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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后心中不喜梅贵嫔灵犀是知道的,不然当初她对梅贵妃生出恻隐之心时,崔太后也不会那样的责罚于她。
崔太后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灵犀猜不出来。上位者的思想,哪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揣度出来的。
不过自此后,她来看幽梦到是方便了许多,不然也不会在无名公主的威逼下把净白如藕的手臂露出来。
当看到幽梦拿起沾着各种颜料的毛笔时,灵犀真是哭笑不得了。
幽梦居然突发其想,想在人体上画花。
见灵犀一脸的的苦笑,幽梦绝色的小脸上扯出一丝鄙视,刻薄的道,“看你那一脸纠结的样儿!我都说了在衣服下看不到。”
灵犀无奈,看着幽梦拿着笔在自己的胳膊上绘下一朵花瓣层次分明的小花,问道“这不难洗吧。”
幽梦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当然好洗,特别好洗。”
灵犀狐疑,伸出手撸起了幽梦左臂上的袖子。只见胖嘟嘟,粉嫩嫩的手臂上,全是失败的绘画作品。有的颜色已经模糊,一看便知是用水洗了几次没洗干净的。
幽梦把手臂抽回来,眯着水灵灵的大眼奉送给灵犀一个倾城的笑容,“一次洗不掉,多洗两次就成了。”
灵犀一叹,画都画上了,还能说什么?再说,用胳膊上一朵还不算太难看的小花,换幽梦一朵如娇阳一样倾城的微笑,总得来说还是值得的。
幽梦知灵犀常在崔太后前面走动,故只画了一朵便不在画了。等着颜料风干的时候和灵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她在古代醒的时间越久,在现代社会中睡的时间便越长。虽说平日里她瞎折腾,可心里却越来越害怕,她怕自己在这里回不去。
可是这些她不敢说出口,怕一说出来,便真的回不去了。
灵犀在依竹殿多待了会子,到梅贵嫔的书房里去时已经是巳时一刻。
梅贵嫔拿出一本三字经教灵犀识音后,便让灵犀在自己在那里拓字,她自己则坐在太师椅上,眼睛毫无焦距的发呆。
自打十四皇子殁后,她与灵犀便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亲昵了,也不会再拉着灵犀轻声细语。
她不怪灵犀送来玉如意,心中也对灵犀没有什么芥蒂,她只怪自己,怪自己当初的选择。
到现在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她还能想起来她怀孕后第一次走进永寿宫中时的情况。
长乐殿,还是当初她经常出入的长乐殿,弥漫着淡淡的,天然的花香;崔太后,还是她曾经细心侍候的崔太后,身穿凤袍坐在长乐殿中的主位之上。
可她,却再也不是原来的绿玉了。自打她为了报复而去魅惑永和帝时,便再也不是了。
长乐殿中,她跪在崔太后的脚下,对崔太后道,“太后娘娘,绿玉已不再是绿玉,枉费您多年的疼爱。可即以踏入这是非中来,奴婢便不想再为人下人,看人的脸色而活。”
崔太后坐在凤座之上沉吟许久,最后冷冷得看着她道,“有舍才有得,为了当人上人,你愿意负出什么样的代价?”
当时的她脸色苍白,本应红嫩的樱唇无一丝血意。听完崔太后的话后,凄凉的一笑,“要么自尊的活着,要么永远被人践踏着。太后娘娘,奴婢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那,哀家便要你腹中的孩子。”
那,哀家便要你腹中的孩子。
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决定了她腹中孩儿的生死。
每当稳婆端给她又酸又苦的汤药,她伸出去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那碗中是抑制她腹中孩儿生长的毒药,可她却不能不尽数吞下。
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为了能昂着头活着,为了不再任人践踏,为了能在这吃人的后宫之中立有一席之地,她甘愿舍弃一腹中弱小的生命,去做扳倒王皇后的棋子。
可是她却低估了那条生命给她带来的喜悦,她享受着初为人母的快乐。所以,她后悔了,她把王皇后安插在她宫中的人尽数赶了出去。不讲理,暴躁,如当初的崔贵妃一样……
和崔贵妃不一样的是,十公主本来可以活,而十四皇子却注定要去死,要为崔贵妃的回宫铺路。
如意,如意,如你心意。
那镶金的如意,承载的是她梅嫔似锦的前程,亦是十四皇子的一道催命符……
梅贵嫔躺在太师椅上,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下,流进嘴里,苦苦的,涩涩的,如她亲手给十四皇子喂下的梦竹花粉一样……
她的皇儿,定是做着美梦走的吧……
永和二十三年春,风扶杨柳,细雨棉棉。
年十四岁的灵犀身穿桃粉色对襟绣柳叶的宫装,头挽宫女发髻,耳戴一对翠玉石坐成的坠子,手持一把瑞雪点墨的油纸伞。身后跟身身材越发健壮的周安和抱着一个食盒子的知雪。
周安边跟在灵犀身后小跑边道,“灵儿姑娘,你去清乐宫不到一刻钟的时候,七公主便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带了些新奇的玩意,太后娘娘很高兴,可谁知道才说了一会子话,太后娘娘便称累把让七公主离开了。七公主走后,太后娘娘便闷闷的不说话,安嬷嬷打发我来叫你。”
知雪也回道,“我离开的时候见太后还高高兴兴的,嚷着要吃杏仁酥呢。”
灵犀嘴角含笑,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德贵嫔娘娘可有与七公主同来?”
