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颐和宫常年无人居住,燮晔帝到了颐和宫,竟真的染了风寒病倒了,这一病就是月余。
这一日他照例只用了几口就退开了午膳,半晌也没有宫人进来收拾,他正要破口大骂,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人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竟是沈翊仁。
“逆子,你还有脸来见朕?”燮晔帝重重地一拍桌子,随即又因为气急而大声咳嗽了起来。
“父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耍得起威风?”沈翊仁衣冠散乱,平日里一尘不染的明黄锦袍此时满是褶皱,他目光阴狠地盯着燮晔帝,恨声道:“若不是我念着父子一场留你一条命,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混账!”燮晔帝大怒,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道:“朕立你为太子,等朕百岁之后这皇位就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做下这等谋逆的事来?!”
“太子?皇位?”沈翊仁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冷笑道:“你立我为太子真是想把皇位传给我?你不过是为了稳住母后家的势力,把我推向众矢之的的位置好高枕无忧地做你的皇帝!”若不是沈翊博无意间说漏了嘴,他断不会想到燮晔帝对自己竟是如此算计!
沈翊仁续道:“我是嫡子,这皇位早晚都是我的,既然这样,那儿子早一天接手自己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对?”
“你,大逆不道!”燮晔帝盛怒之下一拂袖将桌上的碗碟全部扫到了地上。
清脆的碰撞声中,门再次被推开,十几名腰跨长刀的侍卫冲了进来护在沈翊仁身边,原来是沈翊仁的手下。
燮晔帝看着这个架势,冷笑道:“怎么,你还想弑父夺位?”他一眼看出这些侍卫虽然全副武装,但神色间都带着难以掩盖的颓丧之气。
燮晔帝是何等人物,心中立刻就有了计较,冷声道:“逆子,你今日如此狼狈,怎么,被老三逼得无路可走了?”
沈翊仁像是瞬间被戳中了痛处,他狠狠地抹了把脸,阴狠着脸道:“老三和老四联手打进皇宫了,父皇,在我这好吃好喝地供养着您,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可就没那么便宜了!别怪儿子没提醒您,当年老四的母妃贤妃可是您亲自下旨诛杀的,老四一口气憋了这么多年,要是逮住了,您以为您还能安享晚年吗?”
“你跟朕说这些有什么用?”燮晔帝虽则心里震惊,面上却还是轻蔑地看着沈翊仁,嘲讽道:“朕的人马不都被你控制了么?”
“父皇,儿子今日来找您,就是想要你下一道圣旨,把皇位传给儿子!”沈翊仁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燮晔帝,“只要我能名正言顺地坐上龙椅,那帮逆贼就不在话下!等我除掉了他们,我尊您为太上皇,让您舒舒服服地颐养天年!”
“愚蠢!”面对他眼中几近疯狂的期待,燮晔帝冷笑一声,“你以为有了传位的圣旨他们就不敢动你了?所谓声名都是虚物,历史都是由胜者书写的!”
他对这个儿子虽然恼怒,却也忍不住的失望,“你平时那些谋略兵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以为有了一纸诏书就可号令三军百官了?老三老四就会有所顾忌了?简直蠢不可及!”
沈翊仁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小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跪倒在他脚边慌张道:“太子,不好了!霄王爷和琨王爷带着兵往这边来了,兄弟们顶不住了!”
第二百零二章 面见圣上()
“你说什么?!”沈翊仁大惊,上前一把攥住那小兵的衣领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扯了起来,逼视着他道:“他们到哪了?二弟呢?”
“方、方才已经杀到景仁宫了,”那小兵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博、博王爷不知所踪……”
“废物!”沈翊仁大怒,将他推到一边,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燮晔帝道:“父皇,您赶紧把诏书给我,等老四他们一到——”
“不用等了,本王已经到了!”
