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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帐篷便只剩下个骨架在那孤零零地矗着了。唯一健在的也就只有最中间那根高高的柱子,上面还挂着若干片碎布。可能是我们革命队伍的斗志感天动地吧,一股子凉风不知道从哪里刮了过来,似乎专程为了驱走恶臭而来。我们大伙各自捂着嘴鼻尽可能地蹲下或者弯腰,让自己不会被这被吹动的气味熏倒。远处山崖上已经站起的战士们应该也可以闻到了,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夸张地怪叫起来:“臭死了!受不了了!”紧接着是一个陕北口音的战士跟着喊了句:“这是哪个同志放的屁吧?”
这一并不幽默的喊话,却让他身边的战士们哄堂大笑,笑声瞬间感染到了其他人,甚至盆地中央的我们也都裂开了嘴。也就是这一裂嘴,大伙又不知道多吸进去了多少臭味,一边咳嗽一边干呕,又一边笑出了声来。
雷团和疯子站在一起,他没有把军帽戴上,用帽子擦着自己的光头,跟大伙一样放肆地笑着。接着,他可能意识到这是一次正在进行中的战斗任务吧!于是,他连忙止住了笑,对着周围大声吼了句:“打住,都快活够了吧!”
远处山崖上的战士和我们身边的战士们,在听到雷团这声炸雷子后,都连忙止住了声,并齐刷刷地将手里的长枪一抬,“啪”的一个立正,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我那一会也和其他战士一样,站得笔直,恶臭味还在,不过较之前那么难闻的感觉倒是没有了。我们一起朝着帐篷里面望去,只见那里面空荡荡的,确实啥都没有。不过,里面的地上如同被开垦过的田地,黑色的泥土被翻得松松的。臭味的来源应该就是这些黑乎乎脏乎乎的土地里,只是之前被帐篷给捂着,气味无法飘散,才会给憋成了臭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雷团,这应该不是敌人的营地吧!”疯子耸了耸肩说道。
雷团“嗯”了一声,围着帐篷剩下的这副支架走了半圈,最后扭过头来看了看我和疯子:“就算是再不讲究的解放军战士,在这种环境里估计也没办法休息的,更别说是那些完全不可能有组织纪律性的土匪了。”
“但是,这帐篷应该搭了有些年月了啊!”我用脚踢了踢地上都脏得结痂的麻布片,那上面又有着时常被掀开放下的纹路:“而且看这模样,还应该一直有使用才对。”
雷团没有搭理我,他自顾自地朝着帐篷旁边那一块有一两百平方的黑乎乎的空地走去。因为我们现在已经走到了跟前,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块孤零零的黑色空地,应该是被火烧过后留下的痕迹,也就是焦炭地。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之前这块焦炭地上是有着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抑或是什么样的建筑存在过。只是曾经是啥?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敌人之所以将之焚烧,自然有他们阴暗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想要掩盖着的真相,应该就是我们现在要开始挖掘的吧?
就在这时,从另一边的草丛中,却突然传来什么人“呃呃”的干嚎声,接着是“哇”的一声
我和身边的几个战士一起举起了枪朝着那片草丛冲了过去,并大声喊道:“什么人?举起手来。”
对方再一次“哇”的叫了一声,接着是呕吐与吐痰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点耳熟。
疯子走到我身旁,将我的枪往下一压:“好像是龙铁柱同志。”
他话音刚落,草丛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了,真是铁柱,不过他是后背对着我们。
接着,他身体摇摇晃晃地扭了过来,那张本来应该白净英俊的脸庞出现在我们视线中时,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却都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铁柱的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颗粒,颗粒顶端,黄色的脓包闪着微光。这些颗粒差不多将他整张脸都覆盖住了,给人感觉整张脸都是一个烂透了随时会要溅出黄色汁液的腐烂水果。
铁柱也看到了我们,不过一贯理智冷静的他并没有露出啥惊喜的表情,他那两片同样肿起,聚集着密集颗粒脓包的嘴唇抖动了两下,接着很勉强地挤出一丝应该是笑意的表情来,这笑容显得特别狰狞:“想想不到十几年没睡过觉了,在这恶心的鬼地方居然咳咳,居然被熏晕过去,睡了个好觉。”
第81章 道理王大白()
铁柱的声音有气无力,说完这句话后,身体便朝着我们迎面倒了过来。
我连忙朝前冲了过去,想要一把搂住他,可身后传来大白的叫喊声:“小王,不能碰他。”
我愣了一下,可面前的铁柱眼巴巴就要面朝下摔倒了。
我没有停步,自顾自地跨上前伸出了手。
“小王不能碰他。”大白的声音很急促。
疯子在那刹忽的一下冲到了我身边,大手一把抓住了我,往后猛地一扯,让我扑了个空,没能接触到铁柱。所幸面前的铁柱并没有结结实实摔倒,快砸到地上时,他的意识好像又有了点回复,膝盖弯了下来,变成了跪倒到了地上。
他再次抬起脸来,努力挤出着微笑,嘴角还有唾沫下垂着:“应应该不打紧,没啥事的。有有水没?”