周安沉吟一会,小声回道,“德贵嫔娘娘一早便去了董贵妃的永乐宫,片刻的功夫又去了崔贵妃的倾云宫,并未到永寿宫中来请安。”
“七公主来时,是谁在里侍候的?”
“知秋姐姐在里面奉了茶,那会子还高兴着呢。后来太后娘娘便把知秋姐姐打发了出来,等再唤知秋姐姐进去,太后娘娘的神色便已经不对了。”
灵犀微微颔首,心中有了计量。
永和二十二年秋起,大顺朝与雪国边境便接连冲突不断。消息一传回大顺王朝,除了外朝的大臣们出计献计外,后宫之中更是乱做一团,以至于养在董贵妃膝下的六公主赐婚之后便匆匆出嫁。(武贵嫔于永和二十年殁,董贵妃见六公主年幼,便把六公主带回永乐宫中抚养。)
三公主,四公主早已于永和二十年,十二年出嫁。八公主虽然比七公主只小两个月,愉嫔却在八公主十岁的时候便求永和帝早早赐了婚,只等即笄后便嫁与其娘家堂兄的嫡长子。
再入下看,便是九岁的九公主,九公主尚且年幼,尙不足谈及婚价的年龄。
在这样的情况下,德贵嫔怎能不急?
三人越过白玉石的拱桥,永寿宫便出现在了眼前。进了宫门,灵犀直奔了长乐殿的偏间,把伞交于小宫女后,便开始准备沏茶的用具。须臾间,洁白的手腕一翻,便沏了一杯香气四溢的普洱茶。
普洱养生,相比花茶来说对年迈的崔太后更合适。这几年在灵犀的努力下,崔太后已不再饮花茶,而是日日饮这益处多多的熟普洱。
崔太后已年过六十岁,脸上的皮肤依旧松弛的厉害,身材也比四年前更显富态。此刻身穿褐红色上绣暗色牡丹的罗裙,正歪在矮炕之上。已尽全白的长发挽了个松散的发髻,头上已不见新鲜的花卉,只用两根成色上好的墨绿色镶金碧玉簪子固定,另簪了朵黄金做成的珠花。右手腕上戴了一只翡翠镯子,不再白皙的右手在炕上没有节奏的敲着。因炕上垫着棉垫子,固而没有发生声响。
灵犀一看崔太后的脸色,便知崔太后气得不轻。
安嬷嬷已然年迈,再也站不动了。见灵犀进来和灵犀轻语了几句,便先告退了。
灵犀把茶放在崔太后身边的梨木矮桌上,自己屁股只挨一个沿的坐在了很矮炕上,把崔太后一直在炕上敲节奏的手拉到自己的膝上,嫩得如葱白一般的小手轻轻给崔太后捏手臂上的肌肉,巧声笑道,“谁惹太后娘娘生气了?是知秋还是知月?奴婢这就去罚她们。”
崔太后冷哼一声,如小孩子制气一般的把手抽回去,把脸转了个方向不看灵犀。
灵犀见崔太后把手抽回去,便给崔太后轻轻的揉腿,“那定是太后娘娘腿疾发作了,奴婢给您揉揉。”
灵犀揉了会子,见崔太后还是嘟着脸,便把矮几上凉了会子的茶盏端到崔太后的面前,道,“太后娘娘这么坐着可有一会子了,还请太后娘娘喝口子茶润润嗓子,喝完后再接着这么坐着,奴婢定不烦您了。”
崔太后瞪灵犀一眼,右手接过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