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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身上的衣服,“外婆……外婆又回去了,她说她要找东西,所以又回去,我要把她去找回来、找回来。”
厉丰年的突然出现,像是带给了我极大的依靠,原本就手足无措的我顿时变得六神无主,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
“怎么办,丰年,我应该怎么办?”我一边说,一边还呜咽起来。
黑夜,大雨,加上未知而可能发生的灾难,厉丰年的感觉是对的,今晚的情况就是不对劲!
厉丰年敏锐的察觉到我弯曲的腿,一俯身就把我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车边走,我趴在他身上,将他的雨衣抓的牢牢地,一面哭,一面喃喃着“外婆”。
到了车边,厉丰年将我身上的雨衣脱掉,然后往车后座一塞,撩起我的裤子凑近查看伤口,“别自己吓唬自己,镇定一点,你的伤口不严重,会没事的。”
他直起身子,用被雨水泡的冰冷的双手捧住我的脸颊,他深邃的眼眸里像是有一丝亮光在跳动。
“宋临夏,你答应我,坐在车里不要出来,我会回去把外婆带回来,你听见了吗?”厉丰年拼了命的在我耳边叫喊着。
我浑身冰冷而僵硬,理智在他的呐喊中一点一点的回笼。
“先把自己保护好,其他的不要担心,我会把外婆安全带回来的,相信我。”厉丰年一低头,带着雨水的双唇,飞快的在我脸上落下一吻。
等我震愣回神之后,眼前已经没有厉丰年的身影,只剩下从未停歇的大雨。
在厉丰年回去找外婆的时间里,我看到好些村民也从村子里走出来,可能也是听到了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又想到今天下午村长的告诫,也不安地出来逃生了。
在黑暗的雨夜里,只有厉丰年打开的车灯,散发着明亮的光,村民们都聚集在车头前。
虽然厉丰年叫我不要下车,但是我根本坐不住,下车一一询问着这些有些面熟的长辈,问他们看见外婆了吗,看见厉丰年了吗?
可是在仓促出逃中,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会有人顾及到别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袭击如焚的望着村子的出口。
“你们快看,那边……那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呐喊着,众人的视线齐齐的转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两三秒之间。
在我急促扭头过去的时候,只觉得一个黑影飞速的从山顶奔流到山下,像是从天而降的巨龙,速度飞快,还带着巨大的响声。
最坏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是……泥石流!
泥石流的威力在电视上都见识过,所到之处,无一不被它吞没的,连城镇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小山村子。
外婆……
厉丰年……
他们……
那一瞬间,我全身都没了知觉,听不见,也看不见。
这种感觉,比我落海知道自己要死时更恐惧,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飞出了身体,全身都被针扎一样,刺刺麻麻的又动不了。
厉丰年,你回来,我跟你走,只要你回来,我就跟你回江城!
无论你爱的是谁,无论你跟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江清妍也好,沈明珠也罢,我统统不在乎了,我只要你回来,平平安安的回来,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婚姻,孩子,我都可以统统不要,我只要你!
你跟我保证过的,你会平安的把外婆带回来的,你会回来的……
第124章 他从风雨来(2)()
我会把外婆安全带回来的,相信我。
言犹在耳。人却……
或许是悲伤到了极致。所以眼泪也流不出来,连绵不歇的大雨。代替了我悲哀的哭泣。
有些事情,直到你真的失去了,才明白他存在的真正意义。
就算我离开了江城,就算是我离开了厉丰年,但是只要知道那个人依旧傲立在繁华的世界里。知道他会过的很好,跟你完全的失去他。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闻不到他的气息。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触。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换来了值得自己珍藏一生的回忆,我愿意抱着这样的回忆安然度日,只希望你能安好。希望你等得到你所爱的。
可是短短的两三秒间,仿佛一切都毁了。
我应该更早的明摆的,当他为了我出现在简陋的小屋里。当他为了我刻意的讨好外婆,他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却因为我做了他这一辈子根本不用做的事情,我强装出来的坚强早就崩坏了。
“厉丰年,你说了你会回来的。你让我相信你。为什么你现在却不兑现自己的承诺!”
“厉丰年,你回来了我就跟你回去,无论是江城还是任何地方,我都跟着你……”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发了疯一样,一面呐喊着一面往前冲,顾不得大雨,顾不得腿疼,像是不要命了一样,想冲进那个还在缓慢移动的黑影中。
是村长拉住了我,“临夏,你干什么,是不要命了吗?”
不要了……我的这条命我不要了。
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我会毫不犹豫的拿我换厉丰年的一生平安。我并不想他这样金光闪闪的人,送命于此。
脚下一软,我虚脱了的身体就噗通一声的跪在了泥地上,在磅礴大雨之下,我茫然的找不到自己再生存下去的理由。
人群中传来嘈杂的声音,他们齐齐的往村口的另一边去着,可是我毫不在意,像个被丢弃的破娃娃一样,承受着雨水的洗礼。
不知道过了多久,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断断续续的像我靠近,我没有转头去看,直到我被一双手臂包围,紧紧地被他纳入环抱里。
“小夏,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回想在耳边,却觉得那只是我的幻觉,可是……可是这个胸膛,这个怀抱也都是幻觉吗?
我眨了眨眼,雨雾朦胧中,终于看清了蹲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他的一头黑发被大雨冲刷的紧贴在脸上,眉眼之间,鼻梁上,是成串成串往下流淌的雨水。
向来精致装扮的男人,这个时候却滑稽又落魄,可是在我眼里,他却比天上的星子更加的闪耀。
原来你还在,完完整整、活生生的你,还在。
“再说一遍。”我一开口,声音细小的仿佛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我回来了。”厉丰年说着,又重新将我按在他的胸前,像一座巍然的大山,替我挡去风雨,给我温暖。
所有的悲伤彻底的逆流成河,我抓着他衣服的领口,开始嚎啕大哭,哭声响亮的回荡在夜空中。
厉丰年说等他找到外婆的时候,外婆摔了一跤正倒在家门口,是他背着外婆下来的,石阶湿滑,他又背着一个人,这路更不好走了。
后来是外婆指了另一条小路,必须从田埂中穿过,虽然远了一点,但是走的会更稳一些。厉丰年当机立断的换了路,正是因此他们两人逃过一劫,从另一个出口出来。
外婆和厉丰年虽然安全回来了,但是今天晚上的征程却只是开始而已,厉丰年把外婆和我都抱上了后座。
“很可能会发生二次崩塌,语气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沿着公路下山看看,说不定可以碰到救生队的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一定会有人上来营救的。”
厉丰年说的十分有道理,我和外婆都同意,但是看看其他受尽风雨的村民,我脸上露出一丝彷徨。
厉丰年握住了我的手,“小夏,我们没有办法救每一个人,我只要你和外婆都安好。”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们走吧。”
厉丰年下车跟村长进行了简单的交流,然后上车带着我和外婆离开。
还算幸运的,山路这边并没有收到泥石流的冲击。一路上,我们都提心吊胆的,车辆缓慢的前进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传说中塌方的地方,而塌方的对面是穿着制服的军人。
灯光明亮,倾盆大雨中,他们正在抢修路面。
我和厉丰年相视一笑,同时松了一口气,我们终于得救了。
(关于自然灾难,纯属虚构,请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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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埃落定。
我们被连夜送到了奉城的医院里,厉丰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一通电话,就在离江城几百公里之外的奉城,在人满为患的医院里,弄到了一件高级病房。
外婆虽然摔了一跤,但是好在情况并不严重,只是左脚有些肿胀,身上并无其他大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