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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玉这句话,让英娥鼓足了勇气,抬眸目光灼灼的看着父亲,字字铿锵有力,“父亲,长乐王虽然只是王爷,但他德才兼备,实乃人中龙凤,女儿愿意嫁进王府,为父亲铺垫根基。”
尔朱荣大声说了一句好,没想到三个女儿中,最不被看好的英娥却偏偏有这样的运气,怀玉孤傲,她不愿意放下身段在他意料之中,但当元子攸登上帝位那日,怀玉便会知道他此刻一番苦心,到那时便后悔莫及了
“淳儿你呢?”尔朱荣看向淳儿:“你想如何想的?”
这句话让怀玉跟英娥顿时将眼神都投了过去,警惕中掺杂着丝好奇,谁都不愿意跟她成为一个阵营。
淳儿勾唇一笑,道出一番让人震惊的话来,“我谁也不嫁,淳儿自知年纪尚小,女红比不过大姐,歌舞比不上二姐,还想再家里多学习两年,父亲,你该不会嫌我们烦吧?想将我们一同嫁出去吧?淳儿可不想这么早便离开父亲呢”
她坚持初心,不愿卷入帝王家,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从出生的那一刻,她便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半生也将决定北魏的沉浮陨灭,命运何时轮得到她的选择
“你这个小丫头!鬼机灵的很,我哪里舍得把你嫁出去。”尔朱荣宠溺的笑了笑,但看淳儿眼神却不知不觉深了下去,这孩子眉宇间带着一股机灵的英气,真是越长越像她的亲生母亲胡太后,将来不论成为谁的妃子,恐怕身世早晚会被人公之于众,到那时,他威胁胡太后最有利的一张王牌便成为虚设,这可不妙
“淳儿要留在府中,多陪陪父亲。”
“好,好!”尔朱荣大笑,但因为有公事要处理,说了几句便急急走了,留下三姐妹在殿中。
英娥喜不自胜,拉着怀玉的手激动道:“怀玉,我终于要成为长乐王妃了,真是太好了。”
“好?”怀玉心事重重的看了她一眼,“你可曾想过父亲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却看不破,还在傻乐。”
“你就是太谨慎了,哪有什么秘密啊!”英娥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理解怀玉在担心什么。
刚刚父亲分明欲言又止,但怀玉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长乐王跟皇上有什么可比性?
反观淳儿却是最轻松的,回到西苑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喝着楚歌沏的茶,怀玉跟英娥心思太重了,北魏名媛比比皆是,后宫,王府,皆是忠臣之女,想在这些人面前立足,谈何容易?
她摇了摇头,定下心看北乡送上来的账目,但越往后看,却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醉仙楼,金字号楼。
元子攸一身青色狐毛裘绒锦绣山河绣纹长袄坐在靠近窗边,下人正附在他耳边低语,元诩一身黑狐祥云图腾领口烫金溜边裘绒,修长白皙骨骼方面的长手端起桌上的青茶,轻轻抿了一口,萧烈眼神一直看着元诩,总觉得他虽然没有特别做什么动作,但身上散发着的一股压人的气势,让人很拘谨,不敢胡乱言语。
“知道了,你下去吧。”元子攸摆了摆手,转头对元诩道:“我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上次在小巷刺杀你的刺客,幕后之人是前狼头山的老大,因为不满朝廷当年灭山之举,伺机报复朝中的官员。”
“狼头山?”元诩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八年前,我也是查阅了当年的案底才发现当年二品官员潘家,曾被狼头山土匪一夜之间灭门,尔朱将军奉命剿灭狼头山,当地形复杂,有不少土匪都从密道逃走了,官府后来派人搜寻过,但这些人像是人间蒸发似的,怎么找都找不到。”
二品潘家
元诩脑海中忽然浮现幽幽荷花池边,有个攀在栏杆上用手够莲的小姑娘,她的笑脸那么灿烂,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
“世子怎么了?”萧烈敏锐的发现元诩的异常,诧异道:“可是想起了什么线索?”
元诩摇头,淡淡道:“想起了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元子攸立马来了兴趣,手趴在桌上,身子探过去,笑嘻嘻的问,“我可认识?”
