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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得灿烂:“是的,毕竟那里还有我的亲人。”
他极其缓慢的点了点头,随我笑了笑,稍显迟疑问道:“还会再回来吗?”
我很想说,会的。可望着他关切期待的双眸,敷衍的话卡在喉咙中。
一阵沉默。
“罢了,也难怪你会瞒着曦,看来我真要速速将墨凝带回去才好。”不知过了多久,他率先笑着开了口。
我略带苦涩的跟着笑了笑,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二哥的身世还请月哥哥帮忙瞒上一瞒。如果能让他失忆,最好不过了。”
月哥哥望了一会儿二哥,长叹:“确实,能够忘记,再好不过。”
然而,并没有等到明日,夜里我们就抵达了北江。
影人们自从接到关注西域商队后,每隔半个时辰都会回报一次。
身后的商队果然有问题,我们停他们停,我们走他们走,基本保持着一个时辰的距离。
按照师傅的说法,我该还有一天的时间。可忽然间,我已经疲于再去应对任何事情,哪怕只有一天而已。
白日还爽朗的天空,此刻乌云密布,没有一丝月光。滚滚江水只闻其声,不辨其境。
一阵古怪的邪风吹过,唯独属于我的那颗星,仿佛扒开沉沉厚厚的云帘,偷偷探出了头。
我定定眺望了一会儿,指着天空,对月哥哥道:“月哥哥,那颗星便是我的命星。众星皆没,唯我独出,是离开的时刻了。”
他望向我,白衣被风吹着鼓鼓作响,长袖当空,青丝飞舞。眸中有惆怅,有遗憾,还有些许我不太明白的情绪。
显然,他相信了我的鬼话。
我笑着促狭道:“月哥哥好吝啬,连句祝福都没有。”
他望了我片刻,接着轻柔的将我揽进怀中:“伊伊,你这一趟旅行,似乎……不开心吧?但望你回去后,能忘掉这里的一切,好的,坏的,伤心的,留恋的……一切,所有事,所有人。总之,你要平安祥乐。不必再回来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分外认真,我鼻子酸涩难耐,强忍着泪意笑道:“放心吧,我会很好的。”
忘记,那些刻骨铭心能够说忘记就忘记,多好。也只能期望孟婆这次的出品有点良心吧。
“月哥哥,最后,我还得麻烦你件事。”
“和我还客气什么,直说吧?”
我退开他的怀抱,指了指身后:“我还是挺好奇身后到底是谁。你轻功极好,帮我去瞧瞧行吗?”
他愣了半晌,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小事,等我。”
言罢,他深深的笑望了我一会儿,决然转身,飞速离开,白色的身影如箭,很快没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我回到马车,二哥已经醒了,只是眼里的光依然空洞无波。我上前抱住他,良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能再耽搁了。
将早已写好的信放在矮几上,寻了影人的黑衣迅速套在身上,并细细蒙上了头发和面容,避过月哥哥的亲随,我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马车停歇的地方。
寻了一处平坦的浅滩,我一步一步向江里走去。
江水尚存着太阳的余温,并不冰凉。四周漆黑一片,江面上偶有一点半点的零星微光划过,却仍瞧不大清楚。
当水位及胸后,我不紧不慢的向江心游去,感受着浮潮暗涌,感受着滚浪湍急。
少顷,如我料到的结局,一股巨大的力,将我狠狠的向江底拖去,没有任何前兆和商量,更没有丝毫的妥协和迁就。
北江之水,涛涛奔流,直通大海。
这便是天意所指吧,不若归去,归往来去?
早已和水结了不解之缘,那么,何不随缘?
