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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男人,性别没错!
老天保佑,希望是他,希望是他!双手合拾,步茗萱默默虔诚地祈祷着。
步少堂猛地一把抓住步茗萱的手,带着那满身的狼狈,紧张地问道:“她呢?她怎么样了?”
步茗萱一把甩开他,句句充满了责备向对方吼道:“你来晚了,若雪正在里面动手术,估计再过一会就出来了!”
他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说好了来,速度却比蜗牛还慢,到底持什么样的态度,成的什么心?
哎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挽回。
“什么?”步少堂侧身,顺着步茗萱所指的方向,整个人朝手术室的金属门扑了过去,紧握着拳头,一拳头一拳头大力捶打下去,口里更是竭斯底里地喊道:“你们这些刽子手,开门开门快开门,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做”
眼角突然有些干涉,他的整个身子紧紧地贴在门上。
也就在这一刻,仿佛在动手术的人是自己一样。
他能清晰感觉到心口处,正被那些冰冷的手术刀,一刀一刀地切割着
足有半个小时,他都保持那样怪异的姿势,趴在门上,他的两个拳头,已经分别受了轻重不等的伤,金属门上,更是依稀可见大大小小模糊的血迹。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却还在扯开嗓门,冲门里的人大力怒喊:“刽子手,你们这群刽子手,还我宝宝还我宝宝”
“叮”长达两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无影灯灭,门同时被打开。
步少堂毫无防备,一个踉跄,顺着门开的方向,狼狈地倒了下去。
顾不得满身的痛楚,他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一抬眼,便见到静静躺在抬架车上,一张脸煞白的韩若雪。
“若雪,若雪,你醒醒啊,快醒醒啊”步少堂疯狂地扑倒在她的床前。
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眼前景物全是灰暗色,只觉得,只觉得他眼前的那片天,已经快要塌下来了,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全都是因为他的不忠,经不起考验的结果。
“你们两个把他拉开吧!病人刚动了手术,体很虚,要静养!”主刀医师不动声色地瞥了男人一眼,用职业的口吻,严肃地说道。
“是!王医生!”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若雪”原本就受了伤,能够坚持到现在,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在强撑着。
然而,眼见自己经过如此大的努力,换来的还是一个残酷的结局。
他似乎再也经受不了这一重创,在两个小士的手中,仅仅挣扎了几秒,便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重重地瞌上双眼,晕厥过去。
卧室的门,“咯吱”一声,缓缓推开。
刚一推门,韩若雪就从床,警员地坐起来,紧张地问:“茗萱,是你吗?”
她顺手拧开灯光,略带昏暗的光芒,倾泻而下,照得一室充盈,“怎么还没睡?”
“我我睡不着!”是啊,这几天前前后后,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便统统涌上心头。
步茗萱叹了口气,韩若雪欲言又止,“茗萱,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订一张明天飞往澳大利亚的机票!”
“若雪,你刚才说什么?明天,明天你就要走?你刚刚才怎么也得多休息几天再走吧!”步茗萱惊讶的问道。
“我已经联系了大学的好友,她在澳大利亚留学,我想过去那边重新开始!”
步茗萱心头一凛,眉头拧得更紧了,“若雪,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被她突然一问,她的表情,有些愕然,她不是掩饰得很好么?王医生跟她演得不是很真实么?为什么她还是看出了端倪?
步茗萱叹了口气,不解的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宝宝还在,为什么要演戏骗大家?难道这是对那个笨蛋老哥的报复!”
