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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樊宁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气得一脚踢在旁边的墙上,“靠!谁要你谢了,谢我有屁用啊,又不是谢了我,他就能好起来!”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最后他还是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骆玉钏说的是对的,他这样就是自欺欺人,就算现在骗了他,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离开的,让他自己挺过去,就算过程会很煎熬,但至少,以后就不会痛了。
可是回过头来想,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到云景笙一个人,把自己锁在病房里不吃药不打针,一个人靠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的样子了。
虽然心里明白,就算现在没有骆玉钏,慢慢的他也能自己走出来,可是,心里就是觉得他们之间不该就到这里,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有些时候,女生果然还是比较理智。
手里紧紧的攥着孩子的户口薄,孩子的名字依着她的姓氏,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突然觉得很安慰,好像今天,这件事是唯一能让她感到开心的事了。
可是为什么,就算是这样,胸口还是觉得闷闷的……
离城的夏末骄阳似火,早晨的太阳就能把树枝晒得卷缩起来,她一个人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脸上的郁结更是给这闷热的天气,增添了一分烦躁。
突然间想起来,他还给自己的红豆,现在还安静的躺在她的口袋里。
他说,我对多拉说,我会一辈子都守护在你身边,就算我死了,我的命劫,也在里面……
一股莫名的酸楚突然间就涌上心头,她把手放进兜里,紧紧的握着那颗红豆,抿着唇快步往前走。
*
屋里的光线很暗,甚至只有窗外的月光勉强支撑着,云景笙漠然的靠在床上,好像从上午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变过。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每当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是喜欢把自己关在这样黑暗封闭的环境里,独自一个人理清楚一些思绪,
没错,他需要思考,需要作出一个决定。
房间里,除了他微弱的呼吸声,在没有其他声响了,他没有开灯,暗黑的一片,看起来空旷寂寥。
刚刚进入暮色的医院,走廊上却热闹得很,衬着这个房间越发冷清。
“阿景,可不可以先让我学会照顾你,然后再爱上你?”
刚结婚的时候,她总是喜欢端着煮好的茶,来到书房里,一边说着一边趁他不注意,偷亲他的唇角,然后调皮的笑着跑开。
那时的她的确抗压能力超强,即便自己每次都给她黑脸,她还是无所畏惧的一次又一次的,耍着她的小聪明。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任何事都追求精益求精的自己,却对她这样的恶作剧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即便她搅乱了自己整晚的计划,还是不愿意对她发火。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只是自己从来不敢承认。
她说一个人在家过周末很无聊,他特意安排了年纪相符的钢琴老师到家里,一边教她学习钢琴,一边陪她过周末。
晚上他们依偎在一起看书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他犹豫着要不要走,她说:“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曾几何时,每一个加班的日子,每一次出差的日子,有哪天不是在牵挂中度过?
为什么自己到了现在才敢承认?可是现在承认又有什么用呢?
骆玉钏只身来到医院的时候,值班的护工都吓了一跳,“骆小姐,你怎么回来?”
骆玉钏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走廊尽头的房间,“他这几天休息得好么?”
护工跟着她的视线看了看,摇着头说:“不太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休息,每次进去好像都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很少见他走动。”
骆玉钏点了点头,又问:“是不是已经睡了,在下面没见灯亮着。”
“不知道睡没睡,这几天他都没开灯。”
“……”骆玉钏嘴角动了动,很想问护工他这几天是不是状态不太好,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护工平静的点了点头。
护工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樊先生说让我们不用管他,过几天自然就会好的。”
她淡淡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之前樊宁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犹豫了很久,还是拿出了包里已经收拾好的东西,是那颗红豆,她已经用绒线盒子装好了。
递到护工手里,她说:“替我把这个交到他手里吧。”
护工接到手里看了看,又转头看向那漆黑的房间,里面的人,自从几天前回来以后,就一副阴沉得恨不能吃人的模样,她实在不太想去招惹他。
“看这包装应该是蛮重要的礼物的吧?骆小姐还是亲自交给云先生会比较好。”
“没关系的,不是什么礼物,你替我转交就行了,谢谢你。”说完,她便径直转身离开了医院。
护工看着手里包装精致的盒子,左右为难,到底该怎么说才不会戳到他的痛处?
这一进去不打紧,说错了话可就小命不保了,眼看两人正在冷战期间,或许,这个小东西能帮助他们缓和关系也说不定。
心想着,护工便咬咬牙,直接进了病房。
“先生,骆小姐刚刚来过,以为您睡了就先行离开了,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礼物。”
他的头在黑暗中动了一下,抬眼便看到了护工手上精致的盒子,迅速伸出手,拿了起来。
“咔擦”一声,盒子被打开,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红豆,在月光的映射下,还发出隐隐的光亮。
“先生,那我就先走了,您早点休息。”护工见他看着手里的东西,久久不曾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起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完别就迅速逃离了现场。
骆玉钏一口气跑了住院部的楼下,渐入深夜的医院十分安静,四周都冷清得让人害怕。
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她抬起头看了看,那灯火通明的大楼,三楼的那个窗户,却仍旧一片黑暗。
愣了两秒,她才回过神来,舒了口气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忽然,哗啦一声,好像是窗户被人拉开的声音,她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紧接着,便听到什么物品落地的声音。
那声音清脆明亮,明明就发生在自己身后,她转过头,就看到刚才那个,自己让护工转交给他的盒子,此时,已经被他扔了下来。
抬起头,就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如同夜风中孑然挺立的大树,坚毅的站在窗口。
“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拿着滚开,别脏了我的地方。”他冰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好像无情的尖刀,从远处刺过来。
她顿了顿,低下头,看着落在脚边破碎的盒子,还有躺在地上的红豆,什么动作都没有,就只是安静的看着。
窗户再次被关上,紧接着她听到窗帘被用力拉上的声音,她抬起头看了看,闭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捡,而是慢慢的转过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他靠在墙上,孤寂的身影即使在黑暗中,也显得十分落寞。
月光透过窗帘散落在地上,忽暗忽明银白色的一片,高大的身影映在地上,此刻却那么渺小。
把他送出去的礼物还回来,是想要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想要继续过相互折磨的日子么?
想保持他在她心里,犹如恶魔一样的存在么?
她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是的,他从出生就注定了,要在黑暗的利益斗争里存活,必须要先把自己变成坏人。
他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好人。
既然一定要这么痛苦的煎熬着,好,我会如你所愿……
*
回到家,骆玉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母亲就睡在隔壁,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本就虚弱,就算已经进入了梦乡,疼痛感还是会让她不经意的在睡梦中小声哼出声来。
她总是会在半夜惊醒,来到隔壁重新替母亲还好被子,检查她的身体无恙以后,才再次回房睡觉。
打开门走出去,狭小的客厅简陋又破旧,所以就算多了一只老鼠,她都能轻易看见,更别说一个人了。
此时,安易翎那高大健硕的身体正靠在那破旧的沙发上,虽然在黑暗中,但骆玉钏可以感到他看着自己的脸上,一定是带着邪魅的笑容。
她愣了愣,走过去,“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