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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也觉意外,前时子川从沛郡回来,一路劳顿,尚能神采奕奕,这是怎么说的,不过几日功夫,这般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
任昆见过礼,退坐一旁,神情落寞,略带几分哀伤。
这番神色不作伪,他只要想到在地牢中见到锦言的情形,心中大痛,哪里还需要假装?
太后与皇上就狐疑着交换眼色,昆哥儿这是怎么了?
锦言病的消息他们知道,进宫求药也没瞒人,小产什么的,消息还捂着呢,本来知道的就寥寥无几,未经永安侯同意,也没人敢在太后与皇上面前嚼舌根。
“陛下,臣来销假,明日就回来当差。此番因私事误了不少差事,多谢陛下宽囿。”
“回来就好。子川不在,朕还真不习惯。”
皇上温颜笑道,没有能干的永安侯在,朝事似乎繁重了许多。
“昆哥儿,你娘她,还好吧?”
见皇上与任昆有问有答,尽管他极力掩饰,总带了几分心灰意冷,少了向来的意兴风发。
由不得太后娘娘多想,难道这母子二人又闹了别扭?
“应该不太好,弄没了朝思暮想的孙子,挺不好受的。”
什么孙子?
太后与皇上面面相觑,虽然皇帝在大臣府邸中都设有眼线,但长公主府不同,暗卫的职责是保护公主殿下,不是向皇帝提供情报的。太后娘娘与皇帝都没在那里私自布置眼线,太后娘娘召公主身边人问话,也从来不瞒着长公主。
府里的事,长公主和永安侯不说,太后与皇上就不知道。
“你给哀家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看他这模样,此番打击不小,什么弄没了孙子?他何时有了子嗣?若有了子嗣,明珠不得把儿媳妇供起来?
别人不知,她能不知道女儿想抱孙子的渴望劲儿?
见永安侯面带难色,太后娘娘一示意,殿内服侍的齐刷刷无声地退了下去:“好了,现在没外人,你把事情说清楚了,别给你母亲打马虎眼!”
等永安侯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太后与皇上直接无语!
“糊涂呀!气死哀家了!”
哀家一辈子行事不出差池,怎么生了这么个自以为是的女儿!
太后气得手都哆嗦了,她是从嫔妃一路披荆斩棘做到太后的,城府谋略隐忍聪慧,样样不少,怎么亲生女儿的脑子这么不清楚?
都是被先帝宠坏的!
明珠是有大气运,生有异象,得先帝宠,嫡亲的弟弟做了皇上,对她敬爱有加,继续宠着,直宠成眼下这般。
跋扈点没关系,嚣张点也关系,不辨是非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自己赞口不绝的儿媳妇,居然不审不问,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就要赶尽杀绝。
这样的性子,这样的行事
太后想得更远,她还能活多少年?有皇帝在,就算她去了,皇帝定会继续照看,可是皇儿身子并不康健,等将来新皇即位,明珠这种不管不顾的性子,新皇哪能容得下?
就算新皇不与女人计较,还有新太后新皇后呢,谁会愿意被她压一头?
还有昆哥儿,她这般对锦言,摆明了要母子失和!
“来人,去长公主府,宣长公主明天进宫。”
这回,非得好好敲打敲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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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直白地表白(加更)寻找于晴()
永安侯不知情,见她发出这般感慨,不由奇道:“此话怎讲?”
锦言笑笑:“我还知侯爷当夜是在江边的酒楼。”
他们当日的确在江边的酒楼饮酒,推窗面江。
“因为奏曲的人在船上,隔了远,听不真切。”
虽说那时江平水阔夜阑人静,在不借助扩音器材的前提下,隔的远了,依然听不清楚。
“你怎知奏曲的人在船上?”
只顾着追亿往事悔恨不休的侯爷,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因为”
锦言笑了:“弹琴的是我,身在何处岂会不知?”
“你!”
任昆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竟是她!怎么会是她?
怎么不会是我?
