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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霍东临看不过去，递了一个瓷瓶过来。
瓷瓶已经打开瓶盖，苏婉直接把药倒在周侧妃掌心，用手帕仔细把药涂均匀。一番折腾下来，那手帕已经从素白的颜色，变成整片的鲜红
晋王看着，竟觉得有几分晕眩。
太像了
那样刺目的红色，跟当初周瑶身上流出来的是一样的。
也是在那样一个下午，整个房间弥漫着这样的气味之后，周瑶彻底离开了他
他抬头，看向这个跟周瑶长得完全不像的女人。
她陪在自己身边长达二十多年，从楚君珩一出生就成为他的养母，那时候的她毫不起眼，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他
他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只因为周瑶对她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孩子。
他就把她纳为侧妃，让她有照顾楚君珩的理由和借口。
而周侧妃这个人，也从不让他失望。
他在外行军打仗，晋王府里的一切，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楚君珩小时候身体不好，他高烧不退，她时时刻刻看着他，生怕他半夜醒来身边没有人。
如今，就连周瑶唯一的孩子，都尊敬地喊她一声母妃。
凭心而问，晋王觉得自己离不开周侧妃，所以他看到她受伤的时候，同样会害怕，会心疼。但这种离不开很奇妙，跟他对周瑶的爱情不一样，又好像有一些一样。
至少，除了她之外，他容纳不了第二个人在自己身边。
也许，就是从她对楚君珩照顾的点滴，以及她对周瑶的怀念开始，他对她就有些不同
大概是觉得，他和周侧妃，是周瑶最后见到的两个人，他们两个人同样以周瑶的嘱托活着。她希望晋王好好发挥自己的才能，保护百姓；她希望周侧妃能够好好照顾楚君珩，呵护他长大。
惺惺相惜，同病相怜；说的就是他跟周侧妃。
是周瑶把他们两个人绑起来的，将来，也只有周瑶能够把他们分开
不知什么时候，霍东临走到晋王身边，轻拍他的肩膀，“她没事。不过是手受伤了，她从前在周家庄的时候，应该受的伤不少。”
从前，她不过是周家庄的一个侍女而已。
晋王冷冷瞪自己的好友一眼。
“现在接近夏季了，伤口容易发炎，不易愈合。不过没关系，再怎么发炎，休养三、五个月总归能好了！”霍东临说，“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的病。”
“你闭嘴！”晋王冷声道。
“阿婉，带你母妃出去包扎伤口，师傅在这里看着你父王。”霍东临开口吩咐。
苏婉明白他是有话对晋王说，抬眸，打量了晋王一眼。
见晋王没有异议，她才扶着周侧妃出门，“母妃，我房里有止疼的药物，我给你涂上，你会好受一些。”
第1488章 他的幸运（）
“心疼了？”两人离开之后，霍东临掂起一块瓷片，轻笑一声。
那块瓷片沾着血迹，跟其余滴落的血迹不一样，那瓷片的血迹在裂开的尖角上，应该就是割伤周侧妃的那一块。
晋王看得出，这碎片是从一个青瓷瓶上碎下来的。
应该是他砸瓷瓶的时候，碎片溅起来，割伤了她的手但那时候，她一句不哼，甚至不说疼，就是紧紧抱着他，希望他冷静下来。
他微微闭眸，觉得抱歉。
“其实，她对你倒是不错。”霍东临恰有其事评价。
“你到底想说什么？”晋王问。
他两手一伸，十分无辜，“我还能说什么？你的枕边人劝不住你，你的儿子、儿媳妇劝不住你，我一个外人，难道你还以为我是来劝你的？”
晋王，“”
谁能来把这个人丢出定国王府？
早些年，他是怎么交下这个损友的？
“我来，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你的病情。”霍东临格外诚恳。
晋王不相信，他曾经问过楚君珩，他到底是什么病，让他非要把他送出宫，甚至不让他再接触晋王府和定国王府的事务？他的病有这么严重吗？
