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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教训一下那个该死的鹰身女妖,”卢克说,“这次她又没有好好干活,她气得我浑身都要散架了。”他浑身发抖,看来确实气得不轻。他放低声音,沙哑着嗓子对女巫说:“把她赶走!要不她迟早会让我们散伙的,就像天上的血红云彩被风吹散一样。她一直在心中打她的鬼主意,她的鬼主意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蠢货,闭嘴!”老巫婆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显得更加冷酷,“假如她胆敢逃跑,我会把她变成一阵风,化为乌有,或者把她变成雪花,变成音乐的七个音符。不过,我宁愿养活着她,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没有哪个女巫捉到过鹰身女妖,而且她们永远也得不到。养活她并不困难,只要每一天给她喂一片你的心肝就足够了。”
“哦,那可是太荣幸了。”卢克说着,惶恐不安地从老巫婆的身边走开。“不过,说不定她是想品尝你的心肝呢,那可如何是好?”他问道。
“就用你的心肝喂她。”芳丹娜嬷嬷说,“鹰身女妖没那么聪明,她吃不出你的心肝跟我的有什么不同。
就着朦胧的月光,这个老巫婆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从一辆马车走到另一辆马车,扯扯笼子上的铁锁,检查一下锁好了没有。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不厌其烦的样子,就像一个在市场上挑西瓜的家庭主妇一样。她走到关着鹰身女妖的笼车跟前时,那只怪鸟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使劲地扑打着她那令人生畏的巨翅。在这一刻,独角兽觉得那个铁笼子上一根根的铁棍好像正在扭曲、蠕动,融化成水,似乎马上就会散架坍塌。可是,只见芳丹娜嬷嬷打了几个清脆的响指,那个笼子又重新变回了原样,融化的水重新变成了冰凉的铁棍。那只怪鸟无奈地落到橡木架子上,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别急!”老巫婆说,“别着急!”她们俩一个在笼子外,一个在笼子内,面面相觑,目光中流露出同样冷酷的表情。芳丹娜嬷嬷说:“你是我的!即使你杀死我,你也是我的。”鹰身女妖木然不动。这时,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夜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不要着急。”芳丹娜嬷嬷说着,离开鹰身女妖,来到关独角兽的笼子边,用一种迷离飘忽的声音说:“小东西,刚才我那样子让你害怕了,是不是呀。”说完,放声狂笑起来,她的笑声在独角兽听来,好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正急促穿过泥塘,悄悄地向自己逼近。
“刚才你的魔法师朋友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呀?”她问,“我刚才略施小计,就让一只独角兽上当了,让她觉得自己正在变得又老又丑,这可是需要一点小小的法术的。我只要念动几声咒语就能把黑暗之王囚禁起来,是不是?且慢,直到……”
独角兽说:“不要吹牛!老太婆,你的克星正坐在那边的笼子里看着你呢?”
“当然。”芳丹娜嬷嬷不动声色地说,“不过,起码我知道我的克星在什么地方。而你,独角兽,只知道闭着眼睛瞎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人克星的手中。”她冷笑一声,“只有我知道你的克星在什么地方。不过,只要你跟着我,我可以担保你不会遇到他,你得对我知恩图报才对。”
独角兽心头一动,把脑袋抵到铁栅栏上,靠近那个老巫婆,问:“红色公牛!我到哪里才能找到红色公牛?”那些铁棍冰凉刺骨,但她全然置之不顾,没有后退。
芳丹娜嬷嬷把身体凑过来,脸几乎贴到了笼子上。“哈格德王的红公牛!”她低声咕哝道,“这么说你听说过这头公牛喽?别做梦了,它得不到你的,你是属于我的。”她说话时,露出两颗又大又黄的门牙。
独角兽摇摇头,说:“你自己心中很明白,趁现在还来得及,把鹰身女妖放了,把我也放了。至于你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你愿意留着就留着吧,但请你最好放我们走。”
