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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耿三说伤在心口处,她忙翻出剪刀来把上身的衣衫剪开。
却见衣衫撕裂处,一个华丽闪光的锦匣子落了出来。她忙捡起来。悄悄地打开一看,却见里头躺着一根上好的木兰白玉簪,跟那次在首饰铺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蒋诗韵无比震惊。他怎么会有这样一根簪子?
是别的女人送他珍藏的还是他打算要送给别的女人的?
就算她心智再成熟,可一碰到这样的问题,脑子也会短路,直觉就想到了别的女人。就是不会想到自己。
心里一下子就被一股又酸又涩的东西充斥了,她只觉得喉头那儿发痒。眼眶子发酸,不争气的液体顺着面颊就淌了下来。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不过空欢喜了一场!
怪不得他不应承娶她呢,怪不得他三番两次地要给她找门亲事呢?
原来。他的心里有别人了。
呵呵,可怜自己还苦巴巴地有那么一丝盼头,到头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只是,他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这么滥情?不知道她的心伤不起吗?
恨恨地抹干了腮边的泪,她的手毫不留情地摁上他的伤口。
“嘶啦”一声抽气声,贺林疼得悠悠醒转过来,正对上一双恨意满然的眸子。
四目相对之下,贺林先是惊愕继而狂喜。
没想到在他重伤之下,还能再见她一面。
太好了,他就算是现在即刻死了,也无憾了。
蒋诗韵也没料到这一折腾竟会把他折腾醒来,只觉得心虚地要命。
方才,趁着他昏迷之际,自己摁在他伤口上,也着实有些不大道德。
好在,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发现。
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起身就要去拿盐水给他清洗伤口,手腕子,却被他紧紧地给攥住了。
“韵儿……”贺林甚是吃力地喊着,双眸企盼地望着蒋诗韵。
“做什么?想死也该挑个时候,您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死在我这儿,我可担不起这个责!”蒋诗韵回过头来,双手环胸,冷冷笑道。
“当时……我昏过去了,不……不知道……他们把我带来……”贺林断断续续地解释着,“我……我,不想连累你的……”
不知道为何,再见之下,他总觉得这小女子阴阳怪气的,说话的语气冲得就跟吃错了药一样。
可这样小辣椒一样的她,他真是爱极了,若不是身上伤重动弹不得,他真的好想拥她入怀,好好地亲一亲!
“得,你甭解释,现在人来也来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的。”蒋诗韵随意地甩甩手,“你松手,再晚一会儿,你就没命了。”
“不……不松。”贺林也不知道为什么,倔劲儿上来了,就是抓住了她的柔荑不舍得松开,也不知道这一松开了,还能不能再握一次?
更不知道,若是此刻不跟她说说话,还有没有机会了?
也许,他熬不过今日。能在死前再见上她一面,他也能瞑目九泉了。
“韵儿,别走,好不好?”他惨白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求着她。
蒋诗韵面儿上虽冷,心里早就软得滴出水来了。
以前见过的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风流倜傥,虽说高冷孤傲,可在她面前,他还是很少摆那些臭架子的。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软弱如此低声下气的他。
她在床前坐了下来,他依然不松开手。
蒋诗韵无奈地叹了口气,瞪视着他。
“有什么话赶紧说吧,省得来不及了。”她心里虽然软下来,可还是一副恶毒的语气。
贺林却欣慰地笑了起来,长着薄薄茧子的指腹轻轻地揉搓着蒋诗韵的手,人也跟着精神了许多。
“我是还有些话一定要跟你说,才能瞑目!”他吃力地伸出另一只手往怀里掏去,赫然发现胸口已经一片光裸。
“是在找这个吗?”蒋诗韵没好气地把床头柜上搁着的锦匣塞在他手里,不忘气哼哼地问道,“是给你的相好的买的?”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话里的醋味儿有多浓。
贺林却听得眼神一亮,虽然从未猜过女人的心思,可不知道为何,就是想明白她的心里所想。
她这话怎么酸溜溜的?语气一直怪里怪气,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小盒子?