“我们那时从东阳入京,正好夜泊叶城,四哥征得同意,让我出舱赏江景夜色,还弹了好听的曲子。四哥的琴,是我父亲送他的名琴,所以,我就借来一用,弹的就是这首。”
锦言说得简单,内里的信息却丰富又隐晦,永安侯听得明白。
东阳入京自是北上嫁人;
征得同意,征得二字用得极妙,长公主府迎亲人员之姿态立马可知;
夜泊叶城出舱赏江,一是到了叶城即将入京,一入侯门深似海,行动受拘,二来她一路上鲜少出舱,憋于窄庂;
四哥还弹了好听的曲子,卫决明对她的爱护之意无需言表,任昆想起当日听到的那首幽兰吟,想起当日水无痕对此曲的评价:
“这首幽兰吟本是闺中女子孤芳自赏自怜自怨之作,此人却将孤芳自赏化为悠闲自行,甚是逍遥。”
“曲意深长,恣意洒脱,琴中有安抚劝慰之意,若未猜错,应是抚琴男子劝慰听琴者,纵独自一人也是纷芳高洁。”
原来,早在未成亲前,她就知道所嫁之人不能托付终身!
怪不得成亲第二日她就表明立场,直言自己的作用是占位,不会有任何想法,定会安份守己不做他想,只求一方小天地的平安喜乐
心中大恸,悔恨与酸涩冲上眼底,心情激荡:“言儿,我,我喜欢你。”
啊?!
锦言瞪圆了眼睛,小嘴微张,啥意思?
表白?永安侯在向她表白?
前生今生,好吧,今生她这是头一回遭遇表白,但前生有过经验,就算再不浪漫的表白,也得有个场景、氛围或语境吧?
哪能好端端说着别的事,忽然冒出一句我喜欢你?
大哥,你确定你清楚明白的知道,我们之前谈的曲子是喜洋洋之乱弹而不是凤求凰吧?
早在任昆说出这句话时夏嬷嬷就迅速地悄没儿声地带人退出去了,侯爷可真是直接,突然就蹦着这么一句,也不怕吓着夫人。
虽然前几天永安侯没少在床前念叨喜欢很喜欢,当时大家的心思都在锦言何时能醒来上,对他这番话的震惊程度自然要低很多,如今又这般直不愣瞪地讲出来,挺突兀的不知夫人会怎么想
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后,任昆有些羞窘,锦言呆呆的样子却令他信心倍增,继续加重火力:“言儿,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你怎么看我的?”
本来他想问你喜欢我吗,话到舌尖拐了个弯,换了种问法。
不急,不急
“你,喜欢我?”
最初的惊讶震惊过后,锦言不由疑惑:“喜欢我什么?”
请原谅这小白式的反问,实在是,她没有过被弯男表白的经验,他所说的喜欢与常规理解的男女间的喜欢是一个意思吗?
喜欢她什么?
任昆愣住了,喜欢就是喜欢,还分喜欢什么?
于是就愣愣地回答:“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什么都喜欢。”
锦言了然一笑,看吧,就知道不能领错情:“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任昆脸红脖赤,她,她怎么一点也不害羞,一口一个喜欢喜欢的,寻常女子到了这个时候,不应该低头娇羞不语,偶尔眼波盈盈吗?
话本里都这么写的哪有追问不停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不停地想啊想啊,绞尽脑汁地往前想,从跟她讨要香囊开始?不对,还早
过年的时候?去落梅山庄时?还要更早些
香积寺?
还是她第一次去书房帮忙,整理西北赈灾方案?似乎还可以更早
最早的印象竟追溯到洞房花烛夜,她那双白嫩嫩手背有五个小窝窝的小手
若是说从成亲第一天就喜欢了,不要说她不会相信,自己也觉得假
“不知道。”
他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明白了。”
锦言释然笑笑:“侯爷不必多虑,你之前说过,我同均哥儿般,想是喜欢那份赤忱。近期连续有意外发生,侯爷不必因内疚、怜悯,安慰与我,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心还是很宽的”
你明白什么,你一点都不明白!
任昆越听越不对劲,出言打断她:“言儿,我不是内疚,怜悯安慰,我是认真的”
“你不内疚?”
丫有没有人性?姐姐因为你都要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