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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打住。”丁月华笑着责令他闭嘴。
展昭沉默了些许片刻，又道：“夫人，其实我是想说我们如今漫无目的，该去哪里找寻呢？”
第141章 寒楼冰（）
小白马不知道是久未出门还是其他原因，一路不停歇地带着两人从杭州直奔到杭州城城郊。展昭刚还笑着说自己果真是小看小白马了，没想到他跑起来竟比自己那匹百里挑一的良驹都快。谁知，这话撂下没多久，那小白马却不跑了。丁月华奇怪道：“咦，这是怎么了？”
展昭下了马道：“没关系，久未出门一下子跑那么多路，也会累的，不如让它歇歇吧。”
两人下了马来，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第一次”来的。
丁月华望着前面的永宁江惊喜地道：“展大哥你看，这条江的对岸就恰巧对着我们家呢。”
展昭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道：“果然是，如果到那塔楼的楼上看岂不是更看得清清楚楚吗？”
“咦，这楼是干什么的？怎么就这么孤零零地伫立在这里？”丁月华望着那楼喃喃自语，那楼说是楼却又有些像塔，外形纤巧秀丽极其精致，越往上越小，共有七层，可若说是塔却又层层歇山钩心斗角。
展昭也道：“是啊，这楼看着挺新很华丽，可是怎么会建在这么荒僻的地方呢？也没个名字。”
两人一同立在草地上翘首仰望，凝望一阵。丁月华忽道：“展大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楼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如我们上去看看吧？”
此话正中展昭心意，顿时道：“好，走吧。”
两人说着一同走进那楼，却见楼的大门一推而开。
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寒气顿时向两人侵袭而来，门里门外俨然两种节气。两人也不顾许多，跨进大门，一股森冷阴寒更是从脚心蔓延到全身心。
展昭警惕地拉起丁月华的手，让她离自己再近些，然后温声道：“小心点。”
“展大哥——”丁月华总觉得这里有一股让她说不出的感觉，冷得上下牙齿都已开始打架了，只是这里给她的感觉并不只是冷，而是一种压抑，压得她心口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一眼望去，底楼比较宽敞，除了一根大柱支架外就只有通往上层的楼梯，其他什么都没有。丁月华虽觉冷，可是那种怪异的感觉没有让她动丝毫退却的想法。两人原本是并肩而行，待将要上楼梯时展昭特意将丁月华拉在自己身后道：“你跟在我后面。”
“嗯。”
展昭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显得小心翼翼，他的双眼望向底楼最上沿那四周密密麻麻的小洞，深觉那里有异常。
两人的手不自觉地越牵越紧。展昭依旧小心翼翼，当他正要往那楼阶上跨的时候，却忽然脚下一阵踩空，人急速往下倾坠。
丁月华是身在展昭身后的，忽然前面的人一阵重力，她顿时下意识地由展昭握着自己的手转换到自己牢牢抓住他。
“展大哥——”丁月华大喊的时候，展昭脚下的那块地砖不知道为什么早已凭空消失了，他的整个身子直直地往下坠。
展昭虽几分清瘦，但堂堂七尺男儿总是有些分量的，丁月华只觉得甚是费劲，好几次差点连自己都被他带下去。
“展大哥，你抓住我。”空空的房间涤荡着丁月华焦急又无助的回音。丁月华完全忘了冷，又伸出另一只手，拼出全身的力气想把展昭拖上去。她的手本来有些被冻麻木，如今总算因为焦躁又再次聚合了几丝温度。
“月华，别着急，我会想办法上去的。”展昭见丁月华支撑地勉力，身子使劲地运用轻功往上蹭，可是，似乎没什么效果。
再用力，又怕一个不慎反倒将丁月华也拉了下来，便费力喊道：“月华，将我的手放到边上，让我自己支撑着上去。”丁月华知他心意，但始终还是对自己更觉放心些，便死死拉住他不肯放手。
展昭在后面奋力地道：“月华，放开我，我能上去，相信我。”
地板极是光滑，没有半点可抓住的支点。丁月华最终还是没有放开展昭，却又实在无力将他往上拉。
