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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霍抬起头来看着他,老三,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才会多次一问。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你今天来为这个女人送行,以后必不会后悔。让她走吧,这样躺着也是受罪!
她,真的和我毫无关系吗?郎暮言再次将投射的目光定准了父亲。
郎霍眼里,云淡风轻一片,年老的眼睛,多多少少都是有浑浊之象的,可是他的眸,却很清明,如若不是看到旁边的皱纹,很难想象那是一双七十岁老人的眼睛。
郎暮言被父亲眼里的神色说服了。一个人的眼睛,是最不会说谎的,他投射着内心的一切。郎暮言看着父亲的眼,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所有,并且为之诚服。
郎霍伸手拔了那个女人的呼吸器,那个女人本就一动不动的身体并没有反应,好像有那呼吸器和没有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她安稳得像是一直都睡着了一样。
郎暮言忽然想到什么,爸,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情?
我有个朋友眼睛受伤,需要眼角膜移植,这个阿姨郎暮言不太清楚那个女人的年龄,也不好定义,虽然知道说出这个请求也很不可思议,但是他还是说了,这个女人,不知道她的眼睛健不健康,她的家人在哪里,她是否愿意捐赠眼角膜呢?
郎霍想了想说:她生前就是个善良的女人,虽然问不到她答案了,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愿意的。我做主,帮她捐了吧。严医生一向在给她检查,眼睛是没什么疾病的,就是一直没醒来。
郎暮言原本是打算亲自去医院找的,这一下机缘巧合就找到了,心头一喜,说:好。
她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走也走得安心。到时候你再来为她送一次行吧。
嗯。郎暮言重重地点点头。
是吗?这么快就有人捐赠了?太好了太好了。方想高兴地说。苏剪瞳这两日视力下降,时不时眼睛还会疼一下,大家都揪着心,医生建议越早动手术越好。方想连日守在医院,就是看有没有合用的角膜,结果偌大的医院里这几天没有去世的人,倒是有几个患有其他疾病的人写好了捐赠眼角膜的表单,但是人还没有病到那个程度,总也不能盼着人家死或者打死一个吧?
方想高兴得搓双手,介意普通和清俊的面容间,霎时间由愁容满面变成了拨开乌云见日出。
郎暮言浅浅应了一声,道:我就不进去了,医生这方面,我全部都安排好了,你们不用担心。
嗯嗯,好的好的,真是太感谢你了,郎叔。现在我先忙着,等瞳瞳好了,专门上门再来拜谢。
现在唯一的担心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配型成功。
方想比郎暮言想得乐观,只要有捐赠,就有希望。
好。
不管这样,这件事情都非常感谢你的帮忙。
没事,不管配型成不成功,都给我打个电话。
他说完转身离开。方想赶忙跑去找医生,一切都是尽力在快速的办,每项结果都尽可能快的出现在他们手上。苏剪瞳正由景杨陪着在说话呢,方想高兴地进来说:瞳瞳,有人捐赠角膜了,而且配型非常成功,基本都能吻合,医生说排异的反应应该会很小,你很快就可以做手术了。
是吗?苏剪瞳也很高兴,这几日,她内心一直都很焦虑,要是眼睛看不到的话,她不敢想象用一只眼睛的生活。而且瞳孔上的白色癍翳,需要在换了眼角膜的情况下才能继续下一步的治疗,她真的很担心,整只眼睛都被毁了。以后,她带着一只呆滞木讷的眼睛,还怎么演戏呢?
