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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强求,又如何能躲得过?你们都不必自责……铁哥这一生行侠仗义,富贵不移,活得无愧于心……他是含笑而去的!”脸上虽带着微笑,但语音不禁有些哽咽。陈靖仇三人也是心中伤痛。隔了一会,阿寒道“对了,靖仇,你师伯去世之前,还一直惦记着你和你师父的事。”说着从包裹里取出一封书信来,道:“这是你师伯临终时所写,说是要留给你。”陈靖仇理理衣服,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
将绳子解开,打开书信。只见信中字体颇为潦草,写得极为吃力,显是费了极大的劲方才写完。
陈靖仇轻轻念道:“靖仇贤侄:汝师伯近日身体亟衰,已大不如前。体内黄金剑气奔腾不已,恐无久于人世矣!”陈靖仇心中一恸,忍住悲伤,继续念道:“魔兽饕餮力量甚强,天下能敌者少之又少。但师伯为汝思之,忆起世上尚有能敌之者一人——东海之上,自古传有一世外仙岛。其上有一仙人,道法,医术均深不可测。汝若能寻着此仙人,央其出手,则更胜师伯之千百倍!——汝务须小心在意,若遇那宇文小厮,切勿与他对敌,更不要为师伯报仇,伤命不值,诫之,诫之!公山铁绝笔。”陈靖仇泪如雨下,仔细把信收好。
阿寒叹道:“靖仇,这仙山岛是否真有仙人,其实你师伯也不敢十分确定……这一传闻是你师祖二十余年前告诉他的……现在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是否真能遇着仙人,毕竟很难预料。”陈靖仇道:“师伯母,目前能救师父的方法,也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了——不管结果怎样,我也要试试!”阿寒叹道:“唉……你这孩子!”于小雪问道:“婆婆,我们要到仙山岛,必须航行到大海里是不是?”阿寒答道:“对,你们必须穿越东海。路程非常遥远。”陈靖仇道:“师伯母,我们正好有艘船,明日就立即出发,驶到东海去。”阿寒奇道:“船?……”拓跋玉儿答道:“对,伯母,我们在运河里夺了一艘大官船。”阿寒摇头道:“不成,不成……你们都从没见到过大海吧?”陈靖仇等都摇摇头。阿寒道:“大海里波涛险恶,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可不比江河湖泊……一艘河船,可无论如何不能在大海中航行!况且海中不辨东西南北,极易迷失方向!”陈靖仇不知如何是好,忙问:“师伯母,那这可怎么办呢?”阿寒想了一会,道:“城外河岸边住着一赵姓船匠,曾和你师伯是故交。手艺高超,昔日曾在东莱造海船,并随官军从海上东征他国……只是他早已避世隐居!……”隔了一会,道:“我看这样吧,师伯母就为你们走一趟,到河边去找他!请他帮忙!”陈靖仇谢过,几人随着阿寒出门而去。
不多时来到河边,穿过数行柳树,寻到了赵工匠家,一带碧瓦白墙,大门刚修整过,木纹圆润,还未上漆。阿寒上去敲门,不一会,门呀的开了,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来,穿着青布马褂,体形短粗,双臂结实,皮肤黝黑。见是阿寒,忙迎了出来,喜道:“哎呀!原来是恩人!快快请进。”及至屋中,请阿寒等坐下,让家人送上茶来。阿寒替大伙引见了,陈靖仇方知那汉子名叫赵能,表字广湖。众人寒暄了一会。只听赵能问道:“恩人,公山先生近来可好?”阿寒叹了口气。陈靖仇接过话头,如实说了。
赵能听后,唏嘘感慨,半晌方道:“我当年随着义军起兵,行至半路,不幸惨遭朝廷镇压,若不是恩人相救,今日哪还有命在!但大恩未得报万一,恩人却仙逝了!唉……”摇摇头,长叹一声。阿寒道:“人之生死,都有天命,也不是可以强求的!”赵能又叹息了一回,问起来意,阿寒照实说了。赵能听后,沉吟一会,道:“我早年在海上漂泊,出海数十次,历经十余载,也曾听人说起过这仙山岛。但究竟确切位置在何处,却是无从知晓——但既然是恩人所托,我赵能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定要陪陈兄弟去走一遭!”陈靖仇起身道谢。
