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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安静沉稳,优雅大方,穿着烟灰色的西装,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专业设计师的搭配,一切都巧夺天工,近乎完美。
即便王静在他面前努力搔首弄姿,他还是依旧礼貌的笑着听她介绍施工的进度,眼里却是慎人的寒冷。
对于周围人惺惺作态的讨好和称赞,他只是平静的笑着点头,脚上的步伐却没有半刻迟疑,那是他自身散发出的抗拒。
从这里可以看出他的控制力极强,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在这个荒靡无霏的年代,确实难得了。
这个男人喜欢干净利落的人,王静一眼就了看出来,随行的几名经理,他只和王静搭话,这就是这个女人的优势。
王静正在对施工进度款款而谈,却发现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总是落在她的身后,她停下来,转身,就看见骆玉钏还跪在那里。
旁边是她粉身碎骨的电脑,她低着头,找得十分仔细,只差一个就全部找齐了。
她的面颊苍白没有血色,体格更是枯瘦如柴,额前有几缕碎发,衬着脏乱铺散在地上的裙摆,越发窘迫。
那个样子,看起来,凄凉又楚楚可怜。
王静站在他的身边有点嫉恨,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居然,会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云总,那里是工人休息的地方,又脏又乱,咱们还是继续参观工程进度吧。”王静顺势走到前面挡住他的视线,想要尽快把他从这里拉走。
“那是谁?”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有浅浅的磁性。
王静愣了一下,笑着解释:“那是我们新来的设计助理,骆玉钏。”
骆玉钏?这个不看字就分不清男女的名字,他记得。
可是,他印象中的女人美丽温婉、优雅得体,跟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狼狈不堪的身影根本无法对号入座。
他点点头淡淡的收回目光,转身看了身后的助理一眼,身体却跟着王静的步伐走向其他地方。
接到指示,小宇退出了队伍,走到休息室里,“在找什么,我来帮你!”
骆玉钏听见声音,木然的抬起头来,看见面生的小宇有点惊慌,“谢谢你的好意,找一个键盘键而已,我自己就可以了。”
小宇看着温和从容的骆玉钏,淡淡一笑,眼尖的走到角落一堆废墟中,拿起一个小东西递给她,“是这个吧?”
“是的,谢谢你。”她说着便接了过来,抱起地上残缺不堪的电脑,转身走了出去。
小宇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低喃:“风华正茂的年龄,却看到了历经沧桑的痕迹。”
第7章新郎是一只公鸡()
她穿梭在人群熙攘的二手市场,打算找家便宜的店修好电脑。
意外的重逢又勾起了昔日的伤痛,思绪回到了六年前,那场令她蒙受屈辱的婚礼。
那曾经是备受瞩目的世纪婚典,赫赫有名的云森国际继承人,将要迎娶骆家千金。
镜子里,红色的民族礼服是母亲连夜绣出来的,层层叠叠的细纱,就像竞相绽放的蔷薇,九分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清雅脱俗。
头饰都是母亲当年出嫁时的老旧钗子,寿鞋是新娘子自手工的嫁妆,额前的碎发也盘到了鬓边。
21世纪的婚礼,传统早已不在,但这次,却要行部落的大礼。
原因就是,新郎抗婚,婚礼无法正常进行,这是,昨晚才收到的消息。
父亲说,“婚礼一定要办,人来不了,就用寨子里的规矩。”
她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家族需要她的成全。
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和一个在离城声名显赫、却以冷漠无情闻名的陌生男人。
母亲拿了两条甘蔗进来,放到她的新娘袋里,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就算一个人,也要甜甜蜜蜜。”
看着母亲黯淡的神色,她起身安慰,“阿妈,一个人也可以的。”
“把褒服反过来穿吧,就算一个人,也不能在婚姻的路上”反骨“母亲含着泪帮她脱下褒服,看着她颤抖着双手不停的帮自己整理,心里一阵阵酸涩。
长长的车队,绕着山路,在一片喜悦声中,停到了家门口。
当她未来的姐夫抱着一只公鸡来到她的身前的时候,热闹的唢呐声也掩盖不住故意压低的窃窃私语声。
“听说夫家不喜欢这门亲事,是寨主硬嫁女,所以才这样”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不就是有钱人的真实写照么?”
