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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环境的原因,我想。
斗牛竞技场就象我原本那个世界的遗迹:古罗马竞技场。
环形建筑,中央是角斗士殊死搏斗的赛台————不一样的是,德雷斯罗萨这里,斗牛竞技场赛场中央的巨石赛台外围,与观众席之间隔着一道环型河道,目测几十米宽
烈日下,泊泊水流倒映出森森冷蓝色,以及泠泠波光。
此时参赛选手终于得到进场的讯号,谢天谢地总算啰嗦完了————结果,我跟着人群走上延伸向赛台的钢铁架桥,经过河道上空时居然看见水里有许多巨大的阴影在巡游?!
瞧瞧那破开水面的粗壮背鳍,瞧瞧那隐在水波下折射太阳光的森森利口瞧瞧那庞大的数量。
等到一脚踩上巨型圆型竞技赛台,我个人深深表示:前言撤回!
先前分开时,那海贼,赛尼奥尔。皮克的话,所谓的‘如果遇到无法战胜的敌人就跳进水里’,那绝对不是逃生的暗示。
是我误会了!
那个男人留下的,其实!是杀人预告吧?!
竞技场比赛规则是,没有规则!
场外和死亡就是输,战斗到最后唯一能站起来的家伙是胜利者。
那么————跳进水里算场外。
雾草!德雷斯罗萨这家竞技场的环形河道里边!养了一大群凶猛的大型鱼类啊啊啊!奶嘴墨镜男是让我跳进去找死呢?!
亏我还自作多情感动了一下,妈蛋!把我的感情还给我摔!
站到竞技台上,等待战斗开始的这一点点时间里,因为暴露在无数双眼睛底下引得社交障碍症发作,加上忽然领悟到自己被戏弄的尴尬种种情绪叠加之后
我越发暴躁起来。
至于扩音器里边慷慨激昂的那什么,针对河道内巡游的凶猛鱼类的介绍:‘选手即使逃进水里也别想幸免的凶猛好斗的斗牛鱼’,这件事也不能让我缓和下来。
不是食人鲨,大型凶猛鱼类是斗牛鱼————有区别吗?跳进水里肯定会死的吧?只是全尸和碎尸的区别吧?
怀着无比阴暗的心情,我默默的看了看四周堵满视线的壮汉们,之后,掀了掀嘴角,露出鬼气森森的微笑。
各种暴躁忧郁的负面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然后量变引起质变,最后扭曲掉什么的
呵呵
呵呵呵
终于,在我和同赛区的选手们,外加观众席上无数饥渴难耐的观众们,有志一同的暴躁气氛里,吊足所有人胃口的竞技赛,真正拉开序幕。
“参赛选手多达五百五十六人,晋级决赛的仅有四人!”透过扩音器,裁判激越的声音又一次回荡在场内,“那么!预赛就将是仅有一人获胜的生还竞赛!”
“从台上摔下来就算战败!在台上被杀也算战败!”
“a区一百三十七人的生还战!开始——”
伴随着扩音器中那个男人的吼声,'叮——'一记金器被撞击带起的嗡鸣沿着空气传递出去。
环绕赛台的观众席上,数以千百记的人潮不约而同振臂高喊,无比喧闹的呼声响彻云霄。
熙熙嚷嚷的汹涌声潮中,接踵而至的是,竞技场赛台之中徒然凝聚的凛凛杀机。
扬高的刀/剑/枪/斧,尖利刃锋在日光下折射出森冷冷银亮光芒,霎时间四面八方集中过来的视线,带着如有实质的暴戾与杀机
我闭起了眼睛,藏在墨黑绒毛大衣长袖中的手握成拳头。
虽然我一直不耐烦,实际上从入场到现在真正开始比赛,时间也才十几分钟倒是托了那裁判特别啰嗦的福,不然幽灵先生恐怕是来不及逃出去。
十几分钟,足够他躲到安全距离之外。
那么,我也没必要再忍耐。
闭起的眼睛,睁开。
几颗海楼石子/弹一直藏在手心始终没有丢弃,离开王宫之后,微微脱力的感觉如跗骨之蛆,此刻,伴随着恶魔果实能力被克制的虚无飘浮感,血脉深处蛰伏许久的力量迸发。
视野有瞬间的扭曲。
灵压徒然解放之下,空气里呈现出一道道若有似无的波纹,象被骤雨打碎的湖面,层层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出去。
这座圆型巨石打磨的竞技台上,进入战斗状态的选手们象按下暂停键的画面,手中的刀剑武器停在前一秒的攻击姿势上
片刻过后,那些高大魁梧的肌肉男一个接一个翻着白眼,无声无息地颓然倒地。
压力带起的细微冗长嗡鸣盖过场内场外所有声音,对流气压形成的风卷起了身后披落的头发,丝丝缕缕墨黑张息蜿蜒着,缓缓的刺入眼角余光。
及肩的发因血脉觉醒而长及足踝,现在它们被疾狂的风卷得纠缠盘绕
状如女鬼了吧?我想。
一把墨黑长发,裹着墨黑大衣,然后站在狂风里一脑袋乱发顿时变得像女鬼张牙舞爪
这是柯泰雅。史塔克的锅,个人表示,要不是旧年里那位未来的第一十刃先生把我教坏了,我如此爱好和平的人,哪里会养出现在这种习惯呢?
