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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三岁那年后山林里拴住个花豹子,那天晚上花豹子就不断的叫,整个村里牲口跟疯了似的,吼了一晚都不安生,难道这天夜里又来啥东西了?
胡老道当晚并没再回来,牲口的叫声一直持续了不下一个小时,等安静下来,我晚上起夜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狗缩成了一团,浑身发抖。
同样的,圈里的其他牲口一个德行,仿佛像是见了啥恐怖的东西一样。
第二天当我们大家吃完饭,大清早的赶去锁龙台继续看发掘时,却没想到事情已经大变了,地上残留着点点未经处理的鲜血。
工棚塌了,吴教授面如死灰的坐在一旁,红着眼睛、满脸疲惫。他看向胡老道的眼里有感激,也有悔恨,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恐惧。
几台连夜就上来的挖掘机、铲车开始在填封这座大墓。
没错,是填封!之前花费两个多月挖出来的地宫,准备电视转播的大墓,甚至省上已经决定在锁龙村这里修建博物馆,打造一个专门规划的时候,挖开的大墓突然被重新填埋起来。
数月的心血都在这一刻被抛弃,这天发生的事情,令前来观望的人一片哗然。
当时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考古队只剩下吴教授一人,四个摄像师同样只活下来一个。
但现场剩下的那个摄像师疯了,吴教授面色惨白的坐在那里,盯着胡老道,无论叫他干啥都没反应,仿佛这人就跟傻了似的。
我要说的就是胡老道,在他后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令他那后背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但胡老道根本不让碰那块伤口,自己更不治伤,就坐在一边,手提斩妖剑,目光如同犀利的刀子似的,盯着大墓的一个方向。
这事一直到了下午时分才算平息,围观的人群各自散去,然后来了辆卡车,拉走了那个鼎。
之后不久,来了另一辆车,我记得那车厢里洒满了黑狗血,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在一旁,有一块奇大的、被黑布裹住的重物被数人小心翼翼的抬进那辆车里,事后那些人胡老道专门去做法事为他们趋避,这事情很不一般。
至于车上那块东西我看不真切,但应该十分沉重,呈圆形。包裹住那东西的黑布上贴满了六丁六甲破邪斩煞显神符,我目视那东西的时候,眼皮莫名的会跳。
东西被卡车拉走的那一刻,吴教授才缓了口气,仿佛一个背负沉重使命的人终于解脱了一样,但转面而来的却是一种万分不甘的神态。
胡老道终于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转而问我:”徒弟,你趴下来听听,地下有什么动静不?“
我听他的话,趴下来耳朵贴在地上,忽然,我整个人惊了似的从地上站起来。
胡老道问:”真有动静?“
吴教授也急了,他赶忙问:”孩子,你得听准了,你可得听准了啊!“
我根本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但还是照常说了出来,虽然说那话的时候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师父,教授,地底下有活物。“
第3章 听冥音(。com)
这句话说出来他们都炸了,但是没错,地底下真有活物!
而且,这东西是我亲耳听到的,就在刚才,我趴在地上的时候。
看到这里很多人肯定不信,我一个孩子家能听见地下的东西?但的确是这样,这就是我的本事。吴教授觉得不可思议,他摇头道:”怎么可能?这地下怎么可能有活物,胡师傅,你这徒弟是不是说玩笑话哄咱们呢?“
吴教授一说这话,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以前倘若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胡老道总会破口骂我一顿,就像今天这事,地底下有活物,说真的要不是刚才真听见了呼吸声,我也不敢妄下断言。
我甚至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但胡老道竟然相信了,不过他还是小心的又问了一遍:”徒弟,你能听冥音,刚才你真的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再不敢多说,眼前这气氛一下就僵住了。
良久,吴教授垂下头,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他叹气道:”难以置信,简直难以置信呐!”