即便这些话都被他们听在耳里,大家还是表现得气定神闲。
婚礼上的主事,喜笑颜开的冲着在座的宾客大声宣布:“新人接亲,向长辈行礼。”
话音刚落,族里的老人就走过来把她身上的红布栓到公鸡的脖子上,就这样,她被一只公鸡带着走出了家门。
没错,新郎是一只公鸡。
这就是父亲说的规矩,让男方家请一只公鸡来代替新郎接亲,多么可笑,她竟然要和一只公鸡拜堂成亲。
婶子挽着她送到车边,“阿玉,上车前不能哭,也不能回头望你母亲。”
婶子的话音还未落,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躲在门后的母亲身上。
人往往都是这样,越让你别做的事你越发好奇。
那个凄凉的身影,在她瞳孔里逐渐放大,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却听到母亲,几乎是呐喊的声音,“阿玉,不能回头啊,婚姻的路上不能回头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有些事,其实早已冥冥中注定。
在一阵催促声中,她被婶子赶上了车,母亲和父亲那样纠结痛楚的容颜却一直烙在她的心底。
第8章水深火热()
骆玉钏修好电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两居室的公寓是父亲当年给她的嫁妆,她抬起头看着灯火通明的窗户,所有的疲惫都瞬间消失了。
她没有看到,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隐没在夜色里,就在那转角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她。
楼道里传来男女争吵的声音,她走上前就看见母亲正与一个年轻小伙争执。
“小伙子,你们老板说好的送货上门,你给我撂在这里有点不合规矩啊。”
“我说过了,一个楼层15块,你不给钱那就只能放在这里了。”小伙子指着地上的一袋米,吊儿郎当的说完欲走。
“哎,别走啊,要不一个楼层8块,你帮我搬上去,我给你钱。”李玉芝拉住他,作势要往包里掏钱。
“阿妈,让他走!”骆玉钏急忙跑上前去拦住了她,“我说过这些活我就可以做,别便宜了那些小人。”
“这可是你说的啊,这米可有100斤的。”小伙子看着骆玉钏得意的笑笑,说白了就是想赚那16块钱。
她微微一笑,把包递给李玉芝,提起地上的米,“就算120斤我也行,你走吧,这钱我今天是不会出的。”
小伙看着她真能挪动那袋米,撇撇嘴走了。
李玉芝看着她艰难的把米一点点挪上去,心里的酸楚越发清晰。
“我帮你一起吧。”她说着就走上前去要帮忙。
骆玉钏伸手拦住了她,“你的身体不能劳累,你先上去把餐碗放好,我上来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李玉芝看着她单薄急促的身影,心疼得紧。
瘦小的肩膀担着的却是与她年纪不符的重担,那样坚毅刚强的性格,让她心里越发愧疚。
记得母亲有心脏病、记得家里的重活她来做、记得家里的开支她会赚……
却不记得,自己也是一个人、自己也身体抱恙、自己也需要人疼。
好像,有她在,这个家就不会倒塌一样,她总是这样任性的、顽强的就一直承担着。
她把米放好出来,李玉芝已经摆好了碗筷,她笑着走过去,坐下吃饭。
看着那干净自然的笑容,隐藏在黑暗中的车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樊宁拍拍身边人的手臂,发出一串感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让我查骆家的事?话说回来,这阿玉褪去了云太太的光环,活得可真是水深火热啊,要不是亲眼看见,她从我面前走过,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看着那消瘦的身影,眯着眼睛,冷漠的从容中是隐隐的愤怒,“她们为什么会在离城?”
樊宁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拍了人家的大宅,收了人家的财产,还把人家爸爸送进监狱杀人灭口,她们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我记得,我说过放骆颜勋一条活路,别动大宅,是谁违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