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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一开始，二人对峙便立见高下了。
当一个人恐惧的时候，听觉就会分外灵敏。之前墙上时钟的分针和秒针如雨滴般移动，现在在他的耳朵则像心跳一样，迟缓而钝重，如果他再不开口，很可能他就会呼吸不上来。
盛如思捕捉到了黑皮神情中的异样。
他眼珠一转，缓缓起身，走向审讯室的门。
这时，他听到黑皮一字一句：“我还不想死！”
成了。
黑皮已然被他拿捏在了手里。
盛如思继续下棋，没有回头：“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没人救得了你。”
黑皮攥紧了拳头，这时候拳头会给他带来一些他即将溃散无遗的力量：“我自己救自己”
黑皮精神一振，冷笑：“我还有不死的能力和本钱。”
盛如思还是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时候弦还要继续紧下去。
盛如思背对着黑皮，淡淡道：“胡话我也会说，可我现在不想说，也不想听你说。”
黑皮一愣，手指周围，天棚，地下：“我们九头鸟在你们内部发展了一个卧底，代号鹈鹕”
盛如思身形一滞，皱了皱眉：“我不想听。”
黑皮看在眼里，目中精光一闪，他知道，自己的本钱打动盛如思了。
黑皮放松下来，一字一字道：“你听不听不重要，重要的是鹈鹕就藏在你们身边类似情报我还有很多，九头鸟高层和清道夫杀手组织花名册，我这里都有不过，我要见你们局长，你们必须给我写免死保证书。”
盛如思没有回头，沉默良久，拉门走出审讯室。
黑皮再次闭上眼睛。
他相信，他开的条件盛如思不会不考虑的，只因他的情报委实太诱人，如果他能开口，公安局将会减去多少牺牲，警方不会不动心。
这个盛如思当然也知道，所以他离开审讯室后，就火速赶往局长办公室。
局长王纵横五十岁出头，但是保养得依然如少年般结实，精力充沛。他虽然位居局长之位，但无丝毫官僚主义的气息。
他为人洒脱，果敢决绝。
所以对他怎么赞美都不为过，而这几乎就是警局上下的共识。
即便是在年轻人中间，依然如此，因为他头脑新，做事风格自然也深得年轻人的爱戴。
所以久而久之，他身上就透着一股很自然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王纵横是盛如思的老首长，当他站在老首长的身后时，就有股很虔诚的敬爱的情感溢满他的胸口。
他也许在别人面前会表现的暴躁或者稳重，但是在老首长面前，他依然是个很安静很勤勉的学生。
此时，他站在局长背后，面有忧色：“鹈鹕要是真的存在，那我们这里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王纵横转身，坚定的：“马上转移黑皮，东郊看守所，秘密关押。”
王纵横是个大块头，他棱角分明的花岗岩般的头脑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威严，如果不是他五官搭配起来又是那么儒雅，那么单凭这个样子他只会让人敬服而非亲近。
所以造物主对他的塑造是苦心孤诣的。他坐在局长这个位子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听到王纵横的命令，盛如思的眼睛转了转，抬头轻声道：“也许我们可以再打一场心理战”
王纵横沉默，思忖。
盛如思坚定的说：“黑皮手里的情报，比我的命重要的多。”
王纵横抬眼：“你是说？”
盛如思点点头。
第4章（）
就因为黑皮手里的情报太重要了，所以对他的保护措施一点都不能马虎。
依维柯囚车的侧翼跟着一辆警车，等他们出了公安局大门，一辆七座商务才左转，与其背道而驰。
押送黑皮绝对不能出半点儿纰漏，所以盛如思亲自上阵，小七开车，他就坐在副驾驶上。
天空流云浮动，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上闪动着白炽的阳光。
秋天的阳光总是这样干净，明丽。
盛如思突然就有些心情愉快起来。
他手持步话机，说道：“后面跟紧了。”
盛如思通过后视镜捕捉到囚车里的黑皮，他戴着头套夹在几个便衣中间。
这时的黑皮已是笼中困兽，很安静的坐在那，似乎他已经听天由命了。