大白连忙摘下身上挂着的水壶扔了过去,嘴里还叮嘱道:“铁柱同志,你先不要接触任何人,我基本上已经整明白这是什么回事了,安排医务兵去整药物去了,马上就会给你好好处理一下,好兄弟,千万别慌。”
铁柱没有回话,坐在地上拧开水壶盖,“咕噜咕噜”喝了有差不多两分钟,把那水壶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他把水壶对着远处的草丛里一扔,身体也在那同一时间朝着那个方向朝前一倾。只见他嘴里喷出浑浊的液体来,应该就是之前喝下的那些清水,可在他胃里面这么过了一次后,颜色明显的浑浊了,但那浑浊又并没有泛出其他的颜色,就是浊而已。
我和雷团、疯子、大白并排站在最前面,关切地看着继续呕吐着的铁柱,大白嘴里小声念叨着:“能把这地方弄得这么脏,也还真得下点功夫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战士身上摘下他们挂着的水壶,又扔了两壶水过去:“铁柱同志,就是这样狠狠的喝点吧,这荒山野地的,没有医疗设备给你洗胃,只能靠你自己瞎灌了。”
铁柱口齿含糊地应了一声,将那两个水壶捡了过去,继续重复起之前的动作。我看着有点担心,可大白懂的多,他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于是,我对大白问道:“大白哥,铁柱这是怎么回事了?”
“中毒。”大白这一会倒变得干脆了,就甩了两字。
“中什么毒啊?照你说铁柱现在是在洗胃,可他这满脸的疙瘩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毒害能让人长痘痘不成?”疯子对大白的态度长期以来都更是直接干脆。
大白“嗯”了一声,表情难得一见地严肃:“应该是真菌感染,通过皮肤毛孔侵入了铁柱脸部”说到这,他对着铁柱又大声喊道:“铁柱,你是不是脸部接触过帐篷里面那堆松散的黑泥?”
铁柱刚灌完第二壶水,在那继续低着头干呕中。大白的问话,他勉强地点了点头,还很含糊地应了一声。
大白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战士们喊道:“快生火烧这块泥巴”话说到一半,可能意识到凭他自己的话不一定能够喊得动那些战士,便对着身旁的雷团“啪”的一个立正,还很正式地行了一个军礼,接着大声喊道:“雷团,要战士们都不要接触这堆松散的泥巴,现在马上在上面生火,烧个通透了先。”
雷团愣了一下,之前其实他挺不喜欢搭理大白的,咱大白哥那形象本也不像个好兵。但话也说回来,大白本来也不是一个兵,不过是个知识分子而已,混到了队伍里也是机缘巧合,属于革命队伍里的异类。这一会看大白这么阴阳怪气的来上严肃认真的一套,雷团反倒不适应了。
他傻站了几秒,很快晃过神来,对着站在盆地中央和不远处陆陆续续赶下来的战士们喊道:“收集干柴,马上按照白干事说的,在这块黑泥巴上烧把大火。”
“越大越好,直接烧得这块地上焦透了才行。”大白补充道。
“嗯!越大越好!”雷团对战士们也大吼起来:“把山崖上的树也砍几颗下来,烧个猛的。”
“大白哥,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啊?”我还是不甘心,在大白身旁小声问道。
“就是有细菌。”大白的这一回答等于是没说,他冲我说了这句话后,便朝着远处几个快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