随着一声沉稳的声音,颐和宫的殿门再次被推开,沈翊仁剩下的十几个手下个个浑身浴血,举着武器战战兢兢地后退着。
而迎着他们刀锋剑刃一步步跨进大殿的男子,头上玉冠端正、黑发垂曳,剑眉星目、面若谪仙,一身玄色的锦袍越发衬得他身姿高大挺拔,贵气天成,衣上虽遍染血迹,却丝毫无损他清贵的气息,正是霄四王爷沈翊霄。
他双手负后,手无寸铁,就这样一步步走进来,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直直地对住他的刀剑一般。
沈翊仁的手下却都忍不住地颤抖,仿佛看见了地狱的修罗一般。
若不是方才亲眼所有,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传闻中体弱多病的霄王爷,身手竟是那么利落狠辣,毫不留情地就将人的手臂整个斩下,每一出手必有人毙命。
沈翊霄的王妃穆凌遥和琨王爷沈翊琨跟在他后面,也踏入了颐和宫的大殿。
沈翊霄立在大殿正中,躬身行礼道:“参加父皇。”
燮晔帝神色复杂难辨,道了一声:“免礼。”
沈翊霄站直了身体,淡淡道:“听闻父皇身染风寒,儿臣一回来便赶着来探望父皇,怠慢之处还请父皇赎罪。”
沈翊仁见他自始至终都彻底无视了自己,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沈翊霄,见了本太子为何不行礼?”
沈翊霄仿佛这才发现沈翊仁的身影一样,微微躬身,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大哥,近来可好?”
沈翊仁还没开口,后面的沈翊琨接过话来,“大哥近来可是累坏了,又要替父皇处理朝政,还要处理各种纠纷,忙得连太子府都顾不上回了!”
沈翊仁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于是皱眉道:“父皇正在静养,你们若没有要事,便出去吧。”
“儿臣此次前来一为看望父皇身体,二,也确有要事。”沈翊霄将目光转向燮晔帝,道:“前一段的刺杀事件实为奸人陷害,与本王的王妃无关,还请父皇为王妃洗清冤屈。”
燮晔帝听到这里心里也甚是诧异:难道沈翊霄费了如此一番周折,就是为了证明穆凌遥的清白?
他口中道:“既然已经查清四儿媳与此事无关,朕为她正名便是。”
“谢父皇。”沈翊霄微躬身谢恩,又道:“还有,当日宫中的巫蛊事件,也已查明了真相,儿臣的母妃是冤枉的。”
他此言一出,燮晔帝和沈翊仁都变了脸色。
当年的那起巫蛊事件,燮晔帝一早知道贤妃是被冤枉的,但当时贤妃母家势力雄厚,此事正好给了他一个理由可以将萧家连根拔起,所以也就默许了皇后和莹贵妃的陷害,谁承想今日沈翊霄却会再次提起此事?
沈翊仁也自有他惊恐的理由。
他怎么说也是正宫嫡子,就算是失败了,只要他不死,有母后帮衬着,谁说不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但若是任由沈翊霄借着巫蛊事件的由头扳倒了皇后,那他就真的是彻底无缘龙座了。
燮晔帝沉默了片刻,才道:“当年的那件事,不是已经盖棺定论了么?”
“当年的那件事,本就疑点重重,儿臣近几年来一直明察暗访,才知母妃是无辜的,一直都有奸人暗中设计陷害。”沈翊霄淡淡答道,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右手却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凌遥就在这时跨前一步,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右手。
就算表现得再怎么淡然,要如此谈论自己母妃的死因,任何人都是难以释怀的吧?
沈翊霄反握住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凌遥却摇摇头,代替他说了下去,“儿臣的娘亲和睦公主,在第一次巫蛊事件的时候曾经与贤妃娘娘合住过,却不是宿在贤妃的雍和宫,那夜雍和宫进了老鼠,娘亲陪贤妃娘娘一起睡在皇后娘娘的景仁宫,回来后便染上了青蛊,后来又将青蛊传给了我。”
沈翊琨上前一步,续道:“当日父皇震怒,要诛杀母妃,四哥带着七哥星夜出城,儿臣被皇祖母接去了慈宁宫,还带走了一个雍和宫的嬷嬷,她也可证明当年是受了皇后和莹贵妃的收买,才知情不报。”
燮晔帝眼角一跳,声线威严地开口道:“此事还待进一步详细调查,不可武断……”
“父皇,母后和莹贵妃宫里的大宫女都已经招供了。”沈翊琨满脸笑意地打断了他的拖延之辞,一招手,身后的侍从递上来两张血迹斑斑的纸张,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末尾都印着鲜红的指印。
沈翊琨笑眯眯地一路踩着满地破碎的瓷片走过去,把纸张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