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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程妈正在眼巴巴的盼着。
历经伤痛的母女俩，终于相见，尽管隔着玻璃窗。
程妈还带着呼吸机，不能开口说话。
程雪儿把自己的手贴在玻璃上，眼睛里含着泪，还是朝母亲展露笑颜。
她向母亲做出个加油的姿势。
程妈像是要说话，监护室里的护士伏下身去，将耳朵贴在程妈嘴边。
护士走出监护室，告诉程雪儿，病人让她带话出来，说，“等妈好了，给你做桂花年糕。”
一句话让程雪儿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她把两只手贴在玻璃窗上，痴痴看着病房内的母亲。
心如刀绞，痛到无法呼吸。
小时候，每当她哭闹，母亲都会给她做最喜欢的桂花年糕。
那时候被卓铭修欺负，独自一人躲起来抹眼泪，母亲总是去煎一盘喷香的年糕。
那时候的母亲还很年轻，她抱起自己，一点点喂进嘴里的桂花年糕，香甜软糯。
那时候的自己，全部心思都放在美食上，那里顾得上母亲在自己耳边诉说的话语。
年糕是用桂花蜜腌过，被母亲煎的金黄。
现在想来，比起嘴里的香甜，更温暖的是母亲的怀抱。
那时不懂，现在几乎不能拥有了。
卓铭易握住程雪儿哭得微微颤抖的肩膀，手里的瘦削，让他心疼不已。
卓铭易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拂去程雪儿的泪水。
“雪儿，养好身体，才能照顾程妈，才能重新登上舞台，才能拥有更好的生活。”
程雪儿闭着眼睛点头，“我要好起来，快点好起来。”
卓铭易推着程雪儿的轮椅，送她回病房。
这些天来，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直到看到雪儿出了监护室。
这些天，他关闭电话，心无旁骛的待着。
现在看见雪儿躺在病床上休息，他才转身走出病房。
打开手机，工作电话并不多，洛琳帮他挡住了大部分工作，私人联系到他这里，已经所剩无几。
在不多的电话和留言中，有一个他熟悉的，那只被雨淋湿的小鹌鹑，抑或是一只小狐狸，他看走眼而已。
电话留言很简单，“卓总，最近很忙吗？”
孙家姑娘说话很有原则，除非是必要的场合，为了应付孙家，她会叫他一声卓大哥。
除此，她都规规矩矩地叫他一声，“卓总。”
她是一个挺特别的女孩，她示于众人的面貌，绝对不是她真实的面貌。
她的真性情很好隐藏在她那幅安静怯懦，与世无争的外表下。
不管别人是否知道，卓铭易是知道的，这个看似胆小的女孩，有着别样的风情。
这几天，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医院，早已忘记，还有另一个女孩的存在。
卓铭易直接拨通孙家姑娘的号码，他知道，除非是万不得已，她不会直接跟自己联系。
电话无人接听，这样的情况应该没有过。
卓铭易放下手机，可是心里没由来的有些不放心。
也许是刚见面时她那幅小心翼翼的模样，也许是那个雨夜，她**的站在自己车前，也许是这段时间两人安静相处，几乎没有交集的“约会”。
一点一滴关于她的场景，突然间鲜活起来。
病房里传出响动，卓铭易将电话放进口袋，走进病房。
程雪儿已经醒来，她想要起身端杯水喝，由于身体无力，碰倒了水杯。
卓铭易快走几步，扶住程雪儿，拿起枕头靠在她身后，然后端起一杯水，试了试水温，送到她嘴边。
程雪儿喝了几口，卓铭易的手机响起。
程雪儿自己拿过水杯，“卓大哥你接电话。”
卓铭易看她拿稳水杯，接通电话。
“卓大哥！”是孙家姑娘的电话。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有些突兀。
卓铭易站起身，走出病房，接听电话。
程雪儿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看见他走出病房的身影，不禁捏紧双手。
卓铭易也有了相熟的女孩？
对于卓大哥，程雪儿自认为是了解的，如果不是他自己默许，没有女人能走近她。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们兄弟俩人身边，几乎没有女人的出现。
这也是程雪儿凭着性子，游走在他们兄弟俩身边的理由。
现在穆青橙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
