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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站着的那几名秀女交头接耳的,突然又窃笑起来。徐婕儿也是笑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挑衅地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而素来冷艳傲然的钮祜禄氏则是嘴角轻勾,扬起一抹淡漠的冷笑。
唉,我说钮祜禄家的姑娘,我前几天不小心把一杯凉白开水翻在您的身上,是我的不对,可您是出身世家望族的人,大人大量,犯得着指使你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这么想着法儿地整我吗?
上次是明告状,这次是放冷枪,下次是什么?好吧,有来无往,非礼也。我闲闲地回以微笑,感谢她们赋予我娱乐大众的宝贵机会。
对面的钮祜禄氏脸色蓦地一沉,朝身旁的徐婕儿使了个别有深意的眼色,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中庭里,赵嬷嬷做着踩“寸子”的示范动作,领着身后的一班秀女一步一步向前走,就在她们经过钮祜禄氏面前时,徐婕儿的右脚悄悄伸了出来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过来,芸柔走在最外面她们这次要暗算的人是芸柔!
“芸柔,小心!”我一边大喊,一边整个人扑了过去。我皮厚肉粗,怎么摔都没关系,芸柔娇娇弱弱的,摔一下可不得了!
所有的事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芸柔的惊声呼叫穿透耳膜,背上一股重力压下,痛得我眉头紧皱。
“珣玉!珣玉!”身上的重量移开,我被人翻过身子,扶着站起来,芸柔张皇失措的容颜映入眼帘。
突然的重量压得我一时有点缓不过劲儿,我揉揉腰背,正想叫芸柔别为我担心,就听到徐婕儿悠然风凉道:“哟——都见血了呢。”
我一看,芸柔的手腕擦破了皮,正流着血,腕上的玉镯子磕在地砖上,碎了。
满腔的怒火倏地蹿了上来,熊炙燃烧,远远盖过背部的疼痛。我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瞪向那几个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女人。
有仇冲着我来,欺负不相干的人算什么东西!为虎作伥,欺人太甚!钮祜禄氏家世显赫,我惹不起,你徐婕儿一个户部六品主事的女儿,我还怕你了?就算今天把我当场轰出储秀宫,我也认了!
第65章 储秀(5)()
愤怒的火焰烧得我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大脑渐渐挣脱理智的掌控,以暴治暴是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在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几将绷裂之时,有人扣住了我的手腕。
芸柔凝视着我,面色有些发白,脸上的神情却是异常镇定,她抓着我的手又紧了紧,然后转头缓声对赵嬷嬷说道:“嬷嬷,我走路没留神,不小心摔了,擦破了点皮,能让珣玉陪我回屋子里去上点药吗?”
见赵嬷嬷点头应允,芸柔又对我说:“珣玉,我们走吧。”
芸柔有意平息事端,这是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在这样的情势下,倘若我仍然执意要当面争个是非曲直才肯罢休的话,难堪的人反而是芸柔。
可以,不就是忍么?我再忍一次就是了。
我和芸柔离开前庭,相互搀扶着走回房,后院寂静无人,冷冷清清的,更衬托出我们两人相依为命的凄惨境地。我扶芸柔进屋在床边坐下,赶忙取来白布和药膏处理她腕间的伤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宫女,我做不到顺从谦卑,当官家小姐,我也学不会温良婉约,我这人呐,只要火气一上来,就能冲动得什么都顾不得了。刚才幸好有芸柔及时拉住我,徐婕儿不过是个小喽罗,没有钮祜禄氏那尊大神在背后撑腰,她敢那么横行霸道么?我要是真把徐婕儿怎么样了,钮祜禄氏岂能放过我?到时候,别说我自己,连带我身边的人也会一块儿跟着我“有罪连坐”,芸柔跌的那一跤就是钮祜禄氏给我的下马威,而这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抱歉,连累你了”一想到芸柔遭受的飞来横祸皆因我而起,我感到愧疚极了。
“珣玉,这能不怪你。”芸柔展颜轻柔一笑,伸出右手的中指在我的鼻尖上抹了一下。“你瞧你,鼻子都弄脏了,还有这儿