无奈，身体又半丝动弹不得。每次将展昭往上拖了一些些想往后退，身子却总算不听使唤，随着光滑的地板反而越滑越下，离那洞口越来越近。
展昭见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最后只会落得连累丁月华也掉下来。便又道：“月华，听我说，松开我的手，我自己想办法上去。”
“不——”丁月华连连摇头，她身在此处都尚且要滑落下去，更何况展昭只能用手扶住。
可谁知，她摇头之时，却见你地板有闭合回来的迹象。
“啊！”原来那个地板只是暂时缩到原有的地板底下了，待时间过后应该会重新闭合的。此刻，两人皆已明显感觉到地板已经是越靠越近了。
丁月华见时不我待，便奋力拉着展昭往上提。岂知，越动用力气她自己越往那个洞口滑。
两人一时陷入了万难之状，再往上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可是，时间已经极其紧迫了，那个洞口眼见着就要完全闭合了。
丁月华还是不甘心，决心奋力一拼，在那洞口闭合前将展昭拉上来。可是，正当她奋力将展昭往上拉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再次往前倾，紧接着又见展昭忽然将她的手推开。丁月华万没料到展昭竟会这么做，恍然间只觉得自己的双手空无一物，一时骇然，浑身像是被闪电触了似的上上下下一阵发麻，待等她回过神，展昭早已是挣脱了自己，紧接着底下一阵“噗通”的声音，像是有人重重掉落在了水里。
“展大哥——”丁月华想也没想，望着洞底下的寒潭，忽然紧跟着展昭跳了下去。
倾坠间她大喊道：“展大哥。”洞口离那寒潭不远，展昭正在挣扎间却听丁月华近在眼前的声音更是惊俱，一时间拼尽全力鼓起劲，却见丁月华已在自己身边了。
“月华。”展昭虽不会凫水，但凭自己的轻功也能在水面挣扎一时半会。眼见着丁月华从自己眼前掉落在水里，转眼却又消失，便顾不得一切浸入水底。好容易找到她将她拉起，尔后拼尽全力让自己浮上去。
“月华，你怎么这么傻？你跳下来做什么？”展昭忍不住对她用了责骂的口吻。
“展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要挣脱我的手？”
“我是怕将你也拉下来。”
“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好，我们以后永远都在一起了。”展昭将她抱得更紧道：“冷吗？”
寒潭的水仿佛是千年的冰雪融化而成，丁月华却摇摇头道：“不冷。”
两人头靠着头挨得很近。
上面的那块地板终于早在丁月华跳下后就已经完全合闭，寒潭漆黑一片，黑得两个紧靠着的人也完全看不到对方，但好在两人能真实地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对不起，展大哥。”
“傻丫头，你对不起我什么？”展昭的声音还是漾着笑意的，丝毫没有生命将尽的凌乱。
丁月华深悔道：“我不该始终对你心存芥蒂，无法释怀。”
两个人原本脸碰着脸的，展昭忽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回身又笑着道：“如今不是没有芥蒂了吗？”
他没有再听到丁月华说话，只是感觉她将自己的脸埋到了自己的脖颈间。
两个人就这么相偎着，这一刻虽冰冷刺骨，却也令两人觉得静谧。这一刻完完全全地属于两人，再也没有了浮世喧嚣的打扰。展昭等着自己的体力直到消失，和丁月华双双葬送于这寒潭。
“展大哥。”
“嗯？”
“我很冷，我想我们下去吧。”丁月华实在不愿再承受这刺骨的冰冻，她情愿下一刻就失去知觉。
“好，我们就下去。”说着，他又狠狠亲了亲丁月华的脸，这才准备做最后的放弃。
却正在此时，上面响起一个声音：“月影，是你吗？是你吗？你在哪里？”一阵急迫热切的叫声。
“月影，月影，你在哪里？月影，你在哪里？”
“有人吗？”
“有人在吗？”
“月华是你吗？”
“月华，月华，你在哪里？你在吗？”
“月影，你在哪里？”
两个声音不断地交替发问。
。。。。。。
“月华，好像上面有人？”展昭依然提着气没有往下沉。
丁月华僵硬地抬起头，她觉得她的身子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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