚靠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了,她的神色不似方才痛苦煎熬,反而带着一丝安逸欣喜,朱唇轻轻地扬起了一个弧度,似一弯新月般闪着潋滟清辉。
同一时刻,霜红院里却不甚平静。
“小姐,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王爷是一路抱着那位杜姑娘进的府,而且直接就回了主院。”小丫鬟四喜报告道。
“我知道了,”赵馨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只是倦怠地挥了挥手,“我累了,你下去吧。”
四喜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赵馨柔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涂着丹青豆蔻的纤长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第二十七章 醒来()
凌遥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的不是离开时的那张床,而比那一张要宽大的多,锦被垫褥也比自己先前睡的要华贵柔软一些,宽阔的室内弥散着浓浓的药香,一片黑暗中唯窗边小案上一灯如豆,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模糊晃动的光斑。
凌遥方想坐起身来,立刻感觉到头痛欲裂,浑身上下虚软无力,伴着阵阵阴寒在周身血脉中肆意游走,这才记起自己因受了内伤压制不住体内的蛊毒,在马车中瑟缩颤抖,随后似乎是沈翊霄突然闯入了马车中,随后自己便人事不知了。
那么自己现下应该是又回了霄王府?
只是却为什么没有住到自己原先的房间呢?
凌遥正自困惑着,忽然吱呀一声响,外间的房门被人推开了,沉稳的脚步声中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身影手中端着什么缓步走进来。
沈翊霄把手中的木制托盘放在桌案上,转身点了灯。
凌遥被乍然亮起的灯光照得微微眯起了眼睛,才看清是沈翊霄端着个托盘进来了。
沈翊霄没有穿平素习惯的黑衣,而是只着了一件月白色的常服,满头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星眉剑目间的凛冽之气都悄然敛去了,淡淡烛火投射在他的衣服上,映照出一片光影明灭,他整个人在这样的光线下周身都被覆上了柔和的线条,仿佛再也不是那在平日里韬光养晦、玄服内敛却又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霄王爷,只是一个富家的闲散公子哥而已。
“都到了就寝时间才醒来,你也真够能睡的。”只可惜沈翊霄一开口就把先前凌遥心中所想连带着周围静谧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在我府上睡,到了马车上也睡,回来更是一直睡,一天便只做了这一样事;你这特长却也特别,我带你回来一路颠簸,竟也没能破坏姑娘好眠。”
“沈翊霄你!”凌遥闻言简直恼羞成怒,扶着床沿就想下地,可她病中身子实在虚弱得紧,身体一软竟又倒回了床上。
“别乱动。”沈翊霄见她都如此了还挣扎的想起来,到底沉声低斥了一句,走上前来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临床的小案上,弯下腰探手过来搭在凌遥的额头上。
他的大掌覆在额头上,一股凉意浸染过来,凌遥立时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沈翊霄却蹙紧了眉头,手下火烫的温度似乎比之方才更加热了些,声线也完全沉了下来,黑眸中神色阴郁道:“还在烧。”
“烧?”凌遥应了一声,随即明白了,不甚在意地说:“哦,该是我体内的阴毒猖獗,不碍事。”
那双沉黑色的瞳孔牢牢地锁定着自己,似乎能从其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与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实在过于奇怪,凌遥口中应着,却暗中调转了视线,正瞟见他端来的托盘,里面放着两只素白的瓷碗和两只瓷碟,一股浓烈的苦味顺着飘入她的鼻端。
“不碍事?”沈翊霄挑眉,她都烧成了这样,又哪里知道在马车上时她体内那点微薄的内力早已溃散无踪,若非自己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