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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头闲着时,总是一个人坐在铺上,神秘地摆弄着一副扑克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别人不理解他的行为,也看不懂他洗来搬去的那副牌有什么奥妙。
后来他对上前询问的我道出了他的秘密,要是换作别人他是不会说的。这是因为他感谢我帮他过了整治关,也或许是只他一个人玩那牌太寂寞太无情趣了。
渐渐的,我对老安头那近乎于魔术般的牌技钦佩有加,没事时就也跟着他学。
起初他不肯教,后来我拿给他一条芙蓉王,外加一个大礼包,这才肯收下我这个徒弟。这一章我们放过别的事儿先不提,专门说说我跟老安头学习千术的事儿。
我学这个,也纯粹是为了打发寂寞时光,根本没想过以后会用之去赌博。
训练是残酷的。
从记牌开始,这是基本功,基础的基础。
一副牌打开包装,哗哗洗六遍,也就是说完全洗开了,然后呈半圆形捻开,十秒钟之内,要全部记下五十四张牌的位置。
我自以为自己的记性相当不错了,但距离要求差太远,练了大半宿,最多一次只记住了十七张。
我有些怀疑,觉得老安头这个师父是在糊弄我,好让我知难而退。于是不服气地说:
“师父,我总觉得十秒钟记下这么多牌有些不可能,要不,您给徒弟演示一把?”
老安头还端起架子了,撇了撇嘴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别学了。”说完他竟然躺下了。
我赶紧从铺底下拿出一袋真空包装的猪蹄子,双手奉上:“谁说我不学了,我学,我认真学”
不知啥时候崔老大来到了跟前,见我低三下四央求着老安头,一下子就火了,抬腿就踹:“操你妈的还赛脸了是不?二爷的面子你都敢不给了?”
我赶紧拦下崔老大,并厉声呵斥道:“干什么呀你!这是我俩之间的事儿,你少管!”
老安头慢悠悠坐直身,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说:“拿副新牌来。”
头天我特意买了一包十盒新扑克,听他这么说我赶紧拿出一副新牌递给他。
“打开洗好。”
我照做了,洗六遍。我是按照传统的洗牌方式,将牌一分为二,然后按住交叉洗。
“咋这么笨,洗个牌都洗不好。”
说着老安头从我手中拿过牌,两手将牌一拆为二,手在牌的末端稍微用点力,另一端整齐地撬开了口,两下一对,整齐划一,接着再掰开,从侧面对插
那副牌在老安头手上,上下翻飞,跟玩弄根面条差不多,比影视剧里表演的牛逼多了。直看得我目瞪口呆。
洗好牌,老安头将牌扔给我:“捻开吧。”
这时围拢过来好多人,大家都好奇地等着我开牌。
我捻牌的技术也还不熟练,有些牌还没有彻底打开露脸。当我刚把整副牌都捻好,老安头说:“收起来吧。”
也就有五六秒钟的时间,他都记住了?我不信,拿过牌打开,等着老安头按顺序说出牌点来。
老安头双目微闭,侃侃道来:“梅花5,红桃3,黑桃k,方片7,红桃9,方片j,梅花10”
丝毫不差,全对!我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人大呼小叫着,“真牛逼啊!”“太他妈的神了!”不绝于耳。
我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在拘留所,我见识过杜秋的倒背如流,那次就惊得我不轻,没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老安头,只撇了一眼,54张扑克牌就了然于心,简直是神乎其神了!
不由得想起金庸的射雕英雄传,黄药师的媳妇也是看了一眼九阴真经,然后就能默写下来,最后累死了。
不过那是文学作品,是武侠,玄乎一点没关系。可眼下——
难道世上真有此等高人?
我毕恭毕敬地对老安头说:“师父,我服了。能告诉我你是咋做到的吗?”
老安头只说了一个字:“练。”然后就又躺下了。
那阵子,差不多全监舍的人都开始摆弄扑克牌,捻开,然后死盯盯看过后,再验证自己记住了多少。
不过,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我一人,其他人记不住几张,后来渐渐就没了兴趣。
我有些不服气。我能从县城的高中考上龙城的大学,努力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就是我自以为脑袋好使,说白了,就是记性好。
我不服输,老安头那么大岁数了都能做到,我差啥?
