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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琨笑眯眯地一路踩着满地破碎的瓷片走过去,把纸张放在燮晔帝面前,“父皇,您可看清楚了,这上面把郭圣燕和叶莹晴当年合伙谋害母妃的事写得清清楚楚。”又一招手,另一名侍从呈上来一个漆盒。
沈翊琨指着那盒子道:“这是从景仁宫搜出来的东西,里面装着休眠的青蛊,人证物证俱在,请父皇定夺。”
饶是燮晔帝再做好了心里准备,这下也不由得惊怒道:“你、你们让人搜了皇后的寝宫?还用私刑审问了宫人?”
“父皇,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吧?”沈翊琨还是笑,眼眸深处却一片陈黯,“父皇避居颐和宫不问政事,却不能就如此放任奸佞之**国,您说是不是?”
“大胆!”燮晔帝一拍桌子,“逆子,她再如何也是你的母后!”
“阿琨。”沈翊霄出言阻止了沈翊琨,对燮晔帝微微躬身,道:“既然父皇也看了证据,那么儿臣就替父皇决断了;父皇既然身体不好,就在此好好休养吧。”
说罢拉了凌遥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第二百零三章 过去未过()
“逆子!你这是要谋逆吗?!”燮晔帝听他如此说辞,竟是还准备要将自己幽禁在此,盛怒之下一掌将案上的杯盏都推到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谋逆?”沈翊霄微微挑唇露出一个轻笑,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旁边面色阴郁的沈翊仁,笑道:“父皇说笑了,儿臣怎敢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儿臣对父皇忠心不二,不拘得父皇的心意,这颐和宫父皇愿意待便待,不愿意待,三宫六院想去哪都随父皇高兴。”
他说罢断然转身,拉着凌遥的手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逆子!你给朕回来!逆子!”燮晔帝大怒,急声呼喝,沈翊霄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样,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等到颐和宫的宫门重新关上,众人才惊觉沈翊琨竟然没有跟着沈翊霄出去。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燮晔帝心里烦躁,怒喝道。
“父皇息怒,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沈翊琨依然是满面笑意,“四嫂和母妃虽则页已平反,但这里的事却还没有处理完。”
“还有何事?”燮晔帝不耐地呵斥道。
“父皇忘了么?是谁将您囚禁在这里,是谁谎报了您的病情,又是谁假传圣旨私揽朝政?”沈翊琨慢悠悠地说道,每说一句,便满意地看见沈翊仁的脸色更灰败了一分,他欣赏够了,才续道:“四哥留儿子下来,自然是要处理这真正的大逆不道之徒啊!”
“这、这,大胆!”沈翊仁眼见得沈翊琨身后的士兵步步逼近,惊恐地连连后退,颤声道:“父皇在此,谁敢造次?十弟,你连父皇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大哥在说笑话吗?”沈翊琨嗤笑,“小弟正是因为心系父皇,所以才赶着来为父皇解围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逆贼拿下?”
他带来的士兵们一声得令,纷纷拥上前去,太子的手下们畏畏缩缩地后退,无一人敢直面其锋芒。
“老十,你跟老四真的要将外朝内廷都搅得鸡犬不宁么?”燮晔帝眼见得那些士兵一步步逼近,不由得开口道:“当年贤妃的事朕也有不对的地方,都过去这么久了,朕一直厚待你和老四,皇后和莹贵妃也没有为难你们,你们何至于要如此咄咄逼人?”
“父皇,您在说什么?”沈翊琨诧异地睁大眼睛,故作惊讶道:“搅乱朝政的是您身前这个逆子,儿子这就叫人将他拿下,再不出来扰您心烦。至于当年的事——谁说已经过去了?”
他眨眨眼睛,笑得几近无邪,“在四哥和儿臣的心里,那一夜的事从未过去,四哥带着七哥连夜奔逃出宫,四哥得四嫂相助侥幸逃脱,七哥却跟将军府的死士一起被射成了蜂窝,您可知七哥的尸首现在哪里?午夜梦回的时候,您可曾梦见一个浑身扎满羽箭、鲜血淋漓的少年喊您‘父皇’?至于儿臣我,曾经几次潜回被您下旨封宫的雍和宫,您可知道,母妃临死前呕在青砖上的血,都是儿臣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擦净的?如此情景,您怎可说是已经过去了?”