元诩用手指点住他脑门,缓缓推开,深邃的眼眸略过一道暗色,“是一个叫潘外怜的小姑娘,当年就死于灭门案。”
萧烈叹息道:“真是可怜。”
元子攸惋惜道:“世事难料,如果那位小姑娘还活着,现在没准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可惜啊”
顿时气氛陷入短暂的凝重中
为了打破这沉重的话题,元子攸桃花眼略过一道狡黠的光泽,忽然开口,“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打算娶一位王妃进门好好修身养性,远离红尘粉黛了。”
“浪子回头?”元诩忍俊不禁,“没想到名动洛阳的长乐王,居然萌生了娶妻生子的心思,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所以元诩只当是句玩笑话。
萧烈也跟着笑:“我也好奇是哪家的姑娘,你说说,我在洛阳可认识不少人,没准我还见过尼。”
“见过,你绝对见过!”元子攸冲萧烈跳了挑眉,薄唇轻扯,“就是尔朱家的那位三小姐。”
萧烈脸色骤变,“什么!”
居然是淳儿!
元诩别有深意的看了萧烈一眼,道:“说起这位三小姐,我们与怀玉英娥,淳儿接触了这么久,却未见过她露面,外界对她也知之甚少,相传她并不是尔朱将军的亲生女儿,子攸,你忽然说要娶她过门,是否已经见过她了?”
“这我可不能说。”元子攸卖起了关子,笑的很神秘,“只要你同意,我选个良辰吉日便会上门提亲,将三小姐迎娶过门,到时候你便知能一窥庐山真面目了。”
“好,只要你能定下心思,不亏待这位三小姐,朕”
萧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元诩立马改口道:“真是好事一桩,我允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许反悔。”元子攸激动的拍桌而起,站起来俯视元诩,“那我可等着你帮我筹备大喜之事了。”
元诩点头笑道:“好。”
“长乐王,世子,我还有事先走了。”萧烈忽然起身,弓手行礼,脸色十分难看,不等他们回答,便脚步匆匆离开了醉仙楼。
元子攸一定是识破了淳儿女儿身,所以才萌发了迎娶的念头,他现在该怎么办?
元子攸可是堂堂北魏王爷,若是亲自上门提亲,尔朱将军一定会答应!一想到淳儿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妻子,萧烈心中便一阵心烦气躁,急忙走进家门,下人行礼他也像是看不见似的,弄得众人摸不着头脑。
大公子是最温顺有礼,今日这是怎么了?
“母亲,我要娶淳儿。”
打开南阳夫人房门,这是他说的这一句话,惊的南阳夫人手中刺品掉在地上,咕溜溜的滚到萧烈脚边,他大步跨过去,满脸急色道:“这次不管父亲怎么反对,我都要去尔朱府提亲,我不能再等了。”
“不行!”南阳夫人连忙抓住他的手,面对这样的儿子,内心涌起一股恐惧,劝道:“母亲知道你从小便对淳儿情有独钟,但你跟她之间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萧烈简直快要疯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说?我对淳儿是真心的,为什么我不能娶她?”
这一连串的为什么,道尽了萧烈心中压抑的情感,也让南阳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握住萧烈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你父亲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有些事,我们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第72章 各怀鬼胎()
南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十年前那个夜里尔朱荣忽然告诉萧宝夤,潘家一夜灭门是胡太后所为,尔朱荣表面上说是为了萧宝夤才将萧氏母女救下,但彼此心中都很清楚,尔朱荣这么做不过是借此拉拢萧宝夤,为以后造反做准备。
萧宝夤察觉到其中种种危机,萧氏一族乃齐国皇室宗亲,北魏虽说招抚,但妹妹一家还是被灭门了,这也意味着他随时也会步入后尘,在此之前他必须有所准备,萧宝夤对三个儿子宠爱有加,不愿意他们在恐惧中成长,所以并未将这些事情全数告知,但在萧宝夤眼中,淳儿就只是萧氏与潘峰的女儿而已,他根本不知这背后的是是非非,淳儿的真实身份
齐国有规,凡近亲者不得成婚。
南阳想到这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萧烈,拉着他的手哽咽道:“你跟淳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