女巫那原先浑浊无光的双眼,突然像两个火球一样灼灼放光。两只毛茸茸的月蛾,本来是结伴赶去参加夜晚精灵聚会,一不留神却飞进她的眼睛,立刻咝咝地燃烧起来,化作一阵青烟。“我将暂时停止表演活动。”老巫婆气急败坏地咆哮道,“我要长途跋涉,到永恒世界去,把女巫祖传的所有恐怖全部召唤到这个世界。——你懂吗?是不是以为我这只是在说梦话?你是不是以为我光知道玩弄这些小把戏、装疯卖傻,是因为我不懂真正的魔法?我用狗、猴子耍把戏,是因为我不能碰到草,可是,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魔法和把戏的区别吗?现在,你竟敢公然威胁我,让我放了你,休想!有你在场,我的法力就会大增,我岂能轻易把你放走?我刚才跟卢克说,要把他的心肝煎熟喂鹰身女妖吃,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的?为了留住你,我会不惜把你的朋友史曼德里克的心肝挖出来喂你,我说得出就做得到……”老太婆气得暴跳如雷,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了。
“说到心肝,”独角兽说,“真正的魔术是不用别人的心肝作引子的。你只能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而且一旦掏出来,再也放不回去了,真正的女巫都知道这一点。
芳丹娜嬷嬷恶狠狠地瞪着独角兽,独角兽发现有几粒沙子正沙沙有声地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所有的女巫在哭泣时都只能哭出沙子,而不是泪水。她转身朝着她的马车疾步走去,走到半路忽然又折回身,露出她那难看得像烂石子一样的黄牙。她咬牙切齿地说:“算你厉害,不过,你再厉害,还是上了我两次当。你以为这些乡巴佬要不是我的提示,他们会认识你独角兽吗?不会的,我必须把你的样子打扮一番,让这些孤陋寡闻的乡巴佬,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独角兽,因为他们自然认识你的独角。这年头,这些乡巴佬们只有在这种巫魔会上,才有眼福看到真正的独角兽了。你最好和我在一起,跟着我去招摇撞骗。因为走遍这个世界,除了我,只有红色公牛才认识你,当然如果他能看到你的话。”说完,她一扭身钻进马车,不见了。
直到这时,鹰身女妖才拨开遮盖着月亮的乌云,皎洁的月光重新照耀着寥廓的大地,四野无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第三章 初识魔法师
史曼德里克直到拂晓时分才再次露面,他蹑手蹑脚地在一个个笼子之间穿行,悄无声息,像一个飘忽的影子。四野静谧无声,只是当他走到鹰身女妖的笼子边上时,不小心惊动了她,女妖在笼子中弄出了点响动。“我想早点过来,可是无法脱身。”魔法师告诉独角兽说,“老太婆安排了卢克监督我,这家伙几乎一夜都没睡,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后来,我出了一个谜语给他猜,这个笨蛋一门心思只顾猜谜去了,我才得空跑了出来。下一次我给他讲个笑话,准会让他一个星期都笑得合不拢嘴。”
独角兽情绪低落,但神情很平静。“我中了魔法。”她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本来以为你知道的。”魔法师轻声说,“不过,那些人一眼就认出了你,肯定让你觉得有些意外,对不对?”魔法师微微地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沧桑。“现在,你当然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通了,这种事情不可能瞒得过你。”
“我以前从来没有中过魔咒。”独角兽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我走到哪里,人们都知道我。”
“你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史曼德里克诚恳地说。东方欲晓,他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映照下,变得逐渐清晰起来。独角兽发现,魔法师的目光像这霭霭晨曦一样,迷离而苍茫。他神经质般微笑着,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误解,要相互了解很难。可是,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认出你是一只独角兽,而且知道我会成为你的朋友。但是,你却把我当成一个耍把戏的小丑,一个傻瓜,或者一个告密者。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施加在你身上的魔法仅只是魔法,当你将来重获自由,你身上的魔法就会消失。但是,你的误解加在我身上的魔咒却永远也不会消失。在你的眼中,我将永远是一个小丑,一个告密者。其实,一个人往往表里不一,一个人也不一定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也曾经在歌中听人唱到过,说很久以前,独角兽是这个世界上惟一独具慧眼的动物,没有什么能骗过他们敏锐的眼睛,仅凭察言观色,她就能一眼看穿一个人的内心。”魔法师的声音很柔和,随着天色变得越来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