难道她看过盒子里的东西,误以为是送给别的女人的?
老天,她怎么就想不到自己呢?
贺林有些头疼起来,这个小女人做别的事情那般聪明伶俐,怎么轮到自己了却变傻了?
“多亏了这个匣子,才让我撑到了现在。”贺林拿手轻轻地摩挲着那锦盒,由衷地叹息了一声。
一百五十二章 柔情()
正当贺林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时,蒋诗韵又好死不活地添了一句,“啊呀,不举可是个大毛病,你得治啊,不然,可就不能传宗接代了啊?”
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他躺在床上,光裸着上身,攥着她的手,脉脉含情地看着她。
而她,一张小脸紧紧地皱着,一本正经地当着一个大男人的面说着这样……这样露骨的话,贺林实在是无语了。
这话让他怎么答?
天,这丫头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就算是多年的夫妻,也不好意思提这样的话题啊?
蒋诗韵只管说着,半天不见贺林有动静,忽地笑了,“喂,你是不是很绝望啊?”
不管贺林回不回答,她只管大胆地推测着,“男人嘛,都在乎这样的事情。那玩意儿不行了,可就没了人生的乐趣喽!”
见贺林直直地瞪着她,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先还苍白如金纸,这会子却红成了猪肝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蒋诗韵低头瞧了他的脸色一眼,甚是同情地咂咂舌,“别太当回事儿,既然让本姑娘碰到了,你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告诉你,太医们治不了的,说不定本姑娘就给你治好了。”
贺林此时恨不得把她的嘴给堵上,无力地仰天长叹了一声,弱弱地问道,“你,你要给我治那处?”
天,这还是个女人家说出的话吗?他一个大男人听着都要臊死了,她怎么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他讨论着?
“啊?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治好,不想真真正正地做一回男人?”蒋诗韵有些费解,这贺林听见她这么说该欢天喜地的才是啊,怎么反而一脸的苦恼呢?难道自己揭开了他的伤疤了?
贺林抓着她白皙嫩滑的小手。紧了紧,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一个男人面前——在一个喜欢她的男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会出事儿的吗?
要不是他现在伤重在身,她怕是被他拆吃入腹了。
竟然敢说他不举?不知道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打击了吗?
他若是这一次死不了,一定要证明给她看看。
“想治,太想治好了。”贺林一双精致得如同凤羽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眸中忽然有了一抹暖色。
“我这个病。放眼整个大明都没人能治了。只有你,才能治得了!”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饱含了满满的深情。一字一字地吐出来的。
蒋诗韵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些发毛。这人,怎么说个这样的话,也能让她不安呢?
只不过她没空儿多想。当下就道,“这个病还是先放着吧。有了命才能做个真正的男人!”
贺林被她给气笑了,那双凤羽般的眸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死丫头,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不过横亘在他心中的刺儿没有拔出来。他依然不舒服。
“韵儿,你怎么住这儿了?”他试探着问道,才出嫁几日搬出侯府。安国侯府能同意吗?
自打她嫁人之后,他就把以前安置在她身边的人给召回来了。此后。她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侯府少夫人,能有什么危险呢?
私心里,他不想知道她嫁人之后和夫君举案齐眉的事情,这也是他召回人的本意。只是没想到宋徽竟然这么混蛋,才成亲几日就去逛窑子,他真后悔没有安插几个人盯着他。
蒋诗韵回头懒懒地回道,“我早就想搬出来了,一个人住多自在!”
贺林眨了下眼,心里忽然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到嗓子眼儿里的话想说却又怕知道了真实的结果承受不住。
想了半日,才咬牙问出来,“那你在这儿住着,安国侯府乐意吗?”
哪有世家大族让一个新嫁娘自己搬出来的?
就算是有陪嫁的房产,可婆家怕也容不得这样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