可他听天由命的后果将是对贩毒集团的一次严厉打击。
贩毒集团当然不会作壁上观。
所以，警车和依维柯囚车在街口右转时，就被一辆黑色桑塔纳盯上了。
这辆桑塔纳停在街边，一个男人坐在里面，他正在用手机拍照。
他拍下了在街口右转的囚车，眼神便透着一种锐利的阴鸷气息来。
接着他用手机给灰鸟打电话“我是鹈鹕！黑皮暴露，押运线路我马上发给你。”
然后他就把手机挂掉，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
因为他清楚，像灰鸟这种级别的人，浪费他一点儿时间他都会认为你是不称职的，聪明人绝不会说废话。
灰鸟欣赏聪明人，只因为他也是个聪明人。
太聪明的人往往会运筹帷幄，他们喜欢把控一切的感觉。
所以，当灰鸟指派任务时，他面前的电脑桌上会摆着两个显示器。
左面显示器上显示着一张线路图；右面显示器里播放着监控，警车和依维柯囚车在路上疾驰。
灰鸟凝注着囚车，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他给手下的清道夫安排的任务非常简洁：“黑皮暴露，准备清场记住，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
灰鸟相信他的这个手下一定能把此事办得漂亮。
清道夫组织严密，所有有资格成为清道夫的人，其经验和能力都不是常人所能窥测的。尤其是在灰鸟手下做事的清道夫，强将手下无弱兵，灰鸟亲自调教出来的自然更是出类拔萃。
所以，从灰鸟把干掉黑皮的任务安排下去，黑皮其实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必须死，所以灰鸟就把他最得意的干将调了出来。
大喜。能够把黑皮解决的彻底的，唯有大喜。
大喜思维缜密、机警，他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任务交给他，灰鸟很放心。
这时候大喜就坐在一辆行驶着的箱车内。
因为体量较大，箱车被改装成一个电脑工作间，显得非常舒服。
但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
大喜跟一个戴眼镜的有神经质气息的卷发男子紧盯着视频画面。
显示器上，一条线路图慢慢生成。
眼镜指着地图：“去西环看守所，天门山隧道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大喜点点头，抄起步话机：“一组，天门山隧道，布置炸点”
一组：“一组明白。”
大喜又抄起另一部步话机：二组负责补枪记住，一定不能让黑皮活着走进看守所。
二组：“二组明白”
然后大喜转头凝注向眼镜，点点头：“把他们引到天门山！”
眼镜会意。大喜的意思他懂，既然要在天门山隧道布置炸点，那就只有把盛如思引到天门山。
对于如何引诱，眼镜很有心得，因为他是做黑客的。
只要黑进城市交通系统调整一下线路，让囚车和警车行驶的这条街道上都拥挤上出租车就行了。
盛如思在如此交通堵塞的情况，势必会让车辆掉头，上淮阳路。
眼镜能想的这样周全，自然离不开大喜的提点，大喜已经摸透了盛如思的心思。
果然，在眼镜的操纵之下，不一会线人就打来了电话：“目标进入淮阳路”
大喜邪魅一笑。
此时路面畅通，箱车一路狂奔，大喜靠在背椅上合上了眼睛，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而简单的放松一下无疑会让他头脑更清醒。
作为清道夫，清醒和机敏岂不是最基本的条件？
天门山。
秋日下，郁郁葱葱的天门山吹送下来木叶的清香，枫叶像一片片火焰在山上游动。
风中的寒意更重，天地间却几无人迹，似乎所有的扔纷扰都隔绝在了青山外。
这幅美景如果在平时大可以随手拍，发到朋友圈炫耀一下，但现在不行，现在有任务。
一辆面包车里有五个人，瘦子开车，一个胖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盯着前方。
后面坐着三个男人，正往头上套黑色面罩。
警车和囚车已经进入天门山隧道了，正在往他们布置的炸点冲过去。
看来警车和囚车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