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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人。”
她这一边串的问话,一句比一句逼人,幽幽明眸中,闪动的光芒,竟连功力高深如董嫣然,也不由不转眸回避,良久,才轻轻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他?为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
楚韵如凝望济州城,遥遥思念着城中的人:“因为我知道,他当日与你见过一面之后,深为你美丽风华所动。我是皇后,岂可不解君心意,纵然心中有些难过,却不可失国母风范,所以大猎之时,故意拉你上马车,姐妹相称。而后知你不是一般女子,而容若又曾誓言说一生只愿与我携手,天下美人虽多,他纵欣赏喜爱,却不愿据为己有,所以此事,方才作罢而。今我已不能再伴在他身边,若你能给他安慰,我也安心。”
她深深一叹,又道:“我知你不是凡俗女子,非财势权位可以折服,我只是想请你去到他身边,只要真正和他相处一段时间,没有女子,能不喜爱他的。”
董嫣然在她身后摇摇头。
楚韵如看不见,只听得她继续低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何离开他?”
“因为……”楚韵如心头一酸,语带哑咽:“你不要问了,总之我昨晚还发誓要一生一世守在他身边,谁知天意弄我,如今纵倾尽曲江水,也难再还我清白,我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去了。”
她心中悲楚,掩面便走。
董嫣然忙伸手拉住她:“你去哪里?”
“天大地大,总有我可去之处,你既是来保护他的,怎能一直陪着我说话,当然要悄悄跟着他才好。”
董嫣然暗中叹口气,却又柔声道:“天大地大,却不是可以任意而去的请问皇后娘娘,你是要留在济州,还是离开?若是离开,你身上可带了路引关文?若无此物,天下诸城,都不会让你进入。若是留下,皇上会派人四处寻你,你又往何处去躲?你虽是皇后,但若不想被皇上找到,就绝不可联络官府,甚至连楚家都不能找,那你住在何处,以何为生?你身上可带有银两?你可知道怎样洗衣,如何作饭……”
她这一连串问下来,楚韵如竟是目瞪口呆,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她虽是楚家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还有一身好武功,但生活的基本常识,却是完全不懂,以前处处有人为她打点,哪里要她操心,此时竟被问得张口结舌,满面愕然,过了好久,才喃喃道:“无论如何,我不能远离济州,我不能远离他。”
她说话的时候,珠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这无助的模样,越发让人心中怜惜。
董嫣然从怀中取出一串玉佛珠递过去:“从这里往东再走一里,有一座水月庵,庵主与我有些故旧之情,你将此物给她看,她会为你安排住处,并帮你躲过官府的搜查,我也会时时去看望你的。”
楚韵如将玉佛珠接过来,低头一看,只见玉色晶莹,入手生温。虽说在宫中,这算不得什么宝物,但于民间,绝非凡品。心间不由微微一动,这位董家小姐,除了一身高深的武功,身上似乎有更多莫测的玄机。
恰好董嫣然也在想,这位皇后娘娘口口声声对皇带痴心不改,却又一心一意要离开他,偏偏怎么也不肯说原因,到底是为着什么?
两个人对于对方,都有许多疑问,暗中转了许多念头,不约而同,深深向对方望去,目光撞个正着,却又同时一愣。
董嫣然忙道:“我送你去吧!”
楚韵如摇头:=三我识得方向,自然能找。你还是去追容若吧。不管你愿不愿接近他,至少你肯真心保护他,我就感激你一生一世。请你不要担心我,暂时也不用来看我,最少在半个月内,不要来了。“
“为什么?”
楚韵如神色悲伤:“他一定会为我着急,一定会四处寻我,一定会吃不香睡不好。你日日跟着他,自然都看到了。若是回来,一一对我说,我必会控制不住,再来见他。只是,如今的我,已没有面目再见他了。”
她含泪凝视董嫣然:“所以,只要你能保护他就好了,切莫再为我介怀、等时间长了,他不再四处寻我,渐渐不再为我难过,你再来见我吧!”
