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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他的内心深处却和翎国朝堂如今的情境差不多，暗流涌动。
翌日，他们再次塔上行程，不同的是，今日的淳于莼对十一异常热情。
临上马车前，她主动跟闻人殷提出，要与他换车厢，原因是她要与十一培养“主仆”感情。
闻人殷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我没意见，但你要去征得十一同意。”
见十一冲着牛车走来，淳于莼对闻人殷挤眉弄眼，“你都同意了，景少爷能不同意么，拜托了，百姓的好丞相，您就满足下我这个小老百姓的小小请求吧。”
此时十一已经走过来，“二师兄为何不上车？”
闻人殷有些别扭地找了个借口，“我今日想单独乘坐一间车厢。”
“好，我去和师父他们共乘坐一辆牛车。”十一笑着应答。
“那多拥挤啊，丞相和我交换车厢即可。”淳于莼善解人意道。
“于理不合，我还是过去师父那边吧。”
“别啊，蛊尊主年纪大了，需要在车厢内时常活动筋骨，你过去不方便，咱们凑合在一起吧，我不介意。”
淳于莼弯腰拍拍脚踏，十一皱眉，“公主不可。”
“有什么啊，我是你的婢女。”淳于莼推他上车，“赶快，咱们都落后了。”
十一看着前方远去的牛车，勉强地点点头，“公主请。”
“少爷请。”
“还是公主请。”
“你现在要把我当婢女，少爷请。”
闻人殷微蹙眉头，他走到后车厢，利索地登上门廊，挑帘走进车厢，不想再看他们让来让去了。
十一没争执过她，只能先一步登上车辕，淳于莼紧随其后，可登了半饷也登不上去，“少爷，能拉奴婢一把么？”
“……好。”十一纳闷，她平日里看上去并不柔弱啊。
他伸出手，淳于莼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伸出手握住了少年温热的手掌，少年轻轻一拉，她借力上了牛车。
“在下失礼了，抱歉。”
淳于莼笑嘻嘻摇头，其实她巴不得他对她多失失礼呢。
梨璐和祈慕沉的车厢内，梨璐翻看着关于蛊术的书，上面有祈慕沉为她标注的重点内容，祈慕沉还在上面做了标注，写明了自己的看法。
“读阿沉看过的书，真是收获颇丰。”梨璐边看边赞许，“这些你都记住了？”
“我过目不忘。”祈慕沉起身坐到她身边，展臂环住她，汲取她身上的清香，“昨晚睡得好么？”
“别闹，我看书呢。”梨璐挣了挣，“好啊，我不认床，你没睡好？”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她翻了一页，看到一行小字，不觉莞尔，“你这条关于年轮蛊的见解跟我想得差不多。”
“说明我们心意相通。”祈慕沉咬着她的耳尖，她的耳朵又小又软，深得祈慕沉喜欢。
“你怎么了？”一大早上就缠上她，不正常。
祈慕沉勾唇，“昨晚太想你。”
“你就捡好听的说吧。”梨璐才不信，才一个晚上没见能有多想。
祈慕沉解开她的斗篷，把她拢到自己怀里，两人合用一件大氅，“和我说说话。”
“我要看书。”
“这会儿用上功了。”祈慕沉吻着她的耳廓，“和我说说，年底想在哪里出嫁，绣安侯府还是杏医林？”
“这是个纠结的问题。”梨璐放在书本，认真思考，按理说，她该从侯府出嫁，可蛊怪也一定想亲手送她出嫁，“到时候把师父接到侯府，让爹爹和师父一同送我出嫁吧。”
“好。”
祈慕沉挑开她的盘扣，继续往下吻，梨璐拒绝起来，揪着领口，怪嗔：“别在这里……你最近怎么总是很心急？”
“因为包子已上屉。”
“什么啊？”梨璐推他，“我要看书了，别打扰我。”
“你看你的书，我蒸我的包子。”
“……”梨璐才明白他为何说蒸包子，“包子还太小，不够你这只狐狸塞牙缝的。”
“那就多蒸几次。”
梨璐快疯了，偏头看向面容温淡的男人，“你再胡诌，就让你吃一辈子素包子。”
“无肉不欢。”祈慕沉叨了下她的樱唇。
“我看你是无赖正欢。”
他替她系好盘扣，紧紧搂着她，唇畔挂笑，“我的宝贝要熟了。”
