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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灿抿着双唇,本能地将边台发出的大大小小的噪音过滤,细细地看着这两份言辞迥然不同的报道。
…
不要离我太远。
虽然现在是总部被攻击的敏感关键时刻,而且阿黑特地嘱咐过了他,不要离他太远,但阿红开出的条件,让他不得不独身前往。
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叫做北灿的人的事情,他不也是为了朋友,一个人单刀赴会吗?现在想来,明明并不久远,却觉得恍如隔世。
阿白抱着双臂,将自己裹成一个球形,蹲在生锈的拦网旁。
这里是城郊的焚化厂,大雨过后的场地散发出阵阵腐臭和焦糊味,黄土地面也软烂如泥浆,踩在上面令人恶心。
现在是夏季最凉爽的时段,入夜后下了几天几夜的滂沱大雨终于停下了倾泻,城市里的空气一扫污浊,街面上出来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
所以才要来这种偏僻无人的地方说出那件事吗?
阿白冷着一张略显稚气的脸,低低地望着地面上的小水洼,没有人看得懂他在想什么。
即使不冷,但将自己缩成一团是阿白喜欢的姿势,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自己有那么一点安全感,纵使他被清洗记忆后,实力惊人,但他却始终成天生活得心惊胆战,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生前的遭遇所养成的性格仍然留存在他的潜意识深处吧。
感受到不属于这里的气息,阿白警惕地抬起头,望向什么都没有的一侧,那张之前还仍留懵懂的童颜此刻挂上了骇人的杀意。
是阿红身上特有的香味,阿白说不上来,仿佛是水果和花卉混合而成的馨香,但他并不喜欢。
他和阿红很少有交际,或者说,除了和阿黑,他根本不屑于同别人来往,平时有业务上的合作时,总是阿黑一人承包,他只要站在他身后,等他一声令下,将要逮捕的目标制服罢了,所以他并不了解阿红为何突然那么好心要将那件事告诉他。
阿白靠着铁栏杆站起身,就算他缩成小小的一团,可一身白色的装束在黑夜中醒目异常。还没站直,阿白突然身形一僵。
不对,还有一个味道,清冷的,如果不是阿白过于紧张,它可以完美地混在雨后清冽的空气中。
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有阿红一个人。
“你从哪里知道我想要了解我的死因的?”等阿红穿过夜幕,走到昏暗破旧的路灯底下时,阿白直接不客气地开口询问。
听见问题,阿红直接站在原地,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从容地笑笑:“你不知道吗,他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死因。”
他们之间的“他”,只有可能是阿黑。
阿白紧蹙眉头,在那张杀气腾腾的脸上又添上了些严肃。
“那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阿白边说,边微微抖了抖左手手臂,袖口里藏着的那根钢琴线顺利地滑落到他的手心。
阿红笑了笑,那抹红唇在夜色下妖冶得令人无人移目:“你以前的一个熟人。“
“那个让你入狱的人。”
突然,这句话仿佛加上了数百斤的巨石,压得阿白喘不过气,只能愣愣地看着笑意渐渐消失的同事。
“那一年,你因为强奸而被拘留,并且被关进了少年管理所,你应该不记得了吧?”阿白的视线突然模糊不清,耳中只能听见阿红模糊的声音,以及耳鸣所带来的“嗡嗡”声。
“被你糟蹋的那个女性,叫柳冬。”渐渐的,阿红的音色不再如平常,反而变成了诡异的尖锐声。
“在你进入少管所后,她自杀了。”不存在的胃袋翻腾不止,仿佛要把根本没有的东西倾吐出来。
恶心恶心恶心
他只剩下了这种感觉,混杂着愤怒不甘和委屈,化作了积堵在他腹中的怨恨,身体不断地抽搐,想要将它吐出,却死死地卡在了喉管,无法出声。
“这些事情,你还记得吗?“突然,耳鸣声戛然而止,曾经的害怕和恐惧,所有他临死前的感觉,统统漫涌上他原本麻木的心,他惊恐抬头,不知道何时,眼前站着的阿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的那个人——柳冬。
…
“什么?那赶紧去救他啊!“听完北灿的分析,边台”唰“地站起身,想要直接从图书馆里冲出去,却被北灿一把拉住:”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边台疑惑地回头,皱着眉头瞪向从容不迫的北灿。
