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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梢微微一挑,我就举了举双手,非常和气的告诉她,“我要回马林弗德,家在那。”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仿佛是考量什么一样,盯着人看的眸光晦暗莫测,时隔良久,这女人又一次抬手,象是一种下意识动作,举到额前高度,手指动了动,似乎是落了个空才回神,瞬间又若无其事的放低了手。
“你家在马林弗德。”疑问句她用了肯定语气,含意正如她的眼神那样无法分辨。
“是啊”我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住了很久,你呢?”
她又一次没说话,不知为什么,眉宇间浮起非常奇怪的神采,真的不知怎么形容,总是她露出这种诡异神色之后,原本冷硬的脸看起来有点纠结。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我抽着嘴角把目光平移几度,心里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应该算是无关紧要的事来。
这女人,几分钟内先后两次潜意识抬手的动作呃如果配上帽子,她是习惯的理帽檐吧?
然后,她的小动作倒是很像一个人。
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
一开始我觉得眼熟,现在回想应该也是出自相同理由。
她和赤犬萨卡斯基微妙的相似。
哽了下,我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无比惊悚,应该不会吧?没听说赤犬大将结过婚有孩子啊?马林弗德对高级将领们的八卦可是呃流传在外的多少有点真实性。
于是是太崇拜萨卡斯基大将,导致模仿偶像的气质和习惯呢?还是这英气十足的女人,根本就是赤犬大将不为人知的女儿?!
看年纪,是女儿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喂!
我在心里嘀嘀咕咕好半天,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茁壮成长的八卦之心,清了清嗓子,在她默不吭声的注视下,怀着诡异目的的开口,“我是安娜,你呢?”
先做下自我介绍,等会相互通一通姓名然后这姑娘的名字里,不知道会不会有点线索?
开口之后我也没继续说什么,就一脸热络(八卦)的静悄悄盯——
一段不算太短的沉默过后,叫我视线错也不错看着的这人嘴角往下沉了沉,许是被我殷殷期盼目光盯得实在没找到借口,她冷冷的哼了声,回了个单音就瞬间抿紧嘴角,猛一下撇开头。
除了惜言如金,她忽然就无比高冷。
我瞪着她的侧脸,一边努力回想她刚说得飞快单音是什么。
‘莎’还是‘沙’?
她的外表和沙鳄鱼一根头发的相似程度也没有,于是,肯定不是‘沙。克罗克达尔’,所以是女性常用名的‘莎’吧?
然后全名是什么?
不可能是一个单音啊
眼巴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反应,或许该说故意不给我反应。
等确定对方再没有下文,我收起视线,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角。
这是位高岭之花,我想。
好吧先前那些友好设定,全部都可以收一收压箱底,我们现在去砍棵树点燃烽火。
孤岛,山洞,衣衫褴褛的女人,大胸,半果,我对她有救命之恩多么丰富的故事元素,无论是香艳美妙的神奇冒险,还是日久生情的种田日记,都是绝妙背景。
就差性别不对。
虽然没想过要什么‘猫的恩返’,但至少别是一位石塑冰雕的女人啊
我表示要退货啊
果断的赶紧求援了各自洗洗回家吧亲!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不老歌
天色隐隐晦暗下来的时候,我们来到水源附近,藏在崖壁下方与山谷缝隙间,油绿的菖蒲和樱草深处,岛屿唯一一处淡水溪流的源头。
我们,我,和这位不肯透露姓名,暂时只知道身份是海军的女性,她自己承认了是海军,或许也有点补偿的意思?补偿她不肯告诉我全名,以至于我这个‘救命恩人’心理上产生的失落感?