说到伤心处,她心中酸楚无比,几不能成言,最后只得惨然一笑,转身向东而去。
走出十几步,她却又止步回头道:“相信我吧。到他身边去,你会真正明白,他是怎样的人。”
董嫣然漠然无语,只静静凝望着楚韵如渐行渐远,良久,才悠悠一叹。
皇后娘娘,你以为天下女子的心,都小得只能装一个男子吗?天地如此广,世界如此之大,诗文之极,武学之峰,音律之美,山河之丽,哪一样不能让人一生沉醉,又何必只记得男女之情。
他是无能无勇之人也罢,他是大仁大义之士也罢,与我又有何关系,我只要从父命,守护他的安全,仅此而已。他是君王也罢,百姓也罢,于你是君是夫,于我,却是水过石壁,水不留痕。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八集 劳燕纷飞 第七章 三日之诺
容若要疯了。
他自己这么觉得,他身边的人也这么觉得,几乎全济州的人,都听说,那个从京城来的,有钱到挥金如土,把宝物当草齐一般送人的容公子,要疯了。
他的妻子不见了,他找她快找疯了。
那一天,容若回了家,四处找不到楚韵如,问到凝香。侍月。苏良。赵仪,以及园子里的阿水阿寿阿旺阿福,问尽了所有人,竟是一个也不曾见过楚韵如。
开始容若还以为楚韵如初经人事,害羞躲着不见人,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不安一点点累积,当他最后用一种带点希冀,带点期盼,也带点恐惧的声音,向苏意娘询问楚韵如上船的前前后后时,连苏意娘几乎都有些不忍回答了。
在听完苏意娘的一切述说之后,容若转头,生平第一次,死死瞪着性德,一字字问:“为什么,不拦住她,你明明发觉了她不对劲,为什么不拦住她?”
“你知道,除了你的生死,其他事,我不能主动干涉。”
容若猛然揪住他的衣襟,大吼:“什么叫其他事?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深爱的人,她是你的徒弟,是你手把手教武功的人,她是我们这一路上,同行同止,同说同笑的伙件,你这没心没肺的人工智慧体,你就这样看着她跳到湖里去。”
他怒极了,狠狠一拳当胸打过去。
他武功虽然谈不上高,但得性德为他打通经脉,也练了这么久,这怒极一拳,力量竟也奇大,性德被他打得向后直撞出去,带动身后的椅子,再撞到桌子,最后连人带椅带桌撞到墙上,椅子当时就散了,桌子也断了,性德靠身法轻巧,勉强站稳,脸色略有些青,但神情却还一遗迳无波。
其他人全被容若这可怕的怒气吓住,只有苏意娘恐他再打性德,忙插到二人之间,大声说:“公子,你放心,夫人没有事,当时她在水里浮起来,还好好地和我们说话,后来越游越远,我船上的人都被点了穴,没法子撑船追过去,可是我一直在看着呢!我看见一个人影,把她从水里带起来,往岸上飘过去那人衣裙飞扬,明明是个女子。”
容若死死地瞪着至今仍然没有表清的性德一眼,然后拂袖大步离去。
凝香。侍月对视一眼,快步跟出去。
苏良和赵仪则怒视性德。
苏良更大声指责:“我知道你一向冷心冷情,可是这次也实在大过分了,你就这样眼睁睁看她落水,看她远去,什么都不管,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敬你是我的师父‘他怒冲冲转身而去。
赵仪则看着性德叹口气:“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但是如果不会做人,光有本事有什么用,不会有人敬你爱你的。不如以后好好学学你那个没什么本事,只会胡闹的主子‘说完也转头离开。
箫远看完热闹,悠悠然负着手,迈着方步,唱着小曲走开了。
只有苏意娘关切地望着性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从始自终,性德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首到此时,才漠然说:“我的本领是很大,但我的确不会做人,只有被允许做的事,我才强大,有许多对人来说很简单的事,我根本不会做,做不到。”
“什么?‘苏意娘满脸迷茫不解。
“所以,我唯一被允许做的是保护容若,性德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有了逼人的光芒:”你若想不利于他,必会后悔。“
苏意娘一怔,随即无限苦涩地一笑:“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原来只是为了威胁我。”
性德没有再看她,迈步徐徐出厅厅外明月高挂,他举头望月,月光映着他的目光。
我竟然也会威胁人。
因为失去了力量,所以才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