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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缘缘也坐下,婆子给你梳个发髻。”安宁侯老夫人慈爱地道。
“是,老夫人。”
闻言,边缘既不惊讶,也不奉承,只乖乖地坐在了安宁侯老夫人面前的杌子上。
以安宁侯老夫人在大燕皇朝的身份来说,给边缘做全福太太,应该是边缘的荣幸了。老夫人其实可以象征性地梳几下头便好,可偏偏这老夫人竟还要为边缘梳个同心发髻,这放眼整个大燕皇朝,可就没几个人能有这福气了。
“老婆子也一把年纪了,子孙子都成群了,就盼着景儿娶媳妇了。”
安宁侯府的老夫人还是非常满意边缘的落落大方的。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齐眉,四梳儿孙满地。”安宁侯府老夫人一边为边缘梳着头发一边碎碎念道。
不多时,一个端庄大气的同心盘桓髻在老夫人的巧手中便成了型了。
待老夫人为边缘固定住最后一撮发丝的时候,她终于松了口气,道:“老婆子这一生只为两人盘过发,一个便是我那姐姐,另一个便是景儿媳妇了。”
边缘闻言,不由得伪作诚惶诚恐地福身,道:“妾身岂敢与孝惠太后相比,老夫人折煞妾身了。”
慕容景的生母,也就是安宁侯府老夫人的姐姐,在世时被封为太上皇后,逝世后被追封为孝惠太后。
安宁侯老夫人闻言,朝边缘一摆手,示意她无需拘谨,然后道:“你是我那姐姐唯一的嫡媳妇,我要为你梳这个头,你便自然也是担得起的。”
闻言,边缘倒也不捏作态,便起了身,却仍然恭敬道:“妾身定会向孝惠太后学习,谨遵孝道,做个蕙质兰心的女子,不让老夫人失望。”
“你啊,是不是蕙质兰心不要紧,最重要是伺候好景儿,我啊,只盼你能与景儿锦瑟和鸣。”安宁侯老夫人谆谆道。
“是。”
边缘顺从地应了安宁侯老夫人一个字,便也没有多说了。
若真要边缘多说,她一个现代人在这些古老的规矩面前要说的可多了去了。
“婆子身子骨愈发不如以前,这不,才那么一会便扛不住了,要回府睡个回笼觉去了。”安宁侯老夫人看起来确实有了些疲态。
“那紫萝替我送送老夫人。”
今日是边缘的大喜之日,未到吉时是不许出听雨轩的门的,就算是吉时出门后,便也不许再回头了。
大燕皇朝的俗话有说:好女出嫁不回头,才能与夫君携手到白头。
紫萝闻言,便与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一同扶着老夫人走出了听雨轩。
边缘虽说是叫紫萝送一送老夫人,可也不用送到安宁侯府的。
在定国公府门前,自然就有仆人与马车在候着老夫人的。
紫萝送了老夫人再折返听雨轩的时候,嫁娶喜婆已帮边缘开了脸;
绿衣正为边缘的凤冠插上最后一支凤钿;
张麼麽则在一旁仔细地教着粉果一些细节的问题,深怕出了错;而郑麼麽与红叶也是忙得脚都不着地。
唯独不愿当陪嫁丫鬟的她,好像突然就闲了下来,与这阁子的众人格格不入了。
“紫萝,过来。”边缘对着紫萝招呼道。
第14章 14。人各有志()
“大小姐。”紫萝恭敬地立在了边缘的身旁。
“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边缘从绿衣手上接过一个小匣子,然后递给了紫萝。
“小姐,这是?”