“茗萱,对起!我不是有心要瞒你,也许,你会觉得我狠心,我想切断与他的一切联系,可是,我舍不得得这个孩子,只能和王医生演了一场戏”
“你这又何必呢?难道,你没有见到,哥哥以为孩子没了,伤心欲绝,晕迷过去的情景么?”步茗萱眼中流露出复杂,继续说:“并不是因为她是我哥哥,我才帮着他讲话,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何其重要!相信你身临其境,更能深切的感受到,他对你的感情吧!况且,这次的事,是柳若夕那个女人从中做梗”
“茗萱!你别说了!这种事,就算没有柳若夕,也会有别的女人,他以前风流韵事,我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我无法容忍”床上冷漠的女人,分别已经心碎,泪水淌满脸庞,而吐出的字眼,却是如此冰冷,绝决。
“感情有时候,也需要宽容的!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无话可说!总之,我尊重你的决定!机票,我会帮你搞定!”看到今日的韩若雪,又仿佛看到昔日的自己,步茗萱的情绪,紧随着陷入无边的沮丧之中。
这会不会又是一个悲剧的重演呢?或许,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吧!
“你现在是孕妇,还是好好休息吧!”步茗萱道了声晚安,悄悄的走了出去。
门合上的那一刻,韩若雪卸下所有的伪装,只有自己知道,当躺在手术台的那一刻,做出那样的决定,需要多大么的勇气!
在躺在那张手术台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她已经剥夺了一个孩子的生命,不可以再剥夺另一个,她没有让手术进行下去。
然而,意料之外,主刀医生并没有半句责备,反而对她的行为,大加赞赏,并且还答应陪着她一起演戏,说什么要考验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忠心,自己就要狠心!
正如王医生曾所说,每个孩子,都是上帝牵着手,送到人间的天使,她又怎么可以,随意扼杀天使呢!
“宝宝,你就是妈妈的天使,妈妈的心肝宝贝!未来的路,有你陪着妈妈,妈妈一定不会感到寂寞!”一种与生俱来母性血液,在她身体释放,静静地流淌,她来回抚摸着腹部,满心期待地喃喃自语。
想到前路有无数的艰难险阻,正等待着自己去挑战,心头显得那么的茫然无措,只有每当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她那一颗孤独,惶然的心,才会得以些许慰籍。
万里无云的晴空,万道金光普照着大地,微风抚过脸庞,仍有丝丝凉意。
韩若雪蹙起眉,深吸一口气,毅然拧起行李包,走下车。
“若雪,祝你一路顺风,到了澳大利亚,记得给我电话!”登机前,步茗萱一再叮嘱,看着眼前的好友,心中布满了伤感。
韩若雪身子微微一怔,心头涌现一股暖流,“茗萱,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再见”
说完,她毅然转身,不再回头,怕再回头,她便再也迈不开步子。
纤瘦的身影,最终,隐没在人头攒动的机场通道。
别了,我的亲人!
别了!亲爱的朋友!
别了,曾经的爱人!
通过十几个小时的空中旅程,飞机终于平安在机场降落。
堪培拉相对中国的天气而言,冬天,更显得寒冷一些。
韩若雪适当地添加了一些保暖衣物,便随着人潮涌动,缓缓走出机场。
一旦涌出机场大厅,呼啸的北风,迎面刮来,她的身子,因为冷风的侵袭,站在风中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虽然戴了手套,一双白皙的手,还是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她一边不停地将手放在嘴边呵气,一边左右环顾,急需搭乘计程车,前往好友所在的学校。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连车子的影子都没有!
一张俏丽的脸庞,会是冻得通红,特别当那一股股凛冽的寒风吹过,她那细腻的皮肤,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大风卷起道路两旁的树叶,路上的行人,裹紧了衣裤,缩着脖子低着头,顶着风艰难地行走!
渐渐的,攒动的人头,越来越稀少起来。
不一会儿,天空居然还飘起了鹅毛大雪,四周顿时变得一片静寂。
唯有伫立在候车亭的人儿,哪怕冻得瑟瑟发抖,又不得不顶着风雪,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紧盯远处有车子必经之路,几乎望眼欲穿!
哎该死的坏天气,连计程车的影子都没有。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对于一个又饿又渴又冷,还是一个孕妇的柔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