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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在那一瞬间，却感觉自己没有办法，直视着秦慕冰的眼睛。
他就这么看着她，似乎要用尽生命的最后一口气。
“还……还给你了。”他请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动作很轻很轻。
苏漓怔住，抬眼看他，却见他终于扯出了一个笑颜，对着自己笑了。
这是认识他以来，苏漓在他面上看到的，第一个，毫无保留，一丁点别的情绪别的东西都不掺杂的笑容。
苏漓浑身顿住，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滴眼泪从她的面上滑落，砸在了秦慕冰的手上。
“啪！”秦慕冰抬眼扫了一下自己的手，那眼泪的热度，似乎一路顺着他的手，烧到了心里。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第一次认识苏漓的时候。
她在台上。
而他在台下。
她巧笑嫣然。
他眉眼深邃。
这一辈子，他终究是错过了她。
“砰——”秦慕冰的身子，轰然倒地。
在接触到了地面的最后一瞬，他闭上了眼睛。
真好。
第1666章 圣旨（）
那天到了最后，苏漓只记得，原本她来时晴朗无比的天空，一下子变得阴郁了起来。
离开之时，已经是大雨滂沱。
等她回到了家中，整个人都已经湿透了。
而那个记忆当中无比鲜活的秦慕冰，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这个雨夜。
苏漓后来听人说，秦夜寒让人将秦慕冰厚葬了，虽然没有葬在了皇陵当中，但是对于这一类的‘乱臣贼子’来说，已经是厚待。
对于此事，苏漓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
至于这个事情是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秦夜寒身边第一得力的纪恒然了。
那天之后，谁都能够看得明白苏漓的心情，尤其是事后纪恒然向那天在屋内的几个官员打听了一下，得知了秦慕冰最后对苏漓所说的那些话。
就知道坏事了。
秦夜寒自然也是清楚这个事情的，可是他最近实在是太忙了，逆党的事，还有李家的事，甚至还有朝堂之上原本秦慕冰那一党派的剿灭，接任这些个职位的官员。
这种种事情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哪怕知道了苏漓的心情不佳，也没有办法抽出空来见苏漓。
这个任务，就只能够交在了纪恒然的手上。
来苏府这个事情，纪恒然是乐意的，尤其是能够见到他的月落，他恨不得天天来才是。
只是面对着苏漓的冷淡，纪恒然就有些无奈了。
苏漓这一次的态度，似乎比起上一次在温泉行宫当中，还要冷淡上不少，每次他说什么话，苏漓都只是听。
她不会有任何的意见，甚至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活像纪恒然就是个透明人一般。
苏漓这样的表现，不知道为什么，让纪恒然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可看她也没有做出一些什么过激的举动，甚至整日里对于李家的事情，还算得上是上心。
秦慕冰死了之后，苏漓就没有再管逆党一案了。
此番就算是她再想要去管，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秦夜寒也不可能让她去做什么了。
不过李家的事情因为最主要的证据都是在苏漓的手上，所以还是由苏漓这边全权经手。
因着封后的日子进了，秦夜寒在秦慕冰死亡的当日，直接颁布了一道圣旨，册封苏漓为皇后。
这一道圣旨一下，便成为了整个京城当中最为热门的话题了。
朝堂之上自然少不了反对的声音，哪怕叛党已经平定了，对于苏漓做皇后的事情，还是不少人都颇有微词。
只是皇上执意如此，如今没了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朝堂之上的都是纯臣忠臣，瞧着皇上这么坚持，也只能够作罢。
不过令得这些个人彻底没了声音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还是因为纪阁老站出来替苏漓说了话。
纪恒然自己都不清楚，这个大伯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替苏漓说话了。