那天直到我们回家,吴教授一直重复着那句话。12人的考古队最后就剩他一人回来收拾行李,少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却像个风烛残年、昏昏沉沉的病残老人。吴教授来到锁龙台流下悔恨的泪水,默默鞠了三个躬悄悄离去。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总是问胡老道那天夜里发生了啥,因为我敢断定,胡老道背后那伤不像是尸毒、阴气所伤,倒像是被硬撕出来的。
按理来说,只要是我问,胡老道就算多秘密的事都会告诉我,但唯独那天晚上的事他却一字不提。
那件事后的第二天夜里,来了个神秘男人跟我爸秘密谈话。第二天清早,就在我家院子里,我爸亲自开会,嘱咐锁龙村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说大墓是国家的财产,泄露出去被人盗掘了那我们就是罪人。
他们还搞了一套说辞,挖开大墓的时候里面机关重重,当天夜里古墓里的机关令考古队损失惨重,所以专家们需要时间暂缓发掘,同时因为大墓里信息量庞大需要分析。
反正当时来围观的大多数是山里人,这个借口一出也没人怀疑,事情几乎也就息影了,至于外面那些铺天盖地的的舆论,我们在山里自然不清楚。
本来我也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对于考古队那些人的死也深表遗憾,尤其是老李,他还送过我糖果吃。但半年之后,当我再亲眼看见锁龙台里发生的事,再见到老李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寻常手段来解释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前面师父问我听见了什么,我告诉他地底下有活物,我听见了呼吸声。这句话出来的时候,很多朋友总会觉得荒唐,但我的确能听见,因为我能听冥音。
请不要对这件事觉得惊奇,毕竟这个世界上是有奇人的。
有的大力士可以拉动十几吨重的汽车,还有的人必须靠吃玻璃渣和煤渣才能活下去,甚至还有人一生下来就能看见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你们一般所说的阴阳眼。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拥有这种能力的,但我听冥音的能力则是生下来胎里所带,从小我就能听见很多别人听不见的东西。
三婆去世的那年,三伯跪在堂屋里哭,我明明听见三婆和死了4年的三爷在聊天,说明儿个吃饺子,还埋怨三爷多搁点肉。我小时候下河洗澡,也听见过水底下有人聊天,说抓个人下去当替身,所以那天我没下河,然后那天下河的王福娃真的就淹死了,他死后尸体被从水里拖上来,脚上有一排明显的手指印。
所以,也正是因为我这本事,胡老道才要收我当徒弟的,但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其实并不那么顺利。
85年秋,赶上村里粮食丰收,那年我家的气运也是真的好,干啥啥都顺,恰逢当时家里修新房上梁,结果在宾客们庆贺道喜的时候,我妈突然要生了。
农村上梁讲究个讨彩、接喜,上梁师父在上梁时要喊:“当家的,冲喜冲喜,大吉大利!”
这时候屋里当家人就要接喜,象征着一年好运,但这事儿灵吗?
我要是个无神论者,我肯定觉得这是放狗屁。但问题是从小到大胡老道就是我师父,他曾清楚的告诉我,旧社会那些活到七老八十的土地老财们重病要死,娶一房小媳妇冲冲喜,就真能缓过来,再多活个好几年,所以胡老道说的话应该有谱。
于是上梁当天这一冲喜,我妈又要生了,这就算二喜临门。可当时不知咋搞的还难产,眼看着没办法,胡老道用符水暂缓住我妈的症状,教我爸念保生大帝咒,一直让他带我妈去二十里外的乡卫生所找大夫。
可路上也巧了,那天正是黄道吉日,赶上两家结婚,在一个三岔路口三家竟然碰上了。我们这边的规矩是两个喜事碰到一起,要放鞭炮庆祝,所以在我爸抱着我妈狂奔的路上,后头那两家结婚的给点了两挂鞭炮又喊了两声恭喜,这就是四喜临门。
民间忌讳老人给年轻人下跪,因为这样小辈要折寿,而我这还没出生的胎儿就被冲了四道喜,结果可想而知。
到了乡卫生所原本我都生出来一半了,可后来竟又回到了腹内,医生替我妈检查脉象,得出结论她离分娩期还得一个多月,当时所有人都啧啧称奇说这是件怪事,等回到家屋里人更是手足无措。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