紫萝诧异地看着小匣子里的银票和首饰。银票都是五十两一张的,大约有十张,还有些首饰虽然都是旧款式的,可也都是鎏金或者银的,也是值得不少银子的。
“咱们这听雨轩,如今除了紫萝你,他们全都随我到王府去,我已求了母亲,迟些便会给你寻户好人家,让你出府去,这些银两便是我给你的嫁妆,也算全了我们主仆的情谊一场了。”
边缘淡淡地说道,她也不是怪紫萝,人各有志,此番嫁到摄政王府她也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小姐。。。。。。奴婢给你磕个头吧。”
紫萝忽然跪了下来,给边缘认认真真磕了一个头。
“你们都知道,我素来不喜欢你们给我磕头的,紫萝你这一磕我受了,往后咱们主仆两清了,以后要各自安好了。”
边缘此刻还甚是欣慰的,即使在她跟她们明讲了她的处境之后,便只有紫萝要离开,其他人都对她不离不弃。但是紫萝的选择她也是明白的,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紫萝退下后,听雨轩还如方才般,有条不紊地忙碌了起来,边缘也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任由绿衣以及喜婆在她的脸上捣鼓着。
终于,大约寅时末,昏昏欲睡的边缘耳边响起了绿衣的声音:“小姐,小姐。。。。。。”
“嗯。”边缘慵懒地应了声,睁开双眼,然后她看见镜子中出现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边缘。
那一身火红的嫁衣,映得那两片红唇更加妩媚,而精致的五官在粉饼横扫后竟更显立体了,螓首蛾眉,竟不复往日的清丽出尘了,反而多了一份明艳与妩媚。
“这,是我?”
边缘对着镜子端详了半天,然后自言自语道:“对啊,我早就不是我了,往后我该是摄政王妃了。”
“小姐,你可真美。”绿衣看着镜子中的人儿一脸的崇尚。
“现在是何时辰了。”边缘仿似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奏乐声传来。
“现在是卯时一刻了,再过三刻钟便是吉时了。”
绿衣一干人可都是盯着时辰做事的,可不敢像边缘那样说睡就睡的,所以对于时辰是清楚得很。
“难怪我听到了奏乐声,原来真是迎亲来了。”边缘望着黑蒙蒙的窗外,明艳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这个时候估计到了长安街了。”绿衣答道。
“那我再寐一刻钟,吉时到了叫我便是。”
“小姐。。。。。。”
“绿衣乖。。。。。”说完,边缘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她想说的是:绿衣乖,你们小姐估计也只有这一刻的的宁静了。
绿衣闻言,噤了声。
可外面的唢呐、笛、鼓、锣的喧闹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让人激动与不安。
不多时,锣鼓声已经在定国公府响彻了天。
边缘依旧闭着眼,直至边奉来到了听雨轩,她才从杌子上站了起来。
“女儿,吉时到了,就让为父做你的引路人,领你出去罢。”
边奉对这个女儿是极其愧疚的,若不是为了护着他边家最后的血脉,他也不至于把好好的女儿牺牲了。
“好,女儿拜别父亲。”说完,边缘徐徐跪下了身子,郑重地朝边奉叩了个首。
“好,好。。。。。。”边奉此刻眼眶里含着泪,也是道不出了话,看样子对边缘倒真的是打小疼在心上的。
然后,边奉亲自为边缘打上金线伞,边缘则把手挽着边奉的臂膀,在喜娘聒噪的吆喝下,在一片唢呐、锣鼓声中,一步一步迈出了听雨轩。
边缘看着定国公府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竟真的不敢回头了。
她怕看到泪眼婆娑的沈盈,她怕看到嚎啕大哭的玲珑。这一刻,她终于有了出嫁女的心情,好像她原本就该属于这里,一直就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一般。
终于,在一片拥挤的人潮中,她来到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而那个一身红衣的摄政王正负手立在大门前,晨曦的冷风吹过他的发梢,轻轻拂起,那一刻,边缘忽然想到一首诗: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待边缘走到那龙章凤姿的摄政王身边时,他竟自然地接过了边缘手中的另一头缡带,仿似他与她从来就没有结过仇怨一样。
“缡带相结”寓意夫妻二人永结同心,连为一体,所谓“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是也。
边缘在摄政王牵着缡带的指引下,徐徐登上了那八抬大轿,而喜娘还在一旁不停地叮嘱道:“新娘子切莫回头,莫回头。”
边缘并没有看到目送她离开的亲人们。
在她上了轿子后,慕容景也一跃而上轿子里,把帘子放了下去。可她知道在帘子后面,还有着她牵挂的亲人在为她流着泪。
上了轿子后,边缘不知从何开口,毕竟对面的是她一直怒怼的头号冤家。
边缘不开口,慕容景也慵懒地靠在轿子上,闭上了眼,没有疏离也没有亲近可言。
既然玄空非要娶,那便娶了吧,他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