那些天,一有空闲时间,我就会拿出扑克牌,捻开,速记,然后对照。有进步但是不大,顶多一次记住了前二十张,还差老大一截呢。
老安头有时幸灾乐祸般撇嘴冲我笑一下,或许他是看到我那笨样子而觉得好笑吧。
他越是那样我越是不服,发奋刻苦练习,恨不能将脑袋削尖了一头扎进牌里去。
有天晚上熄灯前,老安头终于肯过来指点一二了。
他坐在我铺前,看着我专心致志地练习记牌,默记以后开始对照,边念叨边翻牌,都是到二十来张时卡壳。
老安头从我手里拿过牌,“唰唰”洗了两遍,然后说:“欲速则不达,放松心情,只粗略看一遍。”
说完他将牌齐刷刷地捻开,让我从头到尾看,不记单张。“闭上眼睛想一下这把牌,”他说,“然后告诉我都是啥。”
我又大概看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然后报牌点:“红桃q,方片6”
真是神了,这次我竟然说出了前三十张的牌点,后面的也有些印象。
“我们要记的是整副牌,单一记某张没有任何用处,看过了,整副牌就要刻在脑子里接着练吧。”
按照老安头的方法,这一基本功我练习了半年多,算是基本掌握,虽然不保证把把记全,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接下来是切牌分牌的功夫,洗出的牌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到自己想要的张。
记性好还不够,眼睛要亮,下手要准。只让自己拿到好牌还远远不够,要让对手存有希望,满怀幻想,拿到手里的牌感觉也不错,但最后都会只差那么一点点。
这就很难了,要同时照应好几家的牌,练起来的困难可想而知。
这些都是慢功夫,好在我们有的是难捱的时间。
最后老安头教我的,是纯赌功,也就是千术,讲解各地赌博的方式,还有一些出老千的法子。
通过老安头的介绍,原来我觉得很奇特的扑克变牌招数,简直太不值得一提了。
比如在街头经常看到的“耍三张”——押中指定的某张翻倍赔钱的把戏,只不过是手法上的一点技巧,将牌稍微弄弯曲,看似甩出去的一张牌,实则是甩出了扣在上面的那张,迷惑人。
许多所谓的千术,其实并不能称作出老千,只不过是魔术的一种而已。
真正的千术,怎么说呢?我举一例吧。
我一手拿着一张牌,分别是梅花5和红桃6,我跟老安头玩的游戏是耍两张,就是两张牌对子大,不是对子比点数。
我的这把牌,不是对子,加在一起11点,取末尾点数就是1点,几乎必输无疑。
“完了,我认输。”说着我把牌扔了。
“咋会输呢,只要是一把牌,只有你不想赢时才会输。”老安头笑呵呵地说。
“那,要不咱俩换牌?”我说。那时老安头还没动发给他的牌。
“可以呀,不过赌啥好呢?”老安头自信满满。
“两盒芙蓉王。”
“赌注太小了,没意思。”
“呵呵,师父你别逗了,你那点家底我好不清楚吗?你连一满盒芙蓉王都不剩了,还两盒?”
“你管我呢,你就说赌不赌吧。”
“赌,我跟你赌,再加上一个大礼包,成了吧?”
“君子一言,开牌吧。”
我打开老安头的那两张牌,一张是黑桃9,一张是梅花7,加一起6点,换过牌就是我赢了。
“哈哈,愿赌服输,拿来吧?”
“拿来什么啊,”老安头嘴里叨咕着,“没开牌咋知道谁输谁赢?”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又傻住了。我扔在铺上的两张牌,谁都没动,我心里明镜似的都是啥,可老安头一揭开,全变了!一张是黑桃a,一张是红桃a,最大的牌点!
这回轮到老安头说话了:“哈哈,愿赌服输,拿来吧?”
我乖乖地奉上两盒芙蓉王外加一个大礼包。
从那天起,我开始跟老安头学习“袖箭”功夫,也就是衣袖或胳膊上藏牌的伎俩,最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