后来想了一下，只怕纪阁老不是为了苏漓说话，而是在为皇上在办事。
他在朝堂之上的威望不同凡响，这一次替苏漓站出来说话之后，一下就平定了不少人的异议。
对于这件事，许多人也只能够默认了。
第1667章 秘密（）
只是纪恒然有些看不明白苏漓的意思。
那天来宣读圣旨的人是他，苏漓只是平静地跪下，接了圣旨，然后让人打赏。
整个流程看起来是说不出的顺畅，可纪恒然看着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只是这个话他不敢说，反而是来苏府来的更加勤了一些。
他也怕啊。
怕苏漓要是心情一个不好，做出了什么事情来的话，他的月落可怎么办？
眼下月落还没有答应做他的女人呢，他可冒不起这个风险！
好在经过这几天看下来，苏漓似乎平静了不少，每日不是处理李家的事情，就是坐在院子里面睡觉发呆。
看起来倒是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他天天对着月落旁敲侧击的，月落也说苏漓再正常不过了，一点儿反常也没有。
纪恒然这颗心，也就慢慢地放了下去。
随着日子一日一日地推进，李家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只是因为苏漓就要封后了，暂时不能够出现于人前，便是在朝堂之上，也是不行的。
所以她没有亲自听到秦夜寒的话，不过纪恒然一下了早朝，就来了苏府当中，将早上的话，都给苏漓传递了一遍——
“……李瑞英乃是肱骨之臣，遭此谋害，朕深感遗憾，故此，特追封李瑞英为超一品英国公，赐英国公陵墓，李瑞英之妻特封为超一品国公夫人，女李子衿，封为遗珠县主，李氏遗留之人，十年之内科举可免乡试……”
李家被白、萧已经逆党秦昊所害的事情，公布于天下的同时，还对李瑞英以及家人进行了追封。
皇上此举，对于李家算得上是优待了。
纪恒然清楚苏漓和李家关系匪浅，可究竟是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他并不是非常的清楚，在看到了秦夜寒对于整个李家的优待之后，他心中不免咂舌。
这何止是优待，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瑞英是秦夜寒的老丈人呢！
不说大周了，光是看看这么多年的历史当中，其实出过冤案的也不少了，但是一般在出现了冤案之后，险少能够得到这样的优待的。
毕竟承认冤案，本身就是对皇家，对皇室的一种质疑，皇帝一般情况之下，哪怕给翻案了，也难得会加封那受冤之人。
如今秦夜寒对这个李家确实如此的厚待，确实是非同寻常的……
而纪恒然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李瑞英，说起来还真的就是秦夜寒的老丈人了，若是苏漓以李子衿的身份亮相的话，这个所谓的优待，其实还是挺正常的。
可惜她现在有着一个苏漓的身体，这个身体的父亲也还健在，这个事情是不能够做了。
这一点上苏漓自己也清楚，她既然是占了原本苏漓的身子，还用这个身子替整个李家还有自己，报了仇，雪了恨，那么就断然没有卸磨杀驴的可能。
苏泰只要是苏漓的父亲一天，那就是她的父亲。
这一点之上，她是不会变的。
可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说来也不过只有秦夜寒和苏漓两个，就连苏漓原来的义兄陆裕恒都不知道，更别说是纪恒然了。
所以此事纪恒然虽是好奇，但也只能成为秘密。
第1668章 祭奠（）
“有劳纪大人。”苏漓将纪恒然所转达的所有的话，都听了去。
她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出声说道。
“苏大人客气了。”纪恒然收回眼，忍不住抬眼看了苏漓一下，苏漓难得穿了一身肃静的白色。
这一身白若是让人给看见了，只怕会让人觉得，她这是要去给谁守孝呢！除了这一身极致的白之外，外面还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大披风。
将她那一张原本就只有巴掌大小的脸，衬托得更加的小了。
她眼中似是带有些许哀戚，面上也多了几分愁绪，看起来倒是和往日的那一副平淡到了极致的模样不一样。
这几天一直都没瞧见她有什么情绪，如今看见了她这个样子，纪恒然也略微松了一口气，苏漓能够有情绪，代表着她还是正常的。
如今这个样子，大概就是对秦夜寒有气罢了……
思及此，纪恒然的面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