他的唇边径自带着一缕笑意,那平日里清雅英俊尚带着稚嫩的面容看上去竟有几分妖冶。
母妃以待罪的身份被皇帝诛杀,两位兄长又生死不明,他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后来又暗中掌了兵权,此等场景,岂是等闲之辈能够做到的?
他一直都以纨绔不羁的形象示人,谁承想琨十王爷沈翊琨的真面目竟是如此心狠。
无视燮晔帝青白的脸色,沈翊琨笑着续道:“时至今日,此事才算是真的过去了;至于那两个贱人,她们谋害皇嗣、栽赃妃嫔,儿臣已经替父皇处置了,父皇不必再挂心,好好休养身体才是正道。”
“你说什么?”这下绕是燮晔帝也震惊万分,厉喝道:“她们都是你的长辈,你怎敢?!”
沈翊琨却不答话,只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留下震怒咆哮的燮晔帝,和一脸惊恐瘫软在地的沈翊仁。
不久之后,士兵们将沈翊仁极其手下都押解到沈翊琨面前,沈翊琨看着这些一脸惊惧的人,却忽然没了兴致,挥手道:“把这些人都押下去吧,等着四哥定夺。”
士兵们得令,将人押了下去,沈翊琨一眼看见羽浅领着一队暗卫从旁经过,急忙上前扯住他的袖子问道:“我四哥呢?”
“王爷去了雍和宫。”羽浅答道,看着沈翊琨那个神不守舍的人,明白他心中不快,顿了片刻,又补充道:“红萼姑娘受了点伤……”
“什么?”果然,沈翊琨闻言立刻急了,连声问道:“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
“并无大碍,正在于春宫中。”
“这里交给你了!”沈翊琨说罢转身就往于春宫的方向跑了。
羽浅目送他远去,面无表情地回去代替他指挥下属清理内廷。
至于霄四王爷沈翊霄,他自出得颐和宫后,便挥退了所有的随从,只携着凌遥一步步走在深宫庭院之中。
重重深宫,他小时候一直都生活在这里,关于这里的记忆却逐渐消弭于无尽的流光之中,最后只剩下冒死奔逃出宫的那一夜的记忆,那凛冽刺骨的寒风、擦肩而过的箭矢还有死士们溅在身上滚烫的血液,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一刻,也不曾忘却。
凌遥虽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却知道谈及贤妃的事情,他此时必定心绪不佳,是以也不出言打扰,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边,随着他一步步穿过重重庭院。
许多地方还可以看见残留的血迹,未来得及清理的尸体、武器就散落在地上,鼻端可以闻到血腥的味道。
沈翊霄一言不发,拉着她走了许久,渐渐地避开了人群,越走越僻静,等沈翊霄停下脚步的时候,凌遥抬头一看,却见眼前宫墙高耸,朱漆掉落的大门上悬着手腕粗的铁链大锁,歪斜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雍和宫。
第二百零四章 故地重游()
雍和宫,已故贤妃的寝宫,沈翊霄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昔日萧大将军之女、贵为四妃之一、声名赫赫的贤妃,她曾经富丽堂皇的寝宫今日也衰颓成了这副模样。
沈翊霄放开凌遥,从腰间抽出剑来,上前几步,手腕翻转间只见无数耀眼的银光闪烁,等他收剑入鞘的时候,只听得一阵脆响,那铁链已经断做几节掉在了地上。
沈翊霄伸手覆上那朱漆脱落的大门,一使力,在刺耳的“吱呀”声中,将门推开了。
他抬腿跨过门槛,步入了庭院,凌遥见状急忙跟在他后面。
目之所及,皆是一派荒凉破败的景象。
荒草丛生,脚下的青砖都裂了缝,缝隙间挤出丛丛野草,正殿上朱漆剥落、瓦片破碎,看上去竟有几分摇摇欲坠之感。
沈翊霄在殿前停下脚步,蹲下身抚摸着脚下的青砖,淡然的声音喜怒难辨:“这里,是母妃毒发倒下的地方。”
凌遥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摸的几块青砖与其他的不同,虽则也裂了缝隙,却并没有荒草蔓生出来。
她待要开口,沈翊霄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抬腿向前走去。
“这里是外殿,母妃接见其他嫔妃、奴才的地方。”沈翊霄淡淡介绍了一句,就穿过外殿往里面走。
自那一夜之后,燮晔帝便下令彻底封了雍和宫,即便是他,也只能每年在贤妃忌日的时候在宫门口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