可是，程雪儿自认为对卓铭易是有把握的。
卓铭修曾经说过，他对程雪儿的关心，是朋友，是亲人，却不是爱人。
所以程雪儿在他心里是存在的，但却不是他心里的女人。
而卓铭易不同，程雪儿确定，卓铭易心里是有她的。
这一点她无比自信。
可是现在呢？卓铭易电话里的女生，分明是在叫他，“卓大哥。”
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这样称呼他？
卓大哥怎么会允许其他女人用这样亲近的姿态靠近他？
程雪儿心里的恐慌让她几欲抓狂。
卓铭易是她最后，也是她最为坚定的守护力量。
她心目中的卓大哥，是那么宠爱她，呵护她，无论有谁舍弃她，卓大哥也不会。
否则，这么多年，卓大哥明知她心里的人是卓铭修，还是这样义无反顾的照顾她。
在进手术室的前晚，卓大哥在病房里陪了自己一夜。
那夜的他是那么温柔。
他帮自己拭去眼泪；他一遍遍说，让自己不要害怕；他那夜握着自己的手，说让自己放心的睡。
难道连这样的卓大哥也要变了？
程雪儿不敢想象，如果她连卓大哥也把握不住，今后的人生，如何应对？
卓铭易站在走道，接通孙家姑娘的电话。
听不出她那边的情况，只是很安静的环境。
孙涵之在电话里说，“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几天没联系了，所以发消息问问。”
其实她那边的情况并不好。
她母亲是孙家家主的续弦，孙总的原配夫人留下的一子一女，甚是刁蛮。
她们母女俩在孙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最近还是因为她“攀上了”卓家大少，才稍微改变了她们生活的现状。
那天，自己那个张扬跋扈的姐姐回来后，在父亲面前说，卓家大少早就有人了。
她看见卓家大少在萧氏医院里，亲自照顾一个女孩，特别细心，一看就是关系不一般。
父亲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坐不住了。
他强逼着自己打电话给卓铭易，起初她是不肯的，但是耐不住父亲又拿母亲说事，她才拨通电话。
电话关机，孙涵之又发送了消息，可是一直没有回复。
这样的情形，作实了姐姐说的话。
父亲大发雷霆，现在她们母女俩的处境非常不好。
孙涵之在电话里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从开始她就知道，与卓家大少的相处，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她不想也不愿，利用别人摆脱自己不堪的生活局面。
这段时间的平静，让她几乎忘却之前的艰难，她需要时间，需要让她获取国外奖学金的时间。
现在看来，依靠别人，终究是不现实的。
假的就是假的，经不起任何人的推敲。
所以，孙涵之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并没有涉及其他。
病房里的程雪儿却躺不住了，她怕，非常惧怕，惧怕她的卓大哥也被别的女人抢去。
她不要失去她最坚定，最温暖的那一抹阳光。
她不要失去，她跟卓家能牵上关系的最后一份维系。
程雪儿咬着牙，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她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扶着墙，慢慢走向病房门口。
在门缝里，她看见卓大哥表情平静的接听电话，大概连卓大哥本人都没有察觉，他的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程雪儿放任自己扶空墙壁，应声而落的身体，让自己的痛散到极致。
卓铭易还没有转头就听到身后的闷响，他来不及挂断电话，就看到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程雪儿仰着一张苍白异常的面孔，她缓缓的跌落下去。
卓铭易迈开大步，仍是没有接住已经摔倒在地的程雪儿。
他将程雪儿抱在怀里，冲着护士台喊，“护士，病人摔倒了，让医生来看看。快！”
电话里的孙涵之，自然也听到电话那头的兵荒马乱。
她听的分明，卓铭易的惊恐和电话中，那个虚弱无力的声音，“卓大哥，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