听芸柔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芸柔腮边也同样脏了一大块,我动手去替她擦,可是沾在她脸上的污渍偏偏顽固得很,越用手去擦,反倒越擦成了个大花脸。
我和芸柔你看我,我看你,相互对望了一会儿,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原来,经过前院里的一番折腾,整齐的发髻乱了,发上的花钿子歪了,干净的衣裳也脏了,还沾了一脸的灰泥,就像两只刚在地上打过滚的小花猫似的。
“你说进宫选个秀女把自己弄成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我越想越觉得好笑,张开手脚,什么也不管了,舒坦地往后一倒,仰躺在床上。
“是呀,到底是为了什么”芸柔浅笑着叹息,索性拆下头发上的钗钿,散开长发,与我一同躺倒在床上。
我侧过身,与芸柔俩俩相视,彼此又不禁莞尔。
既然回来了,谁都不会傻到再白白地送上门让人去整,我和芸柔干脆也不回前头去了,就这样并肩躺在床上,东拉西扯地闲聊着,过了好久才起床梳洗,把一身脏衣服给换了。
夕阳的余晖倚窗而入,在前院上完课的秀女们陆续回屋,庭院里的沉寂安宁逐渐被噪动的人声取代,这时,屋外忽然有人敲门。
我与芸柔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会是谁?示意芸柔不要出声,我起身去开门。
我打开门,一见是住在隔壁的璟姗,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重重的困惑。
佟佳璟姗,满洲八大姓之首——佟佳氏,“佟半朝”家的姑娘。佟家出权臣,更出后妃,按辈份算起来,已故的孝懿皇后佟佳氏和如今的六宫之首佟贵妃,是她的亲姑姑,再往上一辈人算,康熙皇帝的生母孝康章皇后是她的姑婆。
我和璟姗素无冤仇,却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她来干什么?她想干什么?一个钮祜禄氏已经让我印象深刻到终身难忘,眼下又来个佟佳氏,她们这些出自世家名门的贵族小姐,我现在一照面就觉得心里直发毛。
璟姗见我来应门,于是说道:“方才散课的时候,嬷嬷说明个儿是大花朝,放一天,用不着到前头去了。”
我一怔,傻乎乎地反问了两个字:“真的?”
璟姗愣愣地端看了我好一会儿,大大的杏眼眨了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当然是真的啦,我又不是那个缺心眼儿的徐婕儿,让人拿来当枪使,还——”
不等璟姗说完,我抓住她的胳膊,赶忙拉她进屋,飞快关上门。这院子里住的都是秀女,隔墙有耳啊,虽然我知道“佟半朝”家的人也许根本就不在乎
“听到又怎么样,她们还能吃了我不成?”璟姗笑得更乐,天不怕,地不怕。
果然呐,佟家的人说话就是有底气。进了宫,选了秀女,我才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什么尚书、侍郎的,比起那些豪门世族来,不过是土豆堆里的小芝麻。难怪徐婕儿和其他一些出身较低的秀女一进宫就急于拉帮结派,找靠山,玩合纵连横那一套,终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团结就是力量呀。
“璟姗,谢谢你来看我和芸柔。”我衷心道。
璟姗选择在这个所有秀女都在后院的时候来找我和芸柔,告诉我们明天停课的事是其一,再来恐怕是故意做给对面西配殿那位看的。我和芸柔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些吧,“佟半朝”家的姑娘,钮祜禄氏也要忌惮几分。
“没事儿,那你和芸柔歇着,我走了。”璟姗朝芸柔点了个头,转身往外走去,人刚走到门边,却又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俏皮地咧嘴一笑道:“珣玉,下次要是再摔着了,千万别这么快从地上起来,就算不痛也要大声喊上两嗓子,要不你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叫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心里多窝火不是?”
听了璟姗殷切的“关照”,我和芸柔都不禁笑了起来。
唉,是呀,我无奈叹气,要是我能像个小可怜似的掩面痛哭几声,满足了钮祜禄氏恃强凌弱的不健康心理要求,说不定芸柔就不会跟着我遭殃了
第66章 储秀(6)()
每年的二月十五是花朝节,赏百花、拜花神、观花灯是民间在花朝节这天必不可少的三大娱乐活动。
我不知道皇宫里的人是怎么过花朝节的,不过,看整个储秀宫从昨天起就装点上各色的绢花和彩绸,挂起了各种花灯,估计宫内宫外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今年的花朝节恰逢秀女阅选,皇帝特别恩准遴选的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