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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慧却在这时候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看见他垂着眸,安静的翻看着手里的照片,模样严肃冷静,让人不寒而栗,想好的对白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轻轻叹息一声,她走了过去,“不知道,那么善良美好的孩子,究竟得罪了谁?”
是啊,那么善良的她,究竟得罪了谁?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是接到公安局的电话,听说她晕倒在路边,那个时候身上就带着这些伤。”何慧靠在桌边,不停的回忆着那些往事,“没有人知道她去过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对于那些疑问,每当我提起,她总是默默的摇头。”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们把她送到医院以后,医生说她的身体曾经遭受过重创,虽然伤口被人处理过,但是那时她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医生甚至已经让我们准备好身后事,可是,她就是那样顽强的活了下来,你知道是什么让她坚持下来的吗?”
他不回答何慧的问题,紧握的拳头沉沉的压在腿上,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你能想象,昔日千金一朝沦为落魄草根的样子么?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她说着,就从桌上拿了一叠资料放到他的眼前。
她指着上面的简历,对他说:“这里是她这几年来,做过的所有工作,包括那些照片,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替你找了来。”
翻看着那些资料,他甚至可以想象,她一个人背着商品挨家挨户上门推销的模样,那双从来不曾做过重活的手,在夜市里帮人刷碗的模样……
就算那样模糊的猜测,都能让他心生愧疚。
何慧说:“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次出了医院,她就变得不爱说话,身边除了以前的朋友,也没见她和任何人交往,最重要的是,好像医生和她母亲对她的病情有所隐瞒,总之,她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像变了一个人?
难道她的冷漠和倔强不仅仅是针对他,原来她对身边的人也是这样,曾经那么活泼可爱的她,究竟去了哪里?
“你难道就不好奇,她那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是什么能让她在这样穷困潦倒的情况下,还有那么强烈的生存欲望么?就像我刚刚问你的,你知道,是什么让她坚持下来的么?”何慧看着他,眼里溢满笑意。
他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看着何慧的眼里充满冷漠,这么长的铺垫,还故弄玄虚,看来何慧手上必定是有他所需要的那张牌。
“因为,有了孩子!”
瞬间,犹如心脏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那样沉闷的疼痛,清晰的灌满整个胸腔。
哪怕心里已经有了一万遍猜测,但真的亲耳听见这个事实的时候,颤抖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抬起头,那锐利的黑眸,死死的盯着何慧,“孩子……她真的生过孩子?”
对于他的反应,何慧表现出了明显的吃惊,“看来,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的黑眸缓缓眯起,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凌厉,“孩子在哪里?”
何慧看他的反应,以为成功近在咫尺,得意的一笑,“孩子被我带回家养了,也是为了减轻阿玉的负担,那孩子从小就身体不好,他们根本养不活那孩子。”
他突然起身,一把紧紧的拽住何慧的领口,“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想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何慧顿时慌了,这些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能怪我,我当初是和阿玉签过协议的。”她紧紧的抓着云景笙的手,连忙为自己开脱。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放开何慧,拍了拍衣角,转身回到沙发上,“什么协议?”
何慧拍着胸口,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们也是她入院后才知道的这件事,不过她好像对这个孩子的降临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过也能理解她的反应,孩子刚来,你们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
“那段时间,她很封闭自己,也不配合医生的治疗,以至于到最后,耽误了她自己,也耽误了那个孩子。”
她看着云景笙,一字一顿的向他传述着,“你知道么,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孩子是在你们离婚前就怀上的,可是,她和她母亲坚决不让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什么?离婚前她就已经怀了孩子,那么为什么没有任何妊娠反应?而且好像月事也是正常的,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是她知道了故意对他隐瞒?
像是看透了他的疑问,何慧笑着对他解释,“你们没发现怀孕也是正常的,有些人的体质的确就是那么奇怪,即便怀了孩子,也不会有明显的生理反应。”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何慧,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似乎对于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想放过任何错听的机会。
“因为母体受创,差点没保住他的小命,七个月的时候,早产!你能想象,巴掌那么大的孩子是怎么努力存活下来的么?”
七个月,早产?
云景笙低着头,讽刺的一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怎么如此荒唐?
何慧看他沉默,又继续说:“她和她的母亲抱着病重的孩子来找我,我本来想把这孩子还给你们云家的,但是,她母亲坚决不同意,宁愿把孩子过继给我不会生育的儿媳妇,也不愿把孩子交给她的亲生父亲,这其中的怨恨,你应当比我清楚。”
怨恨?
没错,他们本该是互相怨恨的两个人,却偏要如此藕断丝连。
这样的羁绊,让他该如何放手?
他轻轻的扯着嘴角,尽管他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苍白无力,心脏像被人无情的往下撕扯般,一阵剧烈的抽搐。
“这孩子福大命大,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即便已经在生死线上徘徊,也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但是治疗是长期的,为了配合医生,我不得不把他送到国外去,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凡事讲求利益,既然要在他身上花那么多钱,那就要花得值得,如果他变成我段家的子孙,一切就都不同了。”何慧依旧平静的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的人早已铁青的脸。
“我让她签下协议也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为了让他过继到我段家,最重要的还是要给他一个名分。”说到这里,何慧的眼里分明出现了一丝狡黠。
那墨色的眸子缓缓眯起,眼底闪过凌厉的寒光,让何慧自觉的收起了笑容。
她说,“你知道么,依多拉部落的规矩,行传统大礼嫁娶的女子,失婚以后是不能亲自抚养孩子的,也就是说,就算我不让他过继到段家,那这孩子一辈子,都是无法落户的黑人。”
他握紧的拳头紧紧压在腿上,就算努力压制着怒气,也抵挡不住上下起伏的双肩。
何慧看着他如此动怒,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所以,她才央求我解救这孩子的命,只要能让他活下来,就让他过继到我段家名下,协议书是她自愿签下来的。”
自愿签的……
宁愿让自己骨肉随他人姓,也不愿意回头找他,他们只见原来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何慧说完了所有的话,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反应,然而,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垂着眸,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疏离,让人猜不透情绪。
午后的暖阳透过淡薄的云层,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而他依旧沉浸在时光追逐的痕迹里,那些难忘的记忆,竟然印在身上,突然之间唤醒,激起层层腐朽。
许久,他才眨了眨眼睛,抬眸,看着眼前的照片。
颤抖的伸出手,拿在手里凑近了看。
那些见证她悲惨遭遇的谜团,该是揭开的时候了。
“你真的不知道,她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么?”他抬起头,冷漠的眸子注视着何慧。
想起她曾经那么洁白无瑕的躯体,因为这些丑陋的疤痕,那么爱美的她,还要怀着孩子熬过那段痛苦的时期,该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何慧低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摊摊手,“关于这件事,我怀疑院方和她本人都有所隐瞒,因为这些疤痕明显是砍伤,但是她坚持说自己拖着行李出来的时候,被车撞了。”
被车撞了?
记忆又回转到四年前的那个雨夜。
雨水冲刷着玻璃,他模糊的轮廓印在上面,穿透雨帘,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拖着箱子孤独的前行,直到消失在雨雾中。
突然,一阵穿透耳膜的急刹声划破黑夜,然后,他听到了重物坠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