“不许再说了。”梨璐捂住他的嘴，“十二随时可能进来，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如果不能，去和十一他们挤一辆车。”
“十一自身难保。”
梨璐想起昨晚淳于莼信誓旦旦的话语，扁扁嘴，“很难想象十一这种性格坠入情网的样子。”
“嫁人就嫁景十一。”祈慕沉为梨璐拢着青丝，赞美道。
“你也这么认为？”
“嗯。”
被两人评价极高的十一此时正处在“水深火热”中……
“少爷，你的发髻怎么盘的？”
“你看奴婢的辫子长不长？”
“少爷也帮奴婢扎头发吧。”
十一一直缄默不语，他身边从未出现过淳于莼这样话多的女子，比起梨璐的活泼，她更接近于豪放，比起十二的恬燥，她更趋向于撩闲。
“公主，不如咱们来探讨一下蛊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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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翎鸢教（）
“好啊。”淳于莼终于找回了主场，“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我都能帮你解答。”
“据你对年轮蛊的了解，若是解除不了二次接蛊的反噬作用，宿主会黑化到何种地步？”
淳于莼摆正态度，“黑化程度受多方面因素产生正交影响，比如宿主的脑力、功夫、心中积累的宿怨、意志力，很复杂，不好评估。”
“有没有可能，宿主可以靠自身的约束力抑制反噬作用？”
“几乎没可能，二次接蛊之所以出现反噬，是因为蛊虫吸收了两个宿主的血液产生排斥反应，它会拒绝第二个宿主提供给它的寄宿环境，从而影响到宿主的情绪，宿主靠它延续生命，蛊虫相当于河流，宿主相当于湖泊，供给一旦中断，湖泊即使不会立马枯竭，也不会再出现生机。”
闻言，十一低垂下眸子。
淳于莼细数他的睫毛，好浓密，她喜欢。
十一后仰，“公主，能离我远点么？我怕把不好的情绪传递给你。”
“你们师兄弟感情让人动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淳于莼拍拍他，“放下吧，我会说服季漪的。”
“他能有十足的把握么？”
“我只能保证他会尽全力，再者，季漪手里很可能有新的年轮蛊，若是那样，反倒简单了。”
十一看向她，笑道：“那也要多谢公主的相助。”
淳于莼甜甜一笑，“你的笑容很干净。”
“公主过誉了。”
淳于莼还想再巴结他几句，想想还是算了，夸赞他虽然不是违心的话，但她不喜欢阿谀奉承，她认为两个人相处的模式越自然越有利于培养醇厚的感情。
……
三日后，他们抵达了翎都。
牛车驶入南城门，有一人站在城门口笑着迎接他们，这人是杨籽宜。
祈慕沉步下牛车，与杨籽宜抱拳，“籽宜兄别来无恙，在下有礼了。”
“杨某一切安好，多谢祈……慕兄关怀。”杨籽宜上前握住祈慕沉的手，“老朋友，今日咱们定要不醉不归！”
“好！”
在他们寒暄的功夫，其余人也纷纷下了牛车，祈慕沉为他们互相介绍后，杨籽宜对着蛊怪鞠躬道：“前辈大名如雷贯耳，晚辈久仰了。”
蛊怪回礼，“杨大人的名号才是四海皆知，今日有幸一见，乃老夫殊荣。”
“不敢不敢。”杨籽宜对着众人颔首道，“诸位远道而来，杨某定要尽下‘地主之谊’，诸位请！”
杨籽宜携着祈慕沉和蛊怪走在最前面，“杨某为诸位购置的店面在东街，咱们直接过去，如何？”
“甚好。”祈慕沉淡笑道。
杨籽宜与他二人小声介绍着店面，“客堂可容纳二十张六仙桌，账房、粮库、灶房被我安排在后堂，店铺的后院是天井格局，三面可作起居之用，跑堂、杂役也是我的人，你们大可放心住下。”
“有籽宜兄这位著名主墨亲自操持，在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祈慕沉由衷感谢。
“杨大人为我们节省了不少精力，老夫一会儿可要敬大人几杯水酒以表诚意。”蛊怪接话道。
“出门靠朋友，前辈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