总之,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先前在山洞时,她的嘴闭得象蚌壳那样紧,虽然我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但多少原本算是平和的气氛因此显得有些冷淡,后来呃
很奇怪的,这看起来冷漠又不近人情的女人,居然意外的对别人的情绪起伏很敏感的样子,我才打算开口要求分道扬镳,她就呃先一步提出异议。
应该也不算异议,她是说,太过轻率点燃信号求援,很可能引来不速之客。
因为这座岛屿,她也不知道究竟位于何处,只知道是伟大航道前半段七条航线之一,先前她所在的舰队追击一个恶名昭彰的海贼团,双方交战打得如火如荼,然后,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她负伤落海,昏迷中海流将她带到哪里她一无所知。
我个人表示,她一番说辞其中真实度多少,尚且有待商榷,唯有一点她说得倒是中肯。
情况未明之前,确实不好太急切的点燃烽火求援。
因为,航行至附近海域收到信号前来的船舶,除了救援者,更有一半可能不怀好意。
毕竟这里是伟大航道,有本事在这片变幻莫测海域上航行的船队,海军、海贼、商队,三者的可能性平分秋色,而算上她说的,不久前那场海战
就算除了运气实在不好才可能当头撞上的海贼,即使来的是商队也危险性不定。
别以为商船都是做正当生意啊也有很大一部分会走/私违/禁/品和贩/卖/人/口。
我没有和命运赌一把的兴致,至少,在岛上唯二人类当中身负重伤这位养足精神之前,她的身体情况确实无法负担又一次的激烈战斗。
万一来者不善,怎么也要等到她能自保以后才行吧?
所以啊就变成现在这样。
我们离开山洞,来到溪流源头,准备将这里作为暂时营地。
绿茵深处的溪流,和离开时一样,在寂静山涧潺潺流淌,开阔处,近岸鹅卵石滩上,连我来不及带走那些东西也在原位。
走过去,把它们收一收,然后我直起身,偏头看向落在后边的人。
她站在几米距离外,没有戒备十足也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当然,也不说话,除了我们达成共识离开山洞前问了句方向。
等我告诉她,目的地是水源并且路线也已经勘察清楚,之后她就一路不远不近跟着,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象是把一切都交给我。
我知道她其实嗯我不是对她有意见,只是,她这样对什么都不肯相信,我也没有继续热络的理由,不是吗?
过了一段(两人四目相对)的安静时间,我弯腰把手上几样东西放到地上,然后转身,自顾自往一侧离溪流远些的高地走。
至于身后那人接下来要怎样,我觉得嚒为了防止她莫名其妙疑神疑鬼,还是少管些闲事的好,反正她已经有些精神,身上外伤的清理就让她自己解决。
地上我留了草药,是先前找到来不及带走的,她手上也有几样;海军科学部那份特效药能救她一命,外伤却还是需要处理。
对于我来说,既然好心会被雷劈,那我也没必要碰钉子了,真的。
又过了会,我走到地势高的这块区域,找好位置坐下,一棵树林边缘倾倒在地的枯树,接着才慢吞吞瞟一眼过去,刚才的地方,放的东西不见踪影。
那人已经走到溪边,恰好直起身,脚步搁着几个叶子包,除了先前她自己拿的,还有刚刚我放下的几样这是接受好意了。
我静静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等她浑身不自在回过头,就不感兴趣的转开视线,目光随意环顾周遭,等了会又仰高了看向天空。
天穹深处一线晚霞正在淡去,靛蓝夜幕铺陈开,象浓墨重彩的画卷。
景色还是这样美,我看着天,心思一时有些儿恍惚,陆陆续续流落异世这么些年,看过无数次日升月落,除了再也回不去的故土,也只有安娜所在的世界,让我觉得这样美。
无法言喻,独一无二。
大概是‘心之所在’的缘故吧?再没有哪一片天空,能够让我看得痴迷。
接下来,许是我心不在焉,总之,不知过了多久,等回过神收起那点不合时宜的伤春悲秋,天色已经完全变暗下来。
低下头,先抬手揉了把有些不舒服的脖子,之后,顺着划水声抬高视线看过去————溪水里,星辉和月光笼罩下,那个人站在水流中央,全果的上身
呃紧接着我就被狠狠瞪了一眼。
虽然天色昏暗,但是凌空投来的视线带着很深的,恼羞成怒的含意。
至于为什么如此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