“我们获得消息的速度太慢了,“北灿说着,不满地捻动着微长的发梢,”可能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阿白已经被劫为人质了,而且,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边台焦躁地吐了口气,暴躁地拉开椅子,重新坐下:“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个一个可以变为同盟的人被抓走。“说完,边台看了北灿一眼。
“那只是你。“仿佛被无形地责备,北灿托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报纸:“从现在失踪的人看,他带走他们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人。”
边台耐下性子,听着北灿讲。
“抓走雷铭,是为了他的哥哥,现在是‘那些东西’的一员。而对付阿白,是为了更好地控制阿黑。至于老药头,大概是他刚好和雷铭在一块儿而他又需要一些特殊的药剂的原因吧。“北灿伸出食指,在许久没人来的桌面上圈圈画画,可以通过淡淡的灰尘看见他画了几个小圆,小圆们被标出了箭头指向一个大圆。
对于柳夏来说,想要让一个人听命于自己,用他最重视的那个人是最方便的方法,他用起来就像是拿食物训练猎狗一样熟练。
“这只是我们知道的人而已,其他的人不知道他还能控制多少。“北灿的手指顿了顿。
“可是我们手上也有筹码啊。“”那个对他的作用微乎其微。“北灿很快就截掉了边台的话,要想用甄碧来制衡柳夏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甄碧将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但对于柳夏来说,只要他想,可以造就无数个甄碧。
不过,她也不是毫无用处。
北灿若有所思地侧了侧头:“总之,他的目标从来不是我们,而是‘那些东西’的机构。”
随着北灿的解释,边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铁青:“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控制那个机构,成为下界的主宰?“
北灿摇摇头:“他的动机恐怕没有那么单纯。“北灿的指尖不断地点着大圆的中心:”他想要复仇。“
“复仇?向谁?“边台回忆着之前的柳夏,虽然有时癫狂残忍有时温柔和煦仿佛精神分裂,但他始终都是那么从容不迫的优雅,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向什么人展露出了仇恨,就连当时差点让他在这里呆不下去的老药头,柳夏都能笑脸相迎。
突然,北灿猛地将那层薄薄的灰尘抹去,拍拍手:“这个世界。”
第一百零七章 潜伏()
自那次不正常的滂沱大雨之后,已过了几天,虽然城市里平静如常,但私语不断地流传于人们之间,自从上次市重点中学学生吕某失踪后,又出现一个令人唏嘘的事件,一名甄姓学生又步入了自杀的歧途。
消息一出,引起一片哗然,虽然舆论被操纵转向了其他的方向,将这则新闻压了下来,但重点中学还是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一年之内,市内的涉及人命的案件关键人物都是这所中学的学生,就算校长再怎么撇清责任,人们口中的话语都会像墨汁一样泼洒在中学的教职人员身上。
“恐怕是因为高考成绩并不理想所致。”
“之前她就因为心理因素接受过治疗。”
“她一直都对自己要求很严格,我们就是一个不注意,她就”
一时间众说纷纭,群众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有人将过错怪在学校上,也有人追究家长得失职,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归咎于高考给予学生心理压力过大。
坐在破旧仓库里的北灿不断地滑动的手机的页面,浏览关于这个话题人们的讨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噙在嘴角,滑到了最后一页,他抬起双眼,问坐在床上的甄碧:“看到这些,你有什么想法?”
完好无缺的甄碧坐在床头,床上胡乱地堆着这几天这三个男人带给她换洗的衣服,无所谓地撇撇嘴:“只要你能带我去见他,他们说我什么都行。”自从和北灿达成了交易,她就放弃了逃跑的计划,甚至为了让博得他的信任,喝下了一罐北灿自己看着书配出的黑糊糊的药水,配合他演了一出假死戏,将“甄碧”在现实社会彻底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