天空不知何时刮起狂风下起暴雨,让江面越发鸣弦可怖。
耳朵,鼻子,周身都已经深深沦陷,我却仿若无知。心中一遍一遍的思忖着是否还有忽略的事情,有没有忘记的事情。
给月哥哥的信中,我将无影楼完完全全交给了他,并让他联系风茵和肖乐。有他接手无影楼,我再放心不过。而且其他亲人们,肖音,包括二嫂和二哥之后的安排,想来,月哥哥应该自有主张。甚至他去做,或许比我做的更稳妥。
师傅和师兄们最不用我去费心,他们总有着属于他们的欢乐,那些欢乐并不会因为我在或者不在减少分毫。
父王的众位夫人们,想必尉迟栩也不会难为,定会有所照顾。
唯一,遗憾的是,我没有时间再去见见父王了。不过这一次,我选择相信画铭,相信他再怒我恨我,都不会去对父王不利。
多可笑啊,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还是会相信他的。如果早一些能够信任他,那么结局,会不会大有不同?
然而我明白,或许我有幸再次遇到煲假汤的孟婆,却一定遇不到卖后悔药的神仙。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透过幽暗却澄澈的江水,我看到属于我的星。
那颗星,依旧明亮。没有黯淡无光,更没有任何陨落的迹象。
倒是,怪哉。
而它旁边的那颗星,在一层轻薄的黑云下,若隐若现。任我极目凝望,仍看不太分明。
手中死死握着那枚精密小巧的甲锉,恍恍惚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他的笑容。明明一贯冷硬的他,望向我时,清眸潋滟间却极尽温柔,含着几分宠溺,几分专注,几分摄人心魂。
重逢,他低叹:“怡怡,我想见你。”
回山前,他微笑:“怡怡,我只是想时常都能伴你左右。”
我渐渐信任他时,他笑得开怀:“怡怡,你能信我,我很高兴。”
我笑言劫数,他紧紧拉我入怀:“怡怡,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出任何事!”
……
一个接一个的画面飞逝而过,太多太多……
原来他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这般清晰,这般铭心刻骨。
“怡怡!怡怡!怡怡!……”
是他在叫我吗?
一定,是幻觉吧。
最后的最后,萦绕在耳边,是他那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那就说好了,你的双手从这一刻起就归我了。一直一直归我了,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我多想陪你一辈子。
奈何一辈子太长太长,我等不到了……
……………………第一卷完…………………………
第169章 你叫什么?()
和风细细抚摸着床头的帷幔,阳光极好的洒在精致花纹的窗棂上。
明媚的春日,而我却只能爬在床上。
身后的伤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了,心中却有几分怅然悲痛。
我原以为,我不会为娘的离世有多伤怀,可如今,她突然就这么撒手人寰,我倒有点不适应了。
娘很美很美,我还没有见过胜似她的人。而且娘说她三十有余,我却瞧她年纪不过双十年华,撑死不过二十五。
每每对着镜子,我都充满疑惑,自己为什么和她长得一点也不像。若能有她五分姿色,那我也算个小美人了,想想都心塞。
由于十四岁之前的事情,我毫无印象。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父母是谁,不记得自己到底做过什么。所以在我的角度来看,十五年里,真正和娘相依为命的日子不过一年有余。
娘向来对我冷言冷语没个好脸色,不知为何,有时候我甚至能感到她对我的一丝莫名的敌意。
她也从来不和我提及爹的事情,而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姓名。因为人们只会叫她,婊子。试想,年轻美艳的女子,身边却带着一个女儿,而她又从来不说夫君是谁,不着黑衣守寡,那么这女子的身世就相当可疑了。
且娘又十分清高,从不和街坊邻里有任何来往。而人们遇到不了解的事情最喜瞎猜,闲言碎语自然而然就扩散开来。特别是那些觊觎娘美貌的男人,每每失望而归的时候,更会添油加醋的讽刺说该给娘立牌坊。
唯有次,我出门忘带了东西,回去时却看到娘屋里有个陌生男人,他唤娘芙蕖。我才知道娘还是有名字的,并且十分好听,很配她。
那个男人是谁我不知道,因为之后我再就没有见过他。也是那次之后,娘就莫名其妙的患了怪病。
忽而,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
少时,美貌的青衣女子撩开珠帘,翩翩进来。
看到她,我下意识的就去脱衣服。
她却给我扔了一套麻衣:“不用上药了。”
我殷殷望着她:“那个……可以下床了,能……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