赵能道:“小兄弟莫要谢我!恩人大德,我这辈子也报答不了,今日有幸能报大恩,我赵能定当义不容辞,舍命相助!”当下细细问明了情况,心中揣度了一会,道:“我看这样好了,若是新造一艘海船,至少需三月时间。不如将你们的官船直接改为海船,十日可成!”当下众人商议定。赵能就留阿寒众人在家里吃晚饭,摆上一桌酒菜来,各色鲜鱼海味,显是精心准备的。临行时,陈靖仇取出一包银子,递了过去,以作修船之资。赵能连连摆手,道:“小兄弟莫要如此,可折杀我也!我们几个工匠的性命,都是恩人给救的。别说拿钱,恩人就算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决不会说半个不字!”说什么也不肯收。
第二日,赵能叫上伙计,让陈靖仇领路,来到码头边。赵能跳上官船,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了一遍,绳度矩测,丈量清楚,画好草图。当即分派人手,着几人上山伐木,余下的则到船上修造。众工匠不敢稍有懈怠,都急急扛了工具,各自干活去了。那几个工匠也曾受过公山铁之恩惠,为了报恩,干活都不辞劳苦,更兼个个都是船匠出身,技艺娴熟,是以进度甚快。
如此过了十日,赵能来到阿寒家中,告知船已重新修造完成,就等号令,可随时起航。阿寒道谢。赵能道:“恩公这是哪的话,公山先生之恩,我赵能永生难报!”当下众人商议了,约定明日一早起航,买齐米粮,蓄满淡水,各自回去收拾东西。
天将拂晓,陈靖仇等都已起来。于小雪帮着阿寒,做了早饭。席间,于小雪道:“婆婆,我们今天就要出发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大海?”阿寒微笑道:“顺着运河驶到大江,再往东去不远就到了。如果顺风的话,不用三五日便能到!”拓跋玉儿眉头紧锁,吃不下饭。陈靖仇道:“玉儿姊姊,多吃些,到了海上可没有这么可口的饭菜了!”拓跋玉儿将饭碗推到一边,道:“伯母慢吃,我吃饱了。”于小雪道:“拓跋姊姊,你是哪不舒服吗?”拓跋玉儿摇摇头。吃过早饭,阿寒取过几个装满干粮的包袱来,递给陈靖仇三人。
众人行到码头,赵能和十余个经验丰富的船夫,早已在船上等着了。赵能见众人已到,跃下船来,上前躬身道:“恩公,船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陈小兄弟下令开船!”陈靖仇谢过,转过身来,向师伯母鞠躬拜别。于小雪和拓跋玉儿也别过了。阿寒转头吩咐赵能道:“这几个孩子从来没出过海,船上的一切,都得靠你照顾了。”赵能拱手道:“恩公请放心,所有事情都包在我身上,只要有我赵能在,一定将他们平安送回!”阿寒道:“那就有劳你了!”赵能答应了一声,拱手别过,引着三人上船去了。
不多时解开缆绳,杨起风帆,几个船夫用竹蒿将船撑了开去。船只迎着微冷的晨风,穿入薄雾,分开碧波,向南缓缓驶去。阿寒站在岸上,挥手道:“大海茫茫,一路顺风。若是找不到仙山岛,切勿勉强,赶早回来才好!”陈靖仇一阵心酸,喊道:“师伯母保重!侄儿知道了!侄儿一定会平安回来!”和于小雪,拓跋玉儿一齐挥手道别。岸上阿寒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再也分辨不出来。赵能过来道:“早晨风凉,几位请到舱中歇息。”陈靖仇等依言走入舱中。一路之上,赵能殷勤服侍,招待甚周,倒令陈靖仇心中微感过意不去。
不数日间,已至江海交接之处,江面愈阔,海天慢慢连成一线。第二日船已驶入大海之中,陈靖仇三人走上甲板,只见海天茫茫,无边边际,蔚蓝如画,几只海鸟绕着桅杆,来回翻飞,海风拂动衣衫,只觉心胸开阔,心中说不出的舒适。好像世上一切烦恼忧愁,都已随风飘逝。
陈靖仇不禁心有所感,微闭双目,昂首缓缓吟道:“碧海无边连天长,雄云高展阔我心;凡尘万里美如画,红颜何需对月吟!”于小雪也站在船舷边,心中感叹,只觉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广阔壮美的风景。
转过头来,却见拓跋玉儿扶着栏杆,眉头紧皱,脸上神色痛苦。忙走过去,问道:“拓跋姊姊,你哪不舒服吗?”拓跋玉儿摇摇头,身上难受之极。陈靖仇也走过来,关切地问:“玉儿姊姊,你怎么了?”拓跋玉儿捂着小腹,道:“我肚子里好难受,好想吐。”陈靖仇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赵能见了,过来问了情况,道:“陈兄弟且宽心,不打紧的,拓跋姑娘只是不惯海上颠簸,晕船而已。喝点热水,再休息一会就好了。”陈靖仇和于小雪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