这下见有了捐赠,她终于看到了希望。景杨也在一旁说:我就说角膜捐赠不会很麻烦,一定能找得到的吧?亏你们之前还一直那样担心。说起来真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让瞳瞳陪我回家换衣服的话,这件事情,瞳瞳本身是可以避免的。
说什么哪杨姐姐,难道咱们俩在一起买东西试衣服的时间还少了吗?要发生意外,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要是什么都归咎于你,我以后还怎么跟你一起出去啊?苏剪瞳笑道,她心情的好的时候,依依呀呀的说话就是一大堆,不要自责了,负疚的该是那些故意想要伤害别人的人,我们心里,不必有愧疚和负担。何况现在眼角膜不是找到了吗,我过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请我去旋转餐厅吃海鲜大餐啊。
景杨抿唇笑道:好,还能少得了请你吃东西。
郎暮言追上父亲,正巧遇上严医生也过来了,严医生在郎家多年,从他的父辈开始就一直跟着郎霍,他父亲离世后他也继续了父亲的道路,选择留在了郎家,是郎霍最心腹之人。
严医生道:后续的事情都办好了,请放心吧。
他带着一个护士匆匆离开了。郎霍忽然笑着说:就是这个护士,我昨天来医院的时候得知是她在护理,问了两句话,你妈就以为我还专门把司机带去盘问了一顿。几十年了,我就没来过这医院几次,偶来一次,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老了老了还越像小孩子了
郎暮言觉得那个护士看上去有点眼熟,想了想没想起是谁,便没在意。郎霍说起林淑秋时,总是带着年轻时候的宠溺。
郎暮言凝神听父亲说话,不由皱眉,你是说那个女人在医院里躺了几十年了?
郎霍自知失言,威严地咳嗽了一声,老三,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对谁都别再说起了。你妈那个性子,知道了又得多想。
郎暮言深知父母的脾气,万般疑虑只好压在心头,说:好。
我还是那句话,你今天来为她送行,以后必不至后悔。
郎霍说完,丢下儿子独自走向了前面。几十年来,都是严医生在秘密处理这件事情,从来没有为外人道过,连宋千仪和南荣博,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其他的人,更加不知端倪。以后,这件事情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吧。压在心中的那块巨石,就彻底的搬开了。
严医生叮嘱身后的护士说:盈盈,那个房间的病人去世了,以后你便不用护理了。
刘盈盈说:好的,严医生。那以后我还会有其他什么工作呢?
你暂时好好休息一下,以后再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严医生说着,状似无意地说,医院里的工作,都是需要为病人和病人家属的信息保密的,这是医生和护士的职业操守,也是我们的职业规范。
刘盈盈马上答道:是,我明白,严医生,我一定会谨记这一点的。我会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好护士的。
好。以后的工作中,你更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严医生再次殷殷叮嘱了几句。
郎临溪的房间里,只有吃的和玩的,芙蓉去了一次,找出了一堆薯片,发出吱吱的声音,她便再也不想进去了。而且以郎临溪的性格,估计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芙蓉再次走进了郎天白的房间。
郎天白一生为人坦荡,坚信只要做人凭心,便无所隐藏。所以他的书房和房间里,没有保险柜,所有抽屉都没有上锁。芙蓉什么资料都翻到了,就是没有她想要的那种。
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目光落在郎天白摆放奖杯的架子上。郎天白引以为傲的西贝柳斯奖和帕格尼尼奖奖杯齐平摆放在视线能及的地方……郎家几兄弟都比芙蓉高出一个脑袋不止,所以他们视线齐平的地方,芙蓉就要仰视才能看到,所以,芙蓉以往都没有注意……当然,架子上还有其他的奖杯。这个放奖杯的架子,平时都不允许其他人碰,连打扫都是郎天白亲自打扫。
郎天白的才华无疑是让人敬佩的,芙蓉不由拿起了他的奖杯看了看,见除了精致外也没什么其他好处,便放开,又拿起了他摆放在奖杯后深深嵌进木质结构凹处的获奖证书。获奖证书沉甸甸的,芙蓉皱眉翻开来看,一叠带着血迹的资料让她好奇起来。她的心砰砰地跳动起来,她连番翻动着,心头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她忍住极大的感情波动,将那叠资料重新整理放好,放在那获奖证书的后面,又将奖杯放在证书的前面。直到看不出一点痕迹,一切都像是她才进来的那个样子时,芙蓉才走出去,来到自己的房间,压低音量告诉傅开:大哥,大哥,你猜我找到什么了?
傅开在电话里挑眉:什么?
苏剪瞳和郎天白有关系,安然和郎天白也有关系,安然是郎暮言的儿子,安然也是郎家的芙蓉语无伦次起来,她比其他人得知这件事情的震撼程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