不喜欢争斗,必要的时候一发动就会武力全开,因为不能给敌人任何机会,先全部干掉,再来磨磨唧唧也不迟。
还是柯泰雅。史塔克的锅,谁让他(对我而言)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和他的练习战斗,我如果没有一开始就拼尽全力,下场绝对是被秒杀啊!
而且还是死相特别难看的那种!
呃
透过蜘蛛丝那样纠缠卷到眼前的乱发缝隙,被墨黑发丝割据的视野里,我默默的点着一个一个倒下的人数,同时在心里倒数比赛结束时间。
参赛者一百三十七人,他们一个一个,接着一批一批失去意识。
最先倒下的是相对弱小的选手,之后是力量达到一定程度的家伙随着对手们本身力量的递增,再谨慎的一点一点加重外放的压力。
这种仅仅凭借灵压干掉敌人的方式,是柯泰雅。史塔克自己最喜欢用,也一直训练我的方式————因为他懒,也因为我呃本性就不太适合血淋淋的战斗
所以,经过无数次重伤濒死的惨烈,我和他一拍即合的选用了如此一劳永逸的模式,我不需要在残酷厮杀中锻炼身手,只需要学会精准的控制灵压,鬼族女王苍龙觉醒的血脉力量。
然后,一鼓作气弄晕敌人。
很快,持续外放的灵压笼罩圆型竞技台,赛场内挤满的这一百多名参赛者,还能够站着的所剩不多,而我也更加集中精神力,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太过兴/奋,以免波及场外观众。
隔了会,随着一层层递增的压力,竞技台上站着的人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最后,一个魁梧的男人成了目前为止唯一的幸存者,他原本站在竞技台中央,混在一百多个选手当中,到现在,其他人都倒下之后,他就格外醒目。
混沌而狂暴的压力逼迫下,那个男人身体摇摇欲坠却还是有余力挣扎着冲过来,很显然,他是打算放手一搏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垂死挣扎。
我眯起眼睛打量对方:嗯很魁梧,打扮得也很古怪。
双臂绑着金属铠甲,像个格斗士,却又像绑匪戴着纸袋头罩,袋子上挖出两个窟窿免得看不见
应该是伪装过后前来参赛,我想,因为他戴的头罩太粗劣,看就是随便哪里捡来的包装袋,是怕被人认出身份吗?
会是谁呢?哪个大海贼?或者
这样一想,我就对这壮汉的身份起了一点点好奇心,所以也就站在原地任凭他冲上前来,反正他已经是最后一个还能站着的对手,我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当然,不会给他出手的机会。
魁梧的男人顷刻间逼到近前,猛地扬高手臂,不过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下一刻,他庞大的身躯被猛然加重的压力挤得僵在原位。
接着,颓然倒下。
我伸出手,抓住险险擦身而过倒下的这个选手的伪装物,指尖微微收紧————他倒在脚边,头上戴着的纸袋头罩被撕裂,一半留在我手上,另一半被风卷着飞开。
不过我还是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因为这家伙面朝下。
比赛至此结束。
垂下眼皮盯了眼背朝天的这堵肉墙,想了想,我随即松手丢开抓下来的牛皮纸袋残片,手腕一转抬高了拨开飞到前边遮住大半张脸的头发。
现在我已经没兴趣看这壮汉的真面目,反正————他输了。
粘稠混沌的压力随着灵压收敛徒然消散,盖过所有声音的嗡鸣消失,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