可是楚君珩没有回答他。
回来定国王府的那一刻，他也问过苏婉，可苏婉跟他那个混账儿子一样，避而不谈，只让他好好休息。
这两个人的反应太过反常，聪明如晋王，早就知道自己的病可能不一般。所以，他们不愿意告诉他
“你说？”
“我是最清楚这种病的人，当然是我说！”霍东临挑眉，选了一个不算脏乱的地方，优哉游哉坐下来，“说起来，这个病除了我跟阿婉在研究之后，宫中的御医根本不会知道。”
“当年苏复的病，你了解过吗？”
“大概知道一些。”因为苏婉的关系，他曾经查过苏复的事；说起来，也是周倩倩下手，误害了苏复。那些，原本是周倩倩针对楚君珩的。
霍东临呵呵一笑，那他解释起来，就容易多了，“简单来说，你的病，跟苏复一样！但是你的东西，长在这里”他指着脑子。
晋王一怔，难怪他这段时间，总是觉得头晕，视线不清。
霍东临选了最简单易懂的话，跟他陈述一些病情。
等他说完，晋王整个人都惊呆了，但他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难怪。”
“小王爷不跟你说，是害怕你会消极。起先我也是赞成不跟你详说的，但我刚刚看着你跟侧妃娘娘争执的画面，就改变主意了！”有周侧妃牵制着晋王，也许他和苏婉进行手术会顺利许多，跟他详细说出来，不算坏事。
霍东临一笑，竟然有些羡慕，“你是清楚我的医术的，也许，你可以考虑相信我跟阿婉。就算是为了那些在乎你的人？”
在乎他的人？
晋王脑中闪过楚君珩、周侧妃、苏婉等人的身影。这几个人，最近应该都被他折腾惨了，他不好过，那几个人也不好过
晋王苦笑，他大概是病了，性格脾气都不像他自己的。
连他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得好好想想。”
第1489章 两个条件（）
霍东临走出来的时候，周侧妃和苏婉立即迎了上去，她还没更换身上沾血的衣裳，看来是放心不下晋王。霍东临眼角的笑意更深，他这个好友比他更幸运，最起码周侧妃同样是深爱他，在乎他的
不像他，自霍雪云的母亲去世之后，他一直是孤家寡人。
可正因为如此，他更要医治好晋王，不能让这些关心他的人失望。
苏婉问：“师傅，如何？”
“早则今天晚上，晚则明日早上，他会想通的。”他说。
周侧妃还在担心，“王爷太过倔强了，霍先生，他真的会接受吗？”苏婉简单跟她提过晋王的病情，她觉得非常难治疗，必须要晋王本人配合，治疗方案才能有效果啊！
“当然！”霍东临毫不怀疑，他对他这个老友，可是清楚极了！
晋王不是随便放弃的人，只要他想通了，这一切就能顺利进行。
周侧妃悬着一颗心，点点头。
果然，晚上用膳的时候，晋王就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他可以配合霍东临的治疗。但是，他有两个条件；第一，楚君珩在国事上的所有大事，不能瞒着他，必须每天派人送皇宫来汇报！第二，任何关于他病情上的东西，霍东临都不能瞒着他，要如实跟他说。
第一点，苏婉必须跟楚君珩商量，所以她跟晋王约好，先派人进宫给楚君珩送话，第二天给他回复。
第二点，霍东临则是立即答应下来了。
竖日，楚君珩就派人送皇宫送来消息，是最近他跟晋王闹翻这段时间，大臣送上来的大部分奏折以及他批阅之后的意见、处理方式。
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晋王，他同意。
晋王看到之后，自然是很满意，当天霍东临送去的所有药物，他全数喝了。午后，霍东临给他针灸了一下，当然针灸的目的，是为了医治晋王身上其余的老毛病。长期伤病折磨着他，必须先给他调养好那些老毛病，往后再治疗他的脑瘤，会方便许多。
在很多事情上，霍东临比苏婉更加有经验，因此，苏婉只能帮忙打下手。
连续给晋王调养了半个月之后，他身上的旧伤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对于他脑袋里的肿瘤，两人还是没有办法。
所谓的保守治疗，一点用都没有。
因为在半个月的期限里，晋王又晕倒了两次。
虽然情况比他之前的